陰花詭事
繃住了呼吸,我謹慎的問旱菸袋,我說大爺,你到底是個啥身份?
“身份?有必要這麼頭疼麼?”旱菸袋大爺,這一次終於滅了旱菸袋,回首與我對視在了一起。
我搖頭,我說身份的事,很重要,就像……你我爲何都沒有熟睡,反觀火車中的所有乘客,都猛然睡去,這個結果,實在太過匪夷?
然而,旱菸袋此次也不再給我打啞謎了,他笑呵呵的說:“既然你已猜出我倆都是身死心未死之人,你有何必緊抓着這點不放呢?”
我啞然,沒想到旱菸袋大爺,這麼爽快的就承認了。
這樣也好,既然他承認自己的身世跟我一樣,那我就得好好問問他,身死心未死,他是如何承受了這樣一個與我相同的懲罰?
看了一眼四處,藍灰涌動的人流量,早已淡去,我便放下心問:“大爺,直說吧,您老到底是個乍回事?”
“十多年的調查,百多年恩仇,這事,我也說不清啊。”旱菸袋大爺,雙眼迷離,有些愁眉不展。
聽到他這句話,我心中好奇,怎麼,怎麼跟我爺爺的經歷和言語那麼相似?
還沒等我疑問,旱菸袋大爺就起身站了起來,他指着前方的一輛出租車,邊走邊跟我說:“先找個地住一晚,邊走邊談。”
我沒猶豫,毅然選擇了相信他,我說好,時間不早了,是該找個地休息一下了。
剛踏上出租車,旱菸袋大爺就問我帶錢了沒?
我說放心就是。
“小雷公山。”旱菸袋大爺,直接給出租車司機嘀咕道。
豈料,約莫跟我年紀差不多少的出租車司機聽聞後,剛要發動起轟鳴的引擎,突然就沒了聲息。
他苦笑着問旱菸袋:“大爺啊,不是在開玩笑吧,小雷公山,三百多公里路呢,車費的事情倒好說,只是,我們一行,這一路除了盤山道就是險地橋,我不能去,你們下車吧。”
“哼!你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吧,放心,這張符紙給你,保你來去自如就是了。”旱菸袋大爺冷哼着,一張細窄的黃符紙,突然從他手中揚了出來。
年輕的出租車司機,還想在爭辯一番的,當他看到旱菸袋遞出的那張符紙後,他的眼睛就像生出了精光似的,很是歡快的接受了下來。
“好,這活,我接了,不過,只要上了車,無論大小便,你們都必須憋着,我可不會在半道停車的。”出租車司機,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然後也不等我和旱菸袋大爺理論,他就腳踩油門衝了出去。
對此,我是有些無語,反觀旱菸袋大爺,他卻是一副早有預料的神情。
我心說算了,還是先詢問一下,旱菸袋大爺口中的‘小雷公山’好了,剛纔他一語搪塞了過去,我說還沒來得及詢問。
我小聲嘀咕着,我說大爺,小雷公山,到底是哪?
“不正是你來此的目的麼?”旱菸袋大爺,儼然不顧身在狹小的出租車內,又抽起了旱菸袋。
此刻,我已顧不得煙霧的繚繞了,他口中那句話,就像是告訴我,我而今來的目的,他對我早就有了好掌握。
我心中一緊,我說大爺,你着實太神秘了點,從你我接觸,到現在你口中的所有話,我可都是雲裡霧裡,直說吧,別再繞彎子了。
“沒繞彎子啊,你我身世一樣,就這一點,你應該能猜測到吧,還有,你來此的目的,不正是要尋找你的族地麼?”旱菸袋大爺,似乎敞開了心懷,欲要跟我侃侃而談一樣。
不過,他的話,我是明白了,果然,我來此的目的,他都知曉,而他與我的這次接觸,一定也是他在自導自演的了,那麼,之前我所乘坐的那列火車,其中詭異,我若是再不借此問清楚,我內心中的迷茫,一定會越積越多的。
我對旱菸袋點頭,我說大爺,您貴姓?
“免貴鍾。”
鍾姓!
跟我一樣都是鍾姓!
“那您……您是我們鍾家族地的人?”我大驚道,就連出租車司機聽到我的震驚後,他好像也觸動了幾分。
“不然呢,如若不然,讓你一人前來,我們鍾家族人誰會放心啊?”旱菸袋大爺,點頭承認了下來。
我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前後這點困惑,讓我一直處於被動,現在想來,若不是我鍾家族人在我身前身後的安排着一切,我肯定我是暈頭轉向了。
我說大爺,按照輩分的話,稱呼您大爺,不知對不對啊?
“我顯字輩,剛好比你大一輩,沒錯。”旱菸袋大爺,笑道。
顯字輩,的確比我大一輩,我老爸就是顯字輩的,稱呼他爲大爺,這個輩分是對的。
我念叨着,心中也由驚變喜,想不到初到四川,就能遇到我們鍾家族人,看來我此次一行,果然是不虛此行了。
那麼說,金鑫那傢伙去往的湖南,肯定是徒勞了。
想到此,我屏住了心中的驚喜,趕忙給金鑫回了個短信,與此同時,也一併給我爺爺去了個短信,把我身處的位置和簡短的訊息,一併告知了他們。
接着我欣喜的收起了手機,湊近了旱菸袋大爺,我說大爺,您叫鍾顯……?
“鍾顯威。”旱菸袋大爺又點頭笑道:“鍾易啊,想不到解開我們鍾家宿命的嗯,竟然是你,這下我們鍾家族人,總算有救了。”
我苦笑,當然明白他所指的鐘家宿命是啥,我說大爺,我會全力以赴的。
“壁咚。”
手機來了一條短消息,想到沒想我就打開看了起來,不出所料,不是金鑫的回覆,就是我爺爺給我回復的短信了。
“小心那個鍾顯威,因爲,我也遇到一個抽旱菸袋的人,他也自稱叫鍾顯威……”
短短几行字,可是把我嚇得渾身直冒冷汗。
金鑫的回覆,不止於此,他還告知了我,他不但遇到了鍾顯威,還在短短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了湖南,火車中也遇到了所有人熟睡的詭異事件,就連此刻所身處的目的地,也與我一模一樣,都是去往‘小雷公山’位置。
我是無語又無助了,難不成我還處於夢境中麼?
使勁掐了一把我的大腿,那種生疼的感覺,我感受得出來,我不是在做夢!
可是,爲何,與我兵分兩路的金鑫,他目前的遭遇,跟我一模一樣呢?
難言的看了一眼旱菸袋,這個自稱叫鍾顯威的傢伙,我立即就挪了挪身子。
誰真誰假?
或者說,跟我之前所遇到了兩個黃錦鴻,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麼?
不!
這絕不可能!
如果說有兩個相同的人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我和金鑫的遭遇一模一樣,這就讓我不得不覺得其中詭異了。
猶豫了片刻,我給金鑫回覆了一條短信:走一步看一步,每十分鐘聯繫一次。
很快,金鑫就回復我了:明白。
放下手機,我決定還是加小心爲妙,猛然間我意識到,這個旱菸袋大爺,這個自稱叫鍾顯威的旱菸袋,會不會就是那個最終boss上官大人指使來的?
想到有這個可能,我立即就屏住了呼吸。
上官大人,真的那麼強悍嗎,就連我每一步的行動,他都瞭如指掌,那我接下來的計劃,豈不就一點一點被他蠶食了?
不行,以不變應萬變是不可行的,我要變被動爲主動才行。
恰好,又一條短信,來到了我的手機上。
不出所料,一定是我爺爺回覆了我。
“小易啊,你與小鑫子的遭遇,我斟酌已久,僅有兩種可能,第一,鍾顯威,確實就是我們鍾家的族人,第二,鍾顯威,或許就是上官大人的手下,你倆見機行事,每十分鐘聯繫一次。”
爺爺回覆的話,也讓我兩處爲難了。
他的猜測,跟我所想的是一樣的,那麼接下來我也只能硬着頭皮頂住了。
點了支香菸,我問旱菸袋,我說大爺,我從哪裡來,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錦華市的分支,不是嗎?”旱菸袋大爺反問我道。
我點頭,又問:“大爺,你所表現的,都是我看不透的,我的到來,還有我的目的,你都瞭如指掌,我就好奇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呃……這個嘛,所謂山人只有妙計,到了目的地,你自然就全懂了。”旱菸袋大爺言畢,索性身子一歪,就閉目養神起來。
對此答案,經受過許多匪夷事件的我,早就沒了以前的迫不及待,我聲音低沉的迴應他,我說也好。
十分鐘已過,我與金鑫和爺爺的短信聯繫,一直沒停。
結果,自然很明白,靜觀其變,到達目的地再看。
長呼了一口氣,我也傾斜着躺了下去。
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鍾家,到底惹到了一個怎樣的仇敵?
一路走來,從十二個小時來到四川,以及突然冒出了旱菸袋大爺,還有金鑫與我相同的遭遇,這三點,不管如何看,我和金鑫的處境,絕對是如履薄冰這般的困境。
就這樣,我表面上沒有太大的波動,內心中卻依舊左右扉腹不定,直到又是一個十分鐘過去,我和金鑫與爺爺的回覆短信,照樣沒啥異常。
然而,當我睏意襲來,欲要振作起精神的時候,良久未有言語的出租車司機,此時突然踩住了剎車,臉色慘白回頭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