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這一刻,我們全都平息了。
我這幾天所日思夜想的困惑,終於還是來了!
最後一人的出現,無疑是對我們衆人莫大的驚喜。
至此,我們衆人不約而同的散開了位置,凝眉緊盯着即將到來的最後一人。
近了,距我們所處的石牆位置,頂多還有五六十米的樣子。
騎乘沙灘車的傢伙,都帶迷彩帽,身穿迷彩衣,戴着一副黑色蛤蟆鏡,把臉部面貌遮擋的嚴不透風。
“滴滴滴……!”
終於,在接連一陣的鳴笛下,騎乘沙灘車的傢伙,戈然而止的停在了我們前方五米處。
我們都沒有上前,靜等着此人的徒步到來。
不過,此人的走路姿態,以及身高體型,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絞盡腦汁的思緒着,在看到這傢伙的招牌點菸動作後,我完全驚呆在了當場。
“兄弟,幾天沒見,想我了沒?”
包含磁性的嗓音,直接頂在了我的耳畔。
瞄了個咪的!
這傢伙我太熟了,竟然是我的好哥們,集法醫道士多學與一身的金鑫!
“怎麼了,幾天不見,不認得兄弟我了?”金鑫衝我的臉色吹了口煙霧,直接搭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看到我沒吱聲,金鑫又跟我攀談起來。
我是不能把控自己了,萬萬沒想到,我們所等待的最後一人,竟然是我的好兄弟金鑫這傢伙!
不!
或許不是,或許金鑫的到來,僅僅是幫助我度過這次詛咒也說不定呢?
我暗自扉腹着,拉着金鑫走到了石牆附近,我說鑫哥,乍回事,你怎麼跑來了?
“剛學了點驅鬼大法,一時沒忍住,這不特地前來幫助你的麼?”金鑫一笑,滿口的大白牙,讓我好一陣感動。
我心說,果然不假,金鑫的到來,一定是幫助我的,他肯定不是七人後代之一了。
我說好兄弟,虧你還想着我的安危,不多說了,這次我能活着回去,非好好報答報答你。
“見外了是不?”金鑫嬉笑,然後轉身看向了其餘人。
“都在呢,這事搞得,倒是也省下我不少時間了,怎麼着,一個一個來解惑,還是讓我單獨跟你們絮叨絮叨?”金鑫突然轉變了臉色,沉着的看向了衆人。
我心說乍回事,金鑫啥時候也跟他們有仇恨了?
剛巧,藍馨迅速貼近了我,她低聲跟我嘀咕道:“來者好像不是金鑫,不可大意。”
看到藍馨堅毅的臉色,我懵懂的點了點頭,我心說不會吧,我好哥們也會有假?
不對,之前……金鑫的身份,之前我是有過懷疑,當時是我們身處九龍山墓道的時候,那個突然救我幾次的傢伙,好像不是金鑫本人,而且這事我也親口跟金鑫確認過的,他當場就給我否認了。
尋思間,我深吸了口氣,看着藍馨謹慎的臉色,我下意識的想要提醒衆人,奈何,除了鴨舌帽看了我一眼之外,其餘任何人都沒有注意到我的暗示。
我心說糟了,好不容易纔齊聚在一起,萬一被我眼前這個冒充金鑫的傢伙所傷,那麼我們想要進入黃龍穴的事情,不就泡湯了麼?
“那啥,我說兄弟啊,此地古怪的很,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金鑫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爍着疑慮,他問我,他的到來,還需要解釋麼?
我心說,怎麼就不需要解釋了,我和藍馨歷經萬苦,纔來到此地,之前的黑貓沐揚一句話搪塞過去也就罷了,如今金鑫也反問我,這不就是心虛的徵兆嗎?
我說鑫哥啊,現如今,你還真的需要解釋解釋。
鴨舌帽和藍馨也在此時配合着我,說每一個人的到來,都身有使命,不說說看的話,沒人願意與他接觸的。
這倒是大實話,接着我又笑道:“是啊鑫哥,說說看有何不可?”
“我真是服了你了,不知道我的職業了麼?”金鑫開口之際,撇開了迷彩服上衣,數十張黃符瞬間就展現在了我們眼前。
看到此景,我幡然醒悟過來,是啊,金鑫可是茅山道士的存在,神乎其乎的,他想要來到此地,或許還真不是事。
不但如此,金鑫之前離開時,他說自己學藝不精,要去趟芝罘山找師傅來着,那麼如今他的到來,想必真的如他所講,學藝歸來的節奏。
那麼這樣理解的話,我眼前的金鑫,不可能是冒充的了,不過,我還是要考考他我才安心。
我說我懂了,只是,兄弟你還記得我懂生日嗎?
“鍾易,你這傢伙還真是中邪了不成,你是一九九零年十月一日的生日,對不?”金鑫有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姿態,讓我霎時就苦笑起來。
我說鑫哥啊,是我的錯,你說的對,接着我就轉身示意了衆人,我說都放心吧,我這個哥們是道士,想到這裡,還真不費事。
我故意把‘道士’兩字發音的重了點,目的就是想告訴他們,如今我鍾易的保護傘,又多了一人。
果然,除了鴨舌帽和藍馨之外,另外幾人聽到我的話後,全都一副難言的眼神看向了金鑫。
短暫的沉默過後,侏儒型身材的黃粱,此時微眯着雙眼打量起了金鑫。
“來都來了,不付諸行動,你好意思麼?”黃粱一副老熟人的口氣,揶揄着金鑫。
這句話我聽得出來,黃粱是想讓金鑫滴一滴掌心血。
我當即就鬱悶了,走到黃粱身前,我蹲伏了身子笑道:“我說黃老闆,我這兄弟,應該不會是七人後代之一的,我看,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鍾易,單憑猜測,你真的有把握?”黃粱轉變了話題,翹首以盼的再次望向了金鑫,“別掩飾了,你心中難道就沒一點迫切?”
我看着金鑫微愕的面孔,突然我意識到,黃粱的猜測,或許還真是對的!
金鑫微愕之餘,突然就笑開了。
“是啊,困擾多年的事,一遭就要浮現,我還真是有點不適應。”金鑫頜首而笑,輕哼了一聲,對我眨巴了幾下眼睛,才緩步走近了那塊幾乎變成血紅的石板跟前。
我算是服氣了,金鑫這傢伙,難道真的也是當初柳葉鎮倖存下來的七人後代之一嗎?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金鑫左手一揚,一滴濃郁的鮮紅色,伴隨着他手臂揮灑的手勢,只是滴答一聲過後,原本是黑色的石板,而今突然全都變成了血紅色。
黑色石板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血紅色石板,此時發出了一聲類似獸類的嘶鳴,兩聲長吼,兩聲低吟,就像是在醞釀着什麼似的。
我還在吃驚,驟然間一股紅光沖天,瞬間就把我們身體周遭,全部映滿了嬌滴滴的血紅模樣。
我心說血紅色石是又要變化的節奏麼?
這一刻,金鑫也是七人後代之一的事實,已經不讓我太過驚訝了,倒是這塊神秘的血紅色石板,更加讓我好奇起來。
時而低吟長吼,時而紅光外泄。
朦朧間,就像是在滴血,又像是一株盛開的紅花美人蕉,或者說,更加像一株生長在冥界中的曼陀羅華。
我意識到身邊衆人的臉色是震驚異常的,當我巡視着衆人的眼神時,那種充滿期待、無限欣慰的神色,確切的說,這應該是一種久違的笑。
現場衆人,除了我和鴨舌帽之外,另外七人都有着同樣的使命,破解柳葉鎮的詛咒一事,就需要他們合力凝聚了。
只是有一點,不知道他們心中是否已經清楚,到底要怎樣才能破解開柳葉鎮的詛咒?
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奈何,他已身死,正是柳陽。
說不定,白福也知道,但,他也死了。
至於年輕一輩的白小天與柳蕊知不知道,這事,他們的心中比我還要清楚,我就不需要進一步的參與了。
如果破解柳葉鎮的詛咒,同我與鴨舌帽身上的詛咒是相同的話,那我又不能不再次鑽進這個夾縫之中,最起碼,我也要博得我自己的一絲生機。
更何況,我爺爺和我老爸的訊息,在我撿到我老爸那部手機後,至今我也只能確定一點,他們的確來到了這片黃沙地帶,至於他們到底身在何處,現在來看,我還是需要等待。
細細一數,距七月十五日還有整整十五天的時間,本來自我感覺時間還算夠用,可是就在昨晚鴨舌帽和藍馨提示我胸口那雙眼睛的時候,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快退!”
正當我滿腦子理順問題的時候,來自黃粱的一聲驚呼,瞬間讓我們身形直接暴走。
“嘭!嘭嘭嘭……!”
接連七聲嘭響過後,漫天的黃沙頓時激揚起來。
及時距我一米不到的藍馨,我也僅能看到她的模糊影子。
飛沙走石來比喻,這一點也不爲過。
滿眼都是飛沙衝進來的砂礫,雙眼中帶給我異物感,我都有一種想要扣掉眼珠的衝動。
這種感覺,先前在我陰陽瞳被激活的當天,發生過類似的一次。
不妙,這種預感,讓我心中如小兔一樣,一個勁的震顫不止。
眼睛是睜不開了,這種漆黑難捱的孤獨感嗎,迫使着我極力的向藍馨靠了過去。
然而,藍馨沒找到,我卻是感受到了一個嬌小的身軀,應該是侏儒體型的黃粱無疑了。
我心想也罷,只要不是我一人,有個人陪我一起,就不至於心中過度恐慌。
突然,我所趴伏的黃沙地,毫無徵兆的接連震顫起來。
這種感覺甚是不妙,因爲我兒時的時候,貼身感受過一次,這種大地跳動的氣息,就跟地震一模一樣。
“轟……!”
我還在震顫是否發生地震的同時,伴隨着一聲墜落感的襲來,我無助的四肢亂擺,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