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威伯先是點了點頭,緊接着又搖了搖頭。
猜不出他的舉止是啥意思,我又問了,我說威伯,鍾家住,距離我們所身處着這處河堤,還有多少路程?
“所謂順水得勢一去十多裡,逆水行舟疾步也不過二三裡,只要心誠,或許一下瞬,我們就會看到鍾家莊的位置。”威伯一席我聽不懂的我,搞得我再次迷茫起來。
我說威伯,能不能不講文言文,直接言明就是了。
我的語氣是有些捉急,畢竟,每一次我詢問威伯,他都是一副含糊令我不解的文言文,想要琢磨透其中的含義,我是有些按捺不住脾性了。
“彆着急,我所講的,也不過是以前世人對我們鍾家莊的理解,現在來說,有我和婷婷在此,去我們鍾家族地,自然容易得多。”言畢,威伯又沉吟了一會兒,目不轉睛的的看着我不再言語了。
他的目光,有些深邃,以至於我丁點看不出他到底是喻意何爲,我苦笑了下,我說威伯,您繼續,繼續講一下,有關你那個朱姓的權貴,最後的下場如何了?
聽我仍舊想要得到答案,威伯雙眼微眯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輕嘆了一口氣,告訴我,自從那個朱姓權貴發狠滅村後,當時武夷村、樊家堡和我們鍾家莊的居民,無不都是恐慌悲憤的,三個村莊的人數合起來,也有一千多號人了,不甘掠奪的人齊聚站出來,爆發了一次對抗朱姓權貴的勢力。
然而,老百姓終究是老百姓,有身手的人力量太單薄了,以至於,朱姓權貴發狠滅村的決定下發後,三天內的時間,三個村落,幾乎被血洗成河,最終,武夷村被滅,樊家堡被滅,而兩個村莊剩餘的一部分人,則是跟隨着一半的鐘家莊村民,一起遷移到了此地。
不過,朱姓權貴並不是莽夫,他知道不連根拔除後患無窮的威脅,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由他的兩個兒子爲首,一直暗地裡追查,直到遇到苗疆古河時,他們纔算是無功而返。
說到這,威伯不再吭聲了。
而我聽到這,心裡又開始打鼓了,我問威伯,再後來呢,朱姓權貴這麼惡劣,我們三個村莊剩餘的村民,就這麼忍氣吞聲蝸居在此了麼?
“這怎麼可能!”威伯的聲音很是激動,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又告訴我,在我們三個村莊被滅後的一個月,我們三個村莊剩餘的人,又密謀了一次對朱姓權貴的偷襲。
那一次,纔是真正的廝殺,纔是兩方人馬不顧生死的正面較量。
不過可惜的是,朱姓權貴人多勢衆,又有打量錢財的輔助,以至於邪魔歪道的力量,也被他給所用了。
我心中一涼,聽到這,我已經預知到了結果,沒有打擾威伯的講述,聽着他接下來講述的話,我終於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我就仰頭長吼了一聲:“朱非,我草擬姥姥!”
能讓我這麼悲憤的破罵,全都源之於威伯跟我講述的最後一句話:朱姓權貴的真正身份,實則是明朝皇室的後裔,他這是苟延殘喘的逃命,纔會做出屠殺村民的惡事,之所以屠殺我們三個村莊,他的真正目的,是以幫他自己尋個陰墳,找個地勢極佳的葬身龍穴罷了。
心中思緒着朱非的無恥,我更加的鬱悶起來,爲了個人的陰墳,殘害了三個村莊的將近一千多人的性命,這等惡事,就是罪惡滔天,絕不能饒恕!
不,等下!
如果說朱非滅村尋找葬身龍穴的話,那麼爲何我一路走來,並未發覺有啥陰墳墓地啊?
難道是……是我和威伯先前路過的那處亂墳崗不成?
不對,那處亂墳崗,是武夷村和樊家堡居民的葬身之地,其貌不揚,一點也不像是龍穴的存在啊?
我忙凝聲問威伯,朱非選擇的葬身龍穴在哪?
“武夷彎道爲龍尾,苗疆古河源頭爲龍頭。”威伯唏噓道。
我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說威伯,長達百十里地的墳墓,就是葬身萬人,也綽綽有餘啊?
“不錯,你先前不是還迷茫,朱非一家的家眷和奴僕的下落麼?”威伯苦笑了下。
僅僅一愣神,我就恍然大悟了,我說威伯,難道說,朱非全家以及他的奴僕們,都被葬身在了那處龍穴不成?
“正是如此。”威伯點頭,又道:“以至於,現在尋找朱非的後人,我們也無丁點頭緒。”
威伯一席話,使我渾身不爽,朱非的所作所爲,就跟曾主宰千秋霸業的秦始皇嬴政一樣,他還想搞一個兵馬俑不成?
太特麼的震撼了,這事,竟然攤在了我們鍾家莊的頭上了,如果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這事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曉的。
鎮定了片刻,我問:“威伯,即便朱非想搞一個兵馬俑,那也不至於找不到他的後人啊?”
“還記得我剛纔提起的邪魔歪道麼?正是在他們的輔助下,朱家以及他的所有奴僕們,僅僅用了三年時間,便構建成了一座長達百里,快約百米的地下宮殿。”威伯說罷,看了看夕陽西下的天色,然後示意我和鍾婷婷準備出發,還有何不解,路上再談。
我點頭應聲,察覺身上的衣物也乾爽了許多,反觀一聲爲吭的鐘婷婷,她早就神清氣爽的在注視着我了。
我笑了下,我說婷婷妹子,之前在苗疆古河中,多虧了你的幫助,我才能夠活下來,多謝了。
“嘻嘻,跟我還客氣,走啦,有好多秘辛,我也想聽威伯絮叨絮叨呢。”說着,鍾婷婷在前帶路,威伯走中間,我走在了最後。
邊走,威伯便跟我長談着,有好多我心中的疑惑還沒問出口的,他也沒有絲毫保留的告訴了我。
我是心中思緒不定,越聽越心驚。
據威伯講述,他說,當時朱非還做出一個令世人難解的一幕,他的家眷以及奴僕,兩千多號人,一夜之間進入了墓道後,就沒有再走出一人,意思也就是說,朱非做出的決定,是在墓道內等死的節奏。
理順完這句話,我就有些豁然開朗了,威伯說尋不到朱非的後人,這不就好解釋了麼,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然而,我剛冒出這個想法,威伯又開口道:“朱非本性多慮、多疑,從另一方面來看,又是個老謀深算的傢伙,他最後還留了一手,他膝下共有四子三女,在入墓道前,他分出兩子兩女,被秘密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東西南北四處,以保他的血脈長存。”
良久,威伯沒再說話,就像是給我留出了考慮的時間一樣,而我,已經又聯想到了那個黑衣BOSS上官大人了。
所謂的上官大人,難道就是朱非的其中一個子女的後人麼?
有這麼巧合麼?
這兩件事,好像也前後不搭啊?
搖搖頭,我屏棄了這個想法,然後我問威伯,再後來呢,再後來還有什麼秘聞麼?
威伯愈說愈冷笑,他說,朱非此舉,對我們三個村莊,以及暗中窺探的外族人,都帶來了許多困惑和好奇,我們三個村莊的族人,無不抱着掘他墳墓的意念,而那些外鄉族人,則是窺探他墳墓中的寶藏。
朱非入墓三個月,衆人考慮着墓內活人也沒了存活的餘地後,便開始了一系列的盜墓,甚至是用西洋傳過來的火藥引爆,這條朱非處心積慮所建造的墳墓,便開始的明搶暗奪。
豈料,令世人沒想到的是,但凡是盜掘墳墓的幫衆,無論用何辦法,都一無所獲,以至於,被炸死、暗箭所傷的人,太多太多……
我知道了,這纔是威伯口中那句‘尋找朱非後人無果’的原因所在吧?
想到這一點的同時,我也爲朱非所修建的墳墓牢固而震驚。
那麼多人,用炸藥都無法炸開墓道,這樣的堅固程度,還能用何詞語來比擬呢?
“現在,我們鍾家莊要做的,就跟破開朱非的嗎墓道有些聯繫,所以,鍾易,你可要努力嘍。”威伯立身一頓,回首看了我一眼。
我說不是吧威伯,我們鍾家到底還有啥磨難啊?還用得着破解朱非的墳墓,這兩者之間,又有啥關聯呢?
“要說關聯,就是朱非有錯在先,我們三個村莊人心中的怨念。”威伯言畢,不再吭聲,他一步走到了鍾婷婷身前,大跨步的向前走去。
而鍾婷婷此時很友好的攬起了我的胳膊,她笑道:“不說武夷村和樊家堡,單說我們鍾家莊的話,我們自身的詛咒,多少也跟我們鍾家先前逝去的先人怨念有些關聯,所以啊,我們必須進入朱非的墳墓,找到他的骸骨,祭奠我們鍾家先人的英靈,我們自身的詛咒,纔有希望破解,記住,只是有希望,還需要什麼,只等你回到我們鍾家莊後,時機一到,便自然有人細細給你講述了。”
鍾婷婷說着,她的步伐倒是迅捷,帶我在腳下這處滿身鵝卵石形狀的小路上疾走起來。
我點頭沒再詢問,因爲我知道,我不到鍾家莊,即便是威伯,也不會跟我言明實情的,那就更不用說鍾婷婷了。
他們到底在等什麼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