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臉色慘白,喃喃的說道,“這些乾屍……應該就是我千百年前戰死的那些族人了……”
她說着猛地跪了下去,朝着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乾屍重重的叩了幾個響頭,口中唸唸有詞。她念得很模糊,我雖然聽不清她在念些什麼,但依稀聽得出來她好像是在禱告,是要這些死去的族人保佑她平安、讓村長父子下地獄之類的話語。
我耐心的等到秋雁站起身子,已經沒有初見這些乾屍時的恐懼了。
寬敞的墓道被密密麻麻的乾屍堆得僅容一個人通過,我打着手電走在前面,秋雁在後跟着我。
我和她小心翼翼的沿着墓道往前走了一千多米,依然沒有看到丫頭、小哥他們的身影,而幽深的墓道還一直往裡延伸,似乎沒有盡頭。
走着走着,堆在墓道兩邊的乾屍逐漸減少了,差不多能容兩三個人並排行走,秋雁走上前來和我並肩走在一起。
我暗暗奇怪,這古時候的西夏人也夠邪門的了,把所有的屍體葬在這條墓道里,又爲什麼讓屍體之間的待遇如此不公平?剛開始密密麻麻的堆放、擠在一起,越到裡面就堆得越少,莫非他們連死去的人也講究等級觀念?
我回頭朝秋雁看了一眼,秋雁不明白我的意思,迷惑地搖了搖頭。
這時,我突然腳底一滑,猛然之間重重摔倒,身子猶如過山車下坡一樣,劇烈地向下滑了下去。
我頓時大駭,雖然身子不住地翻滾,但右手任然緊緊抓着電筒不放,左手亂揮亂舞,試圖到處攀抓,可竟然沒有一處可以着手的地方!
陡然腳底一沉,膝蓋一彎,觸到了實地,讓我制止了下墜的頹勢,但手電筒卻摔在了地上,咕嚕嚕的滾了兩三米遠。
我摔得眼冒金星,膝蓋生疼,好久才適應了眼前的黑暗。
這竟然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崖洞!好險,如果剛纔我不是滑下來而是直接掉落,早就摔成肉泥了。
我定了定神站了起來,撿起不遠處的電筒往四周一照,發現這個崖洞很簡陋,像是天然形成,只有石壁上有一些古怪的石刻圖案,正準備仔細察看,忽然聽到上面傳來秋雁微弱的叫聲,“哥……哥……,你在哪裡?沒事吧?”
我急忙將手中的電筒光往洞口揮了揮,表示我還活着。如果秋雁此刻能吊一條繩子下來,我一定能夠逃出這個黑色的崖洞。
不過,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妄想,崖洞上方的秋雁孓然一身,哪有帶什麼繩子?我重重的嘆了口氣又坐在了地上。
我正在思考爲什麼村長一行經過這條墓道爲何沒有發現這個崖洞、或者說沒有掉進這個崖洞的時候,忽然聽到“呼啦”一聲響,一個人影從崖洞洞口迅速的滑落下來!
竟然是秋雁!這小妮子,我正愁着出不了這崖洞,她反而還滑了下來?
秋雁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啊呀”一聲輕叫。
“你怎麼下來了?”我心痛的走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哥,我怎麼忍心留你一個人在這下面?”
她說這話的時候真情流露,我心中情不自禁的升起了一股暖流!這小妮子柔弱的外表下面,竟然有一顆能與我同生共死的心!
“秋雁,謝謝你!我們還是趕緊看看這崖洞裡還有沒有另外的通道走出去吧?”我握緊了秋雁的手。
秋雁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手牽着手拿着手電筒四處亂照,崖洞中央一具黑色的棺材赫然出現在我和秋雁的視線裡。
那口棺材通身漆黑,比普通的棺材要大很多!
突兀出現在眼前的棺材,讓我和秋雁都是渾身一震!我們心懷着恐懼打着手電慢慢的走近了那口棺材,卻沒有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覺得冷森森的,一股陰寒之氣逼了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用手摸了一下棺材,但剛一觸及,頓時如觸寒冰,急忙將手抽了回來,“咦!邪門!這是什麼棺材?”我搓了搓手,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
秋雁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奇道,“哥,怎麼回事?”
我皺着眉頭答道,“奇怪啊,這口棺材不像是木頭做的,應該是石頭砌城,可世界上哪有這麼寒涼的石頭啊?”
秋雁聽了呆了一呆,忽然說道,“難道我奶奶曾經跟我說過的那些話是真的?”
“你奶奶她跟你說什麼了?”我心中一動。
秋雁緩緩說道,“我奶奶曾經跟我說過,我們最原始的祖先葬在一處崖洞內,棺材材質世上罕有,是用千年寒石製成,可保屍身永不腐爛。”
“屍體千年不腐,竟有這等奇事?”
“嗯。”秋雁點了點頭,“我也只是聽奶奶說過,最寒涼的石頭不過是玉,可是有一種石頭比玉還要冷,這種石頭烏黑,生長在千米之下的澗下苦泉之中,常年被陰寒的苦泉水浸泡,終年不見天日,極爲寒冷,可以說就是不熔化的乾冰,非常不易得到,是做棺材的上好材料。我以爲奶奶當時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東西……”
秋雁說得這麼玄,我本想打開棺材蓋看看,看她最原始的先祖屍身究竟有沒有腐爛,但考慮到不便打攪秋雁先祖的亡魂,才強忍着沒有說出來。
秋雁見我站在棺材邊發呆,輕輕碰了碰我,“哥,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想到一個問題,“沒怎麼。我只是奇怪,這個崖洞離上面的墓道那麼深,當初你們的族人是怎麼將你的先祖葬進這個崖洞的?”
秋雁呆了一呆,“這個奶奶並沒有對我說起,我不知道。”
“不對,你先組想要葬進這個崖洞,肯定另有通道!”我猛然醒悟起來。
秋雁呼吸急促,“哥,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點?我們趕緊看看有沒有通道能夠出去!”
“嗯。”
我和秋雁離開那口用千年寒石製成的棺材打着手電四處亂照,但發現簡陋的崖洞裡除了那口棺材、崖洞上的石刻,什麼都沒有。
秋雁想了想,視線落在了那口棺材上,“哥,你說這口棺材會不會跟我們在地上的密室中看到的那尊雕塑一樣,會有機關?”
她一語驚醒了我,一定是這樣的,否則我還真想不出這崖洞裡還有什麼地方有古怪。
“那我們趕緊想辦法找到打開進入崖洞通道的機關!”我頓時忘記了害怕,興奮的說道。
我和秋雁圍着那口棺材轉了一個大圈,找了一個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難不成機關會隱藏在棺材裡頭?”秋雁忽然說道。
“極有這個可能!”我答道
“可是,要是打開棺蓋的話,我擔心會衝撞了先祖的亡魂……”秋雁遲疑着。
“要想離開這個崖洞,阻止村長父子的惡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我想你的先祖一定能夠原諒你的。”我脫口說道。
秋雁猶豫了一會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好吧,我們試試看,只希望先祖不要怪罪於我!”
我和秋雁試着想將棺材蓋掀開,但兩人費了好大的勁也沒能掀開蓋板。
“奇怪,這棺材蓋怎麼會掀不開?”我擦了把汗仔細端詳面前這口奇冷徹骨的棺材,忽然發現了這口棺材的秘密。
“秋雁,怪不得我們倆都掀不開這棺材蓋,原來蓋板是活動推拉式,只能用力推拉不能硬掀!”
發現了其中的訣竅,我和秋雁兩人合力一推動棺材蓋,棺材的蓋板立即就動了。剛推到一半,身後就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聲音我已經聽過幾次,非常熟悉,是崖洞隱藏的通道石門打開的聲音。
果然,這打開進入崖洞通道的機關就在這口棺材的蓋板上,古西夏人將棺木的蓋板設計成這種摸樣就是爲了緊急情況下能夠打開崖洞內的通道。
平常的人哪裡會意想得到?我和秋雁又驚又喜,往那扇打開的石門望了過去,只看到通道內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裡頭啥情況。
因爲好奇,我拿起手中的電筒照了照打開一半的棺材,看到棺材裡躺着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他頭戴一頂黑色法螺形的帽子,全身*,僅披着一件黑袍,不但屍身沒有腐化,而且栩栩如生,就像睡着了一樣。
果然是屍身千年不腐!
我看得呆了,秋雁將雙手合在胸前,說道,“無可奈何之下冒犯先祖亡魂,秋雁自知罪該萬死,如果我能救出小哥和丫頭,除去村長父子,再來向先祖請罪!”
說完最後望了一眼躺在棺材中的老者,對我說道,“哥,我們走!”
“好!”我答應着拉着秋雁的小手就往那條通道走去。
剛一走進通道,感覺特別的氣悶。或許千百來,這通道還是第一次被打開,裡面的空氣異常沉悶,通道內佈滿了灰塵和各式各樣的蜘蛛網,每走一步都要先用手中的匕首將那討厭的蜘蛛網拔掉才能通過。
我一邊拉着秋雁在通道內小心翼翼的前進,一邊爲丫頭和小哥兩個擔心。
他們兩個現在不知道怎麼了?此刻又在哪裡?在這個詭異的山洞裡,我們還能找得到他們嗎?陰魂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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