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越先是一愣。
冰冷的神色硬生生的緩和了下來。
然後伸手想要摟住辛小樂。
這時已經是綠燈了。
車子過了十字路口,警報解除。
辛小樂立馬坐正,蕭子越的手就那麼僵在了半空。
“大叔你幹嗎?”辛小樂還有臉問。
“你個該死的剛纔在幹什麼?”蕭子越惱羞成怒。
“我?天氣冷,咱們也像狗狗一樣相互取暖一下啊,大叔你是不是想歪了?”辛小樂厚着臉皮說。
其實,剛纔距離那麼近,她非常的緊張,好在有驚無險。
蕭子越陰森的視線投射過來。
辛小樂很自覺地的往離蕭子越較遠的車門那裡縮去。
車子裡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辛小樂都不敢看蕭子越。
還自我催眠的碎碎念,“大叔看不見我,絕對看不見我,我是透明的。”
蕭子越剛纔頓在半空中的要摟辛小樂的手忽然伸了過來。
“救命啊!殺人了!”辛小樂嚇得大叫。
“還沒碰到你呢,亂叫什麼?”蕭子越沒有感情的聲音像冰塊一樣砸在辛小樂頭上。
“等碰到不就晚了嗎?我提前正當防衛一下。”辛小樂苦着臉說。
蕭子越那隻手碰都沒有碰她。
直接把她那邊的車門打開了。
外面的寒風呼呼的吹進了車子裡。
辛小樂打了個寒顫。
都來不及說什麼,就被蕭子越給推下了車。
辛小樂還沒在地上站穩,車門就關上了,車子開走了。
“這就不要我了?我也沒做什麼壞事啊對吧?”辛小樂擡頭問蒼天。
蒼天本來已經停了的雪又飄落下來。
大朵大朵的雪花密集的落在她頭上。
辛小樂無語了。
看看已經消失在夜色中的勞斯萊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反正平時自己坐公交車習慣了,要真是坐大叔的車子,反而還覺得拘束。
辛小樂想通以後,就沒事人似的往公交車站走去。
路上還買了串冰糖葫蘆吃。
在快到公交車站的時候,經過一個叫做夢幻的西餐廳。
這家餐廳在這個城市裡以高貴著稱。
至於好不好吃嘛,辛小樂沒有吃過,暫時不做評價。
無意中看了一眼西餐廳,頓時兩眼放光。
鄭婉柔正在西餐廳的大廳裡。
那麼燈火輝煌的地方,她那身紅衣就是標誌,簡直就是爲了吸引人來的。
這並不是最關鍵的。
最讓辛小樂合不攏嘴巴的是,鄭婉柔正和一個男人親密的往餐廳的包房裡走。
那個男人背對着辛小樂這邊,她只看到他一個背影。
男人和鄭婉柔很快就走的不見了。
辛小樂可以斷定,那個男人絕對不是蕭子越。
大叔別說是一個背影,就是化成灰她都認識。
可不是稀罕他,實在是蕭子越太欺負人了,做鬼都不想放過他。
“這裡面貓膩真是大了去了。”辛小樂站在雪地裡,那叫一個激動。
鄭婉柔口口聲聲要和蕭子越重修舊好。
但是失蹤十年後,都回來這麼久了,始終沒有找過蕭子越。
作爲戀人來說,這本身就不正常。
還背地裡打聽自己的事情。
現在還和一個別的男人那樣親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蒼天有眼啊。
辛小樂又擡頭看了一下天。
看吧,雪停了。
辛小樂提醒自己,千萬別衝動。
衝動容易弱智。
現在嘛,哼哼,大踏步朝着西餐廳走進去。
在到餐廳門口的時候,伸手到口袋裡摸了一下蕭子越給的那張銀行卡。
底氣十足。
雖然她自己也從銀行卡上取走了屬於自己的薪水。
但是來這種資產階級纔來的高消費的地方,自然要花資本家的錢纔對。
門童彬彬有禮的幫辛小樂拉開了餐廳的門。
辛小樂走進去就有點暈。
裡面富麗堂皇的晃眼,分不清東南西北。
“小姐您好,我有什麼能幫您的嗎?”一名衣着考究的領班過來,笑容可掬的詢問。
“我用餐。”辛小樂一邊說一邊往鄭婉柔剛纔去的方向張望。
“請問您有預約嗎?”領班繼續禮貌的問。
“沒有。”辛小樂老實回答。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只接受預約顧客。”不愧是大地方,連拒絕都那麼冰冷的高貴。
“那你看這個管用嗎?”辛小樂聰明的把蕭子越的銀行卡拿了出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只是看着這個卡和別人的卡不一樣。
這是一張黑色閃着金光的卡,上面還鑲着碎鑽。
整張卡充滿了蕭子越那種不可一世的風格。
領班忽然長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啞巴了。
“你還好吧?”辛小樂皺眉,這是什麼毛病?
在商界混,不認識蕭子越的卡,就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這個太管用了!”領班肅然起敬,“您看中了哪間包房或者餐位?”
“不是需要提前預約嗎?我要是佔了別人預訂的地方的多不好是吧?”辛小樂開始裝蒜,啊不,開始謙虛。
“沒關係沒關係,不管您看中哪裡,我們都會讓您如願在那裡就餐。”領班現在變狗腿了。
“我這人很好說話的,你不用這麼客氣,給我一間沒有人預訂的包房就好了,最好要安靜一點的。”辛小樂想了想說。
領班立刻帶着屁顛屁顛的領着辛小樂往裡面走。
要不是領班帶領,辛小樂肯定迷路,於是一邊走,一邊用手機悄悄拍下走過的路線。
蕭子越的卡還真不一般的管用。
辛小樂被領到了總統包房。
裡面更是眼花繚亂。
領班又囉裡八嗦一大堆,無非就是推薦餐廳的拿手菜。
辛小樂聽不懂領班講的法語菜名,領班說一個菜名,她就節省時間的點一下頭。
最後領班頭都大了,這多菜就是餵豬,豬都吃不完,你要怎麼吃?
不過人家是名副其實的上帝,領班也不敢說出來。
好容易把領班打發出去傳菜,辛小樂立馬就在包房附帶的衛生間門上,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然後溜了出來。
來這裡當然不是吃飯的。
她是來捉狗男女的。
只要拍到了這對狗男女在一起那啥的照片,往蕭子越面前一放,鄭婉柔就沒戲唱了。
現在麻煩的是,要怎麼找鄭婉柔和那個男人所在的包房。
總不能一間一間的打開門衝進去看吧?
辛小樂有辦法。
先去了員工的更衣室。
本來她是不知道這個更衣室在哪裡的。
但是悄悄跟在一個準備下班的服務小姐身後,就到了更衣室了。
辛小樂挑了一身清潔工的工作服換上。
這餐廳服務小姐的工作服很漂亮,不是她不想穿。
實在是因爲穿不上。
這種地方在挑員工的時候,和選空姐似的,要求苗條,而她是嬰兒肥。
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推着清理車,裝模作樣的到處晃悠。
說來也真巧。
經過一間包房的時候,房門正好打開。
鄭婉柔正從裡面出來。
辛小樂怕被認出來,趕緊低頭。
這間包房是普通包房,沒有附帶的衛生間,鄭婉柔是去走廊盡頭的衛生間的。
辛小樂剛想偷瞄一眼包房裡的那個男人。
就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路過的傳菜生身上。
傳菜生正端着熱乎乎的海鮮湯,好巧不巧的扣了辛小樂一身。
湯盆摔在地上的清脆聲音,在這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
然後就把領班給吸引來了。
“您這是……”領班看着喬裝打扮,還狼狽不堪的辛小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親自送菜到總統包房,就發現了衛生間上掛的牌子。
禮貌的等了很久都不見辛小樂出來,還以爲出事了。
推門進去一看,自然看不到人。
把顧客給弄丟了,這可是大事,就到處找,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只不過是飯前運動到處溜達一下,一會好多吃點飯。”辛小樂先聲奪人的訓領班,看一眼身上的清潔服,這需要一個解釋,“我看這衣服還不錯,就給我當餐巾用了。”
這招是和蕭子越學來的。
大叔不就經常的,不管有理沒理,先把她吼一頓,等把她吼的暈頭轉向了,她就上了套了。
果然管用。
領班和服務生都嚇得沒敢多問,只當是遇到了神經病。
辛小樂估計鄭婉柔上衛生間快出來了。
只好趕緊撤退,別沒有拍到自己想拍的,還打草驚蛇就麻煩了。
現在已經確定鄭婉柔有問題了,以後再找機會拍證據吧。
“還不前面帶路領我回我的房間去?一點眼力架都沒有。”辛小樂學着蕭子越平時獨步天下的樣子,揹着小手往前走。
領班趕緊帶她回總統包房。
辛小樂暗自慶幸,還好領班找來了。
不然就算她先前拍了路線,她也找不回這裡來。
這次一進總統包房,就看到了滿桌子的法國大餐,都是以前見都沒見過的好吃的。
領班見她饞的快要流口水的樣子,立刻識相的拉開餐桌前華麗的椅子,請她入座。
辛小樂老實不客氣的坐下,很豪邁的用手在餐桌上方虛虛的劃拉了一下。
“把這些,都給我打包!”
怎麼能在這裡吃?這不是開玩笑嗎?
大叔這個時候肯定在城堡等着她做晚飯呢。
她要是敢一個人在這裡吃,蕭子越非弄死她不可。
領班還是第一次見總統包房的人要打包。
頂着一腦袋的天雷滾滾,把飯菜裝進好幾個外帶的袋子裡,請辛小樂脫下清潔服,然後恭送她出門。
辛小樂拎着這許多好吃的,走到街上。
天更黑了,風更冷了。
忽然覺得腳下不對勁。
低頭一看。
“啊!你們來幹什麼?這不是給你們吃的。”辛小樂撒腿就跑。
身後跟着一大羣流浪狗。
那是早上時候她餵過的那些狗狗。
狗狗已經認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