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川,在城堡的時候,你鼓動我離開,就是爲了綁架我吧?”辛小樂咬着牙問。
“沒錯。”時川倒也不遮掩,很痛快的承認。
“我老公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你好死。”辛小樂狠狠的說。
“哈哈,我就是要利用你,引他入甕,至於鹿死誰手,那還說不定。”時川獰笑。
辛小樂就不明白了,按說時川在蕭家那麼多年了,是什麼事,讓他僞裝了這麼多年,而且還和大叔有關。
大叔啊大叔,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缺德事了?
難不成大叔五歲的時候除了裝酷吸引了鄭婉柔,還同時吸引了時川的女兒?
可是,不對啊。
從來沒有聽時川說起過他有家人什麼的。
更別提孩子了。
辛小樂覺得平時自己和時川交情不錯,便開始套近乎。
“嘿嘿,管家大人……”
剛說了這幾個字,就被時川嚴厲的打斷了。
“管家?誰的管家?蕭子越?他配?”時川冷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你餓不餓,你看,這一大早的,你們穿的這麼整齊,肯定天還沒亮就起來捯飭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們還沒吃早飯餓的慌嘛,我的手藝你是知道的,要不咱們找個地方,我給你們做早飯吃?”辛小樂記得以前時川很喜歡吃她做的飯。
如果能找個地方做飯,她就可以伺機逃跑。
但是辛小樂想錯了。
時川這樣能忍辱負重的人,絕對不會貪圖美食的。
他嫌辛小樂囉嗦,朝着幾個黑衣蒙面大漢使了個眼色。
辛小樂也看到了。
心道不妙。
對方這是要動手了。
雖然時川說暫時不會殺她。
但是要是揍她一頓,或者這幾個人心懷不軌,耍個流氓什麼的,後果不堪設想。
辛小樂跟着蕭子越學過搏擊,現在正是用上的時候。
斜眼看了幾個大漢一下,覺得最角落裡那個應該是突破口,因爲那裡靠近車門,一旦偷襲得手,可以立刻跳車,跳車的時候還要儘量注意不要傷到肚子裡的寶寶。
辛小樂想的倒是挺周全,也挺美的。
但是她忘記了一件事。
這不是尋常的地痞。
正如她一開始感覺到那樣,這都是訓練有素的亡命之徒。
當她想要動手的時候。
一名大漢立刻抓住了她。
不等她反抗。
就覺得後頸一陣鑽心似的痛,眼前發黑,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昨晚一夜沒睡,昏迷中感覺像是躺在很舒服的地方,越睡越困,不願意醒來。
好像能一下子睡到天荒地老似的。
夢裡夢到大叔在拼了命似的找他。
辛小樂藏起來,對大叔喊,老公,你說你愛我,我馬上就現身,你要是不說,我就永遠都躲起來。
本來以爲終於可以聽大叔說句愛自己,哪知道,這魂淡大叔不肯說,轉身就走了。
辛小樂那個氣啊,一邊氣一邊哭,說句愛她,怎麼就這麼難?
正哭的傷心,就覺得有人踢她。
睜開眼一看。
哪裡有什麼大叔,根本就是在做夢。
也沒有眼淚,是有人往她身上澆了一桶涼水,給她驚醒了。
回想一下被大漢打暈時候的情景,辛小樂馬上檢查了一下自己。
還好還好,沒有任何異樣。
時川這老小子還算講江湖規矩,綁架就是綁架,沒有對她不規矩,寶寶也還安好的在肚子裡。
這時候辛小樂纔看清周圍的情況。
她正在一個小木屋裡。
屋中佈置的很簡單,但是生活用非常全。
一名黑衣蒙面大漢正拎着一個水桶站在牀邊。
不用說,就是這王八淡乾的。
辛小樂頭髮衣服都溼了,怒目而視。
“先生命令你出去。”大漢用蹩腳的漢語說。
“先生?時川嗎?”辛小樂問。
大漢沒有再理會辛小樂,拎着水桶出去了。
辛小樂這才注意到,窗子外面陽光充足,還有蟲鳴聲,像是到了夏季。
別看被澆了一身水,一點都不冷。
D市的氣溫現在還到不了這個程度。
辛小樂好奇的走出來木屋。
外面的情形讓她大吃一驚。
到處都是高高的熱帶雨林,綠色藤蔓繞在樹上,還有不知名的小野花和野果子。
一棵芭蕉樹下,有一張帆布椅子。
時川正躺在上面閉目養神。
幾名手下侍立一旁。
先前用水澆辛小樂的大漢報告時川,時川這才睜開了眼。
“知道這是哪嗎?”時川問辛小樂。
“想說你就說,不想說就拉倒。”辛小樂正在東張西望。
目力所及,都是參天大樹和雜草,根本無路可逃。
“這裡是南美熱帶雨林。”時川帆布椅子旁有小木桌,桌上有槍,時川拿起槍,仔細的用軟布擦着。
辛小樂嚇了一大跳。
這是出國了?
這陣子她去的地方還真多,先是巴黎,然後倫敦,剛回到國內,又把她弄到南美來了。
等等。
大叔以前總是很驕傲的說,他是南美什麼學校出來的,難道這裡……
“獵人學校?”辛小樂下意識的問。
大叔啊,你到底幹什麼了?人家都找到你的老窩來了。
“曾經的獵人學校,現在這所學校已經搬去非洲沙漠了。”時川說。
辛小樂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大叔說過他是獵人學校近年來唯一活着的學員。
學生基本都活不下來,估計是獵人學校在這裡招不到學生了,所以就搬家了。
正胡思亂想着。
時川的槍口對準了辛小樂。
辛小樂還沒來得及害怕。
槍聲就響了。
一隻小鳥帶着一身學掉到了辛小樂的腳下,連翅膀都沒撲愣就斷氣了。
因爲這一槍打的很準,正中小鳥的心臟位置。
“……”辛小樂這才覺得自己在發抖。
下意識的撫下肚子,寶寶不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而時川已經悠閒的吹着發熱的槍口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下馬威吧?
正這時,時川正在四下裡警戒的一名手下跑來報告了什麼,時川的神色立刻凝重起來。
“丫頭,你的男人來了。看來他對你是真的不錯,我只不過把你昏睡時候拍的照片傳給了他,讓他火速趕到這裡來,他就第一時間趕來了。”時川讓手下按照計劃行事,然後對着辛小樂說。
辛小樂知道時川所說的自己男人是指蕭子越。
辛小樂既悲且喜。
喜的是大叔這麼在乎她。
悲的是,大叔,你明知這裡是個坑,爲什麼還要來啊?
我從來都不希望因爲我而連累你,不然我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時川的手下把辛小樂五花大綁,壓到了時川身邊。
辛小樂聽到遠遠的雨林裡有腳步聲。
由遠漸近。
一個身材偉岸的男人出現了。
一身迷彩服,臉上塗着油彩,精湛犀利的目光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獵豹。
蕭子越。
時川的手下很多,當即有幾個人上前,都用槍指着蕭子越。
蕭子越對這些人不屑一顧,嘴角一個邪魅的冷笑,“就這點小兒科,也想和我玩?”
“好,算你是條漢子,讓你獨自來,不帶任何武器,你都遵守了。”時川開口了。
辛小樂哭了。
大叔這都是爲了她啊。
“遵守?哼,對付你們還用不着那麼羅嗦!”蕭子越向來無法無天慣了,豈是會聽別人吩咐的人?
“蕭子越,死到臨頭了,還逞什麼口舌之辯?今天,你和辛小樂兩個人,只有一個能活着離開這裡。”時川的槍口對準了辛小樂的腦袋。
“老公,你不該來,你快跑,不要管我!”辛小樂很害怕,但還是朝着蕭子越大喊。
如果兩人只能活一個,她希望那個人是她,面對死亡雖然她很怕,但是如果看到蕭子越死,她會生不如死。
蕭子越的視線掃了辛小樂一眼,面無表情,忽然一聲冷笑,“時川,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我跟你之間的過節,不要把女人扯進來。”
“跟你這種人,還用講什麼道德嗎?”蕭子越一直在往前走,現在已經到了時川面前兩米遠的地方,時川的槍口立刻對準了蕭子越。
“你玩的這也叫槍?”蕭子越嘲諷。
“我知道你心理素質好,但我不會上當的。”時川老奸巨猾。
“說吧,爲什麼想殺我?”蕭子越看着時川的眼睛。
“我當然會告訴你,不會讓你做糊塗鬼。”時川也看着蕭子越的眼睛,開始的時候還毫不退縮,但是時間長了,就有些氣勢不足了。
辛小樂一看,敢情大叔還不知道時川爲什麼要對付他呢。
但是這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好像隨時會爆炸的樣子。
“老公,你從來沒有聽過我的,但是這次我求你,一定要聽我的,你快走!”辛小樂看到時川的手下已經把這裡都給圍住了,絕對不是赤手空拳就能打出去的。
知道大叔搏擊厲害,但是再厲害的搏擊,也沒法和槍較勁。
“閉嘴!”時川吼辛小樂。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嘴!”蕭子越也訓辛小樂。
辛小樂真生氣。
怎麼就被敵我雙方同時給嫌棄了?這不科學啊。
蕭子越好整以暇的看着時川。
時川在這懾人的目光之下,強自鎮定。
“蕭子越,獵人學校發生過的事情,你應該不會忘記吧?”時川質問。
“獵人學校發生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沒那閒工夫每件事都記住。”蕭子越揶揄。
“那麼,二十一年前,也就是你十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總不會忘了吧?”時川惡狠狠的說。
辛小樂看到蕭子越眼底裡有某種暗涌閃過。
這種暗涌過後,大叔的眼神更加犀利了。
時川和辛小樂都在等着蕭子越的回答。
時間彷彿一下子靜止了。
只有熱帶獨有的溼熱的風吹着。
“記得。”蕭子越的聲音裡沒有任何的起伏,看不出他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