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樂本來想着等蕭子越進來的時候,哭給他看。
這可是時川教給他的經驗。
但是她被澆了那桶冷水後,一直大腦遲鈍,昏昏沉沉的。
等蕭子越走進她臥室的時候,她就不爭氣的睡了過去。
蕭子越拎起一縷辛小樂的長頭髮。
長髮還沒有完全乾。
儘管在室內待了半個多小時了,但是上面還帶着外面的寒意。
“你教她的?”蕭子越英挺的眉一揚,問時川。
時川攤攤手,不知道要怎麼說好。
這是辛小樂自己的主意,但是他是最後操刀的人。
要不是他那一桶冰水,辛小樂也不至於會昏迷。
“嗯?”見時川沒有回答,蕭子越的這一個鼻音的質問中,已經帶了怒火。
“是。”時川只好承認。
他已經看出來了,主人現在的神色已經認定了就是他。
不管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知道怎麼做了?”蕭子越看都沒有再看時川。
伸手去辛小樂額頭探了下溫度。
非常燙手。
“是的,主人,我知道要做什麼了。”時川說完,就默默的走了出去。
到城堡外,澆了自己十幾桶冷水。
臥室裡,時川一出去,蕭子越就去了衛生間,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
出來抱起辛小樂,把她放進了浴缸裡。
還給她搓手腳,讓血液暢通。
辛小樂漸漸有了點反應。
雖然還閉着眼睛,但是知道說胡話了。
“大叔,是你回來了嗎?”辛小樂有氣無力的問。
“嗯。”蕭子越本來不想說話,但是辛小樂在水裡亂折騰,弄得他衣服上都溼了。
“還好你回來了,我聽見飛機聲音了,要是你不出現,我還以爲你墜機了呢。”辛小樂好像鬆了一口氣。
“你嘴裡就沒好話。”蕭子越用花灑裡的熱水,慢慢淋在辛小樂頭上。
“大叔。”辛小樂忽然抱住了蕭子越。
蕭子越整個人一怔。
神色複雜的看着辛小樂。
她還是閉着眼,但是嘴角有了淡淡的笑容,“大叔別離開我。”
“爲什麼?”蕭子越面無表情的問。
辛小樂沒了聲。
蕭子越一看。
原來這蠢女人又昏迷了。
“嗯,不離開。”蕭子越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給辛小樂洗完澡,她終於有了點熱乎氣。
蕭子越把她抱回臥室裡,蓋上厚被子。
這個時候辛小樂又緩過一點來,睜開了眼睛,只是沒有一點的神采。
“大叔,你幹嗎?”辛小樂的聲音糯糯的。
“吃藥。”蕭子越正拿出小藥箱,在裡面找藥。
“大叔你又沒病,吃什麼藥啊?是不是你頭痛的毛病又犯了?我早就說了要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你就是不聽話。”辛小樂趴在枕頭上,頭都擡不起來,還不忘數落蕭子越。
“是你吃藥。”蕭子越冰冷的說。
“不吃,太苦。”辛小樂拒絕。
“那就去醫院。”蕭子越說。
“不去,我對醫院沒有好印象。”辛小樂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腦袋。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蕭子越明白她是說在宋雪梅住院時候的經歷。
那幾天給她的打擊很大,也就捎帶着排斥醫院裡。
“你要是吃藥,我就不離開。”蕭子越把藥放在枕頭邊。
辛小樂沒有拿開枕頭,露出一隻眼睛裡偷偷看着蕭子越的神色。
“我從來言而有信。”蕭子越挺拔的站在牀邊說。
辛小樂伸手拿過藥就往嘴裡塞。
“不把枕頭拿開,怎麼喝水?”就這麼幹巴巴的往下嚥嗎?
“就不,我怕是個夢,拿開枕頭美夢就醒了。”辛小樂又用枕頭把腦袋給捂嚴實了。
蕭子越正想着,這樣悶着看你能忍多久。
辛小樂還真就出事了。
“呃,大叔,給我水。”辛小樂自己掀開了枕頭,還掙扎着要坐起來。
“不是不喝水嗎?不怕美夢醒了?”蕭子越揶揄。
“大叔別鬧了,呃,沒看見我在打嗝嗎?快噎死我了。”原來辛小樂剛纔吃藥吃的太急,噎到了。
蕭子越是第一次見這樣也能噎到的人,忽然嘴角一抹笑意。
辛小樂忍不住了,想爬過去拿牀頭櫃上的水杯。
蕭子越手疾眼快的把那杯水拿走了。
“大叔,我生病了你還欺負我。”辛小樂硬的不行,只能走懷柔策略。
“那麼想喝水?”蕭子越饒有興致的看着辛小樂打嗝的樣子問。
“這不是廢話嘛,你自己打幾個嗝試試就知道舒不舒服了。”辛小樂沒好氣的說,已經在炸毛邊緣了。
“想喝,可以。”蕭子越故意把水杯在辛小樂的眼前晃了晃,讓她看到裡面的水,可就是不給她,“回答我一個問題。”
辛小樂氣的想去飲水機那裡自己倒水喝,可是病的連下地都下不來,只能被蕭子越威脅了。
“有什麼問題就說吧,大叔,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讓雷劈過,一把年紀的人了,都是三歲小孩子的花招。”
“在海邊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膽子,讓你敢帶我去你的糕點屋?”這個問題蕭子越曾經問過,無果。
辛小樂一聽是關於在海邊撿到昏迷的他的問題,直接躺平,又用枕頭蓋住了腦袋,直接不說話了。
“怎麼,水不喝了?”蕭子越擡手,把水杯裡的水緩緩的澆到了枕頭上。
辛小樂向來不喜歡高的枕頭,她的枕頭薄薄的,很快就被那杯水給澆透了。
可就是裝死什麼都不說。
雖然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房間裡蕭子越散發出來的怒氣,大叔不會在想要掐死她吧?
忽然,枕頭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辛小樂還來不及驚叫,就聽到了蕭子越摔門出去的聲音。
房間裡恢復了清冷。
“就這麼走了?不是說我吃藥就不走嗎?忽悠我玩啊?”辛小樂一把丟開枕頭。
這纔看到原來剛纔砸過來的是一瓶礦泉水。
城堡裡的這種瓶裝礦泉水特別的講究,是市面上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據說是廠家專門爲蕭氏定做的,至於原因,是蕭子越喜歡。
辛小樂一生氣,就把那瓶水扔到一邊去了。
你走吧,等你回來就會看到我渴死在這裡了。
漸漸地辛小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頭還是很暈,嗓子也很痛,反正哪裡都不舒服。
病中的人聽力特別靈活,辛小樂聽到房門外走過的傭人在議論。
“我都快嚇死了,主人從昨晚回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現在早餐時間了,廚師做的飯多好啊,我都想吃了,可主人偏偏說難吃,都給摔了。”
“還好今天不是我輪值,今天服侍主人用早餐的好像是小魏她們幾個,被主人罵的真慘。”
兩個女傭剛纔只是在餐廳門口遠遠的看了一眼,現在都心有餘悸。
辛小樂眨巴了眨巴眼睛,她們說大叔昨晚回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這意思就是說的大叔一直沒有離開?
那她還賭什麼氣啊。
趕緊找水喝。
試了幾次都沒有坐起來,嗓子直冒煙。
昨晚被丟開的那瓶礦泉水就在不遠的地方。
視力所及,可就是拿不到。
辛小樂感慨,都說一分錢急死英雄漢,其實一滴水纔是真正能急死人的。
正在爲難之際,房門被冷不防的推開了。
是蕭子越。
辛小樂偷眼看他。
蕭子越一臉陰沉。
這不會是早餐沒有吃,鬧脾氣,到這裡來找她麻煩了吧?
果然。
蕭子越伸手測試了一下辛小樂額頭的溫度。
“豬,不是吃了藥了嗎?怎麼還沒好?你就不能長點出息嗎?”蕭子越訓辛小樂。
“肯定你的藥是假藥。”辛小樂嗓子都渴的沙啞了。
“假藥?那就來試試最古老的方法吧,你要是再不好,那你就是假冒僞劣的。”蕭子越慢條斯理的說。
“……”辛小樂。
蕭子越居然找了瓶白酒來。
他所說的方法真的很古老。
也是一種偏方。
就是過去窮人家發燒沒有錢看病,就用白酒擦在後背上,然後推拿,這樣有助於清火。
辛小樂自然不會把自己後背給蕭子越看,蕭子越也不屑於看。
他把酒擦在了她的腳心上,效果是一樣的。
這種白酒沒有刺激的酒精味道,還有股香甜的感覺。
辛小樂正發燒燒的暈乎,渴也渴的難受,就很自覺的拿過酒瓶子來喝。
“你個豬頭,這是酒,怎麼能空腹喝!”等蕭子越發現,搶過酒瓶的時候。
辛小樂早就咕咚下去好幾大口。
小臉頓時紅撲撲的。
“嘿嘿,大叔,我沒醉。”辛小樂打個酒嗝。
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就是有點上頭。
這酒後勁大。
不多一會的功夫,辛小樂就開始耍酒瘋了。
這次比上次誤喝了帶有酒精的飲料還要熱鬧。
因爲她病到這步田地,蕭子越不忍再把她推進醋缸裡醒酒。
“大叔,你過來。”辛小樂暈暈乎乎的朝着蕭子越勾勾手。
蕭子越本來不想搭理她。
但是酒醉的辛小樂有一種別樣的明媚。
蕭子越就那麼不由自主的過來了。
“大叔,你真的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從海邊把昏迷的你撿回家?”辛小樂醉酒的時候,笑起來特別的好看。
“嗯。”蕭子越看着她的笑顏,似乎沒有了抵抗能力,不管她說什麼,他都只會嗯的應聲了。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其實,我還是勸你,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爲什麼你的好奇心比女人還重呢?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嗎?”辛小樂嘟嘟囔囔的好心開導。
小可愛聽到辛小樂說到貓,就支楞起了耳朵。
昨晚蕭子越回來後,小可愛就躲到牀底下去了,半夜裡爬出來守着生病的辛小樂,今天見蕭子越來了,早就又識相的躲起來了。
蕭子越的視線籠罩着辛小樂,一種威壓油然而生。
辛小樂不敢再羅嗦,直接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