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手機看到上面的畫面是一段視頻,處於暫停的狀態,於是我就點了一下播放。
視頻裡面首先出現的是一個人,背景則是在大馬路上,錄到的也只有那個人的背影,而且離得比較遠,還是晚上,所以看起來不怎麼清楚。
我看了一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就問法醫,“給我看這個幹什麼?難不成這個人是我的分身?”
“你猜對了,接着往下看。”法醫說着示意了一下。
聽到這裡我才認真看起了這段視頻,裡面的那個人一直在走,錄視頻的人則是開車一路跟隨。
我可以想象到一個畫面,大晚上的,前面有一個人在馬路上走,法醫和陳玄清則是開着車跟在後面用手機拍視頻,這種場景在我腦海中反射出來之後,我不由覺得有點好笑,不過想到這個人有可能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我就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很快那個人走到了我住的那個小區,然後他直接就上了我住的那棟樓。
視頻到了這裡就結束了,應該就是這時候,陳玄清和法醫把車停在了樓下,然後他們確實在車上等了一晚上。
“你們確定那個人和我一模一樣?”看完後我皺着眉頭問法醫。
“當然,我們之前看清楚了,所以才一路跟隨,並且拍視頻的。”法醫說完拍了拍陳玄清的肩膀,“是這樣的吧陳警官?”
“是的。”陳玄清一邊開車一邊點了點頭說,“法醫說的沒錯,我們確實看清楚了那人和你一模一樣,所以纔跟蹤的。”
“那不是什麼分身,就是我。”我說着把手機扔給了法醫。
之前我還在糾結我是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沒想到我竟然是自己走回去的,可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開始非常糾結了起來,我覺得我這麼回來,肯定是老頭子做的手腳,她還是不想放過我,不過這樣也好,我也不想放過他。
“你們知道那就是我吧?還是你們一直在跟蹤我?”我面無表情地問法醫和陳玄清。
“這個是偶然看到了,不是刻意跟蹤你。”法醫說着尷尬的笑了笑。
我也沒有戳破,其實這是明擺着的事,他們如果不是跟蹤我,怎麼可能到了樓下就不上去了?如果他們真的認爲那個人是我的分身,早就跟着到樓上去看個究竟了。
當然他們跟蹤我我也能理解,畢竟林子欣可是瘋了,她之前是跟我在一起的,而我則只是昏迷了,醒來啥事都沒有,這種情況下他們懷疑我也在情理之中。
很快陳玄清把車開到了一家飯店門口,然後他說先去吃頓飯,他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我肯定沒啥意見,反正我也餓了,而且跟着他們吃飯不用我結賬,這種好事,我怎麼會拒絕呢?
我們一人點了幾個菜,本來我想整兩瓶的,但陳玄清說他要開車,不能喝酒,法醫也說要辦正事,剩下我一個,也不好意思喝了,只好光吃了頓飯。
在這個過程中我特意問了一下陳玄清和法醫我在小薇家裡出來的時間,我知道他們肯定從我一離開警局就已經開始跟蹤我了,所以後來發生的這一切,他們必然是知道的。
陳玄清說我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十二點鐘,他們本來以爲我要留在美女家裡一夜春宵呢,沒想到我半夜竟然出來了?法醫還開玩笑說我是不是沒有把美女伺候舒服,被人家趕出來了?
我這時候哪裡有心情跟他們開玩笑?就板着臉讓他們仔細的說了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據法醫說我當時從那棟樓裡面出來的時候,由於離得比較近,他們看得很清楚,我走起路來都有點僵硬,而且臉上的表情也是呆滯呆滯的,就跟夢遊一樣。
後來陳玄清和法醫他們兩個人跟着我到了我住的那棟樓下,本來他們說準備跟上去看看的,但想想那棟樓裡面有一個死去十幾年的鬼魂,所以他們就打了退堂鼓,沒敢跟上去,而是在樓下等了一晚上。
聽完這些說實話打心眼裡我還是有點鄙視陳玄清和法醫,好歹是大男人,而且是兩個人,竟然膽小到這種地步?我也是醉了。
我數落了他們幾句之後,就跟他們說了之前柳青雲說過的那個假設,那棟樓裡面根本就沒有鬼,只不過是有人僞裝成了房東,裝神弄鬼,而且還害死了那麼多人。
毫無疑問現在那個人還活着,我覺得昨晚我沒有意識的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間,應該就是那個人做的手腳,從這一點不難看出,那老頭子確實是個能人,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
陳玄清和法醫聽完之後終於恍然大悟了,他們也和我一樣抱着先入爲主的觀念,所以纔沒有看出事情的本質。
不過現在通透了,那就好辦多了,只要找到那個老頭子就行。
當然那老頭子也不是那麼好找的,最起碼到現在爲止,我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這個人依舊蒙着一層神秘的色彩。
吃完飯之後我沒有急着去找小薇,而是跟着陳玄清和法醫去了警察局,然後陳玄清找人按照我的描述畫了一幅那個老頭子的畫像,不過我說來說去,感覺他們畫出來的都只是個大概,根本沒法畫到和那個老頭子一樣。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說不清楚吧,總之我越是努力地去回想老頭子的長相,他的長相在我的記憶中就越模糊,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但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知道想要靠這種方式來查出老頭子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了,除非抓到他,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吧。
我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然後我就去了小薇住的地方,可惜她不在,門是鎖着的。
下午我又去了一趟精神病院,林子欣的情況有所好轉,最起碼她看到我不會失控的大喊大叫了,不過她依舊是呆滯的樣子,嘴裡會說一些胡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彷彿壓了一塊石頭,讓我喘不過氣,我想如果林子欣一輩子好不起來,這塊石頭一定會在我心裡壓一輩子。
下午我一直陪着林子欣,給她削蘋果吃,陪她說話,雖然她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直到快上班了,我才離開了精神病院,臨走的時候,林子欣忽然問我,“你明天還會來麼?”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是那種傻傻的表情,我忍不住心裡又有點刺痛,但我還是笑着說,“會的。”
晚上我依舊去店裡上班,渾渾噩噩的過了半晚上。
下班的時候我給小薇打了個電話,終於打通了,她說她白天在上班,手機一般關機。
我問了一下她知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家,她說不知道,早上起來就沒見我的人影,而且她急着上班,所以就沒給我打電話。
這也說得過去,我沒有胡思亂想,說了晚安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想以後我應該和小薇保持一定的距離了,最起碼在老頭子沒有被抓到之前,我不能和她來往了,我不想害了她,老頭子的目的是我,如果我和小薇走得太近,我怕會牽連她。
半夜十二點多,我竟然沒有一點睡意,我一個人站在天橋上看着燈火闌珊的城市,吹着清涼的晚風,一切,都好像從前,我一個人活在陌生的世界,看陌生的風景。
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不小心惹上了麻煩,而且這個麻煩是足以讓我喪命的。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我沒有仇人,不會有人想着讓我死,也許住進那棟樓裡面,就是一個錯誤,那是一切離奇事件的起源,我不知道這是冥冥之中註定的,還是我他麼倒了八輩子血黴。
吹了一會風之後我就回去了,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住不住在那棟樓裡面,都沒什麼區別了,錯就錯在我之前不應該爲了省錢去租那麼廉價的房子,都說便宜沒好貨,這句話還真不假。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反思,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蛋疼還是蛋碎,本來這一切跟我沒關係的。
進了小區我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緊張,生怕老頭子從哪裡忽然冒出來,當然我也希望他冒出來,這樣所有的謎題都將不再是謎,不過我心裡還是有點怕。
上樓的時候我看到老頭子以前住的那個房間門開着,柳青雲現在住這裡,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削着一個蘋果。
我忽然想起老頭子在這屋子裡供着一座神像,於是我就想進去看看神像還在不在?還有小薇的頭髮穿起來的那三個紅紙人,是壓在神像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