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的看着陳玄清把電鋸搭在了柳青雲屍體的脖子上,然後,鮮血再一次開始飛濺。
柳青雲的腦袋掉了下來,不過這並沒有結束,陳玄清依舊在用手中的電鋸肢解着柳青雲的屍體,直到最後,柳青雲的屍體如同法醫的一樣,被肢解成了好幾塊。
我牙齦都咬出血了,這一刻我從心底裡產生了一股恨意,我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沒有力氣,恨自己不能阻止這一切。
當然,我更加恨那個老頭子,這一切的慘劇,都是出自他手,如果他落在我手裡,我一定要把他剁成肉醬去喂狗。
我在心裡暗暗發誓。
終於,我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
然後我腦子裡面只剩下這個聲音,一直在重複,無限重複。
我的意識開始越來越模糊,最後,我徹底迷失在了沒有意識的混沌世界裡。
等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不過奇怪的是,我並不是在醫院,而是躺在一張很柔軟的牀上。
我睜開眼看了看四周,屋子裡的佈置很好看,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看着有點眼熟,等我視線收回來的時候,我看到正對着我的牆壁上,掛着一幅畫,是那幅畫着一個陌生男人的黑白畫。
這是小薇的房間,我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之前我想過自己可能會出現在醫院的病牀上,甚至是監獄,但我絕對沒有想過,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是小薇帶我回來的麼?
我有點想不明白,雖然陳玄清最後肢解了法醫和柳青雲的屍體,但在那之前,我已經捅過法醫兩刀了,而且我臨暈過去的時候手裡還拿着捅過法醫的水果刀。
我想肯定會有人對現場經行勘察,而且也會別的法醫對法醫的屍體和致命的傷口做檢驗,他們一定能發現的,怎麼可能會沒有人懷疑我?
我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感覺渾身都有點發軟,不過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後遺症。
由此可見,當時法醫給我注射的,應該就單單只是麻藥,他並沒有想過用毒藥來徹底要了我的命,只是想讓我睡一覺。
我連忙下牀鞋都沒穿就踉蹌着跑了出去,客廳裡沒有人,也不知道小薇跑哪去了?
我感覺渴得要命,就自己去冰箱裡找了一瓶礦泉水,然後回到沙發上一邊喝,一邊打開電視來看。
電視打開之後正好在播一出新聞,我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本來我一般情況不喜歡看新聞,就準備換頻道,不過這時候新聞裡面講述的內容,卻讓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換頻道的動作。
這則新聞報道的,正是昨晚發生在公安局解剖室裡面的謀殺案,據新聞報道的內容,說本市公安局重案組特別小隊的隊長陳玄清,昨晚化身變態殺人狂,用極其殘忍的手法殺死了法醫,並且將一具死去好幾天的男屍肢解成了好幾塊。
這些我當然都知道,因爲我昨晚就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不過他們說的陳玄清化身變態殺人狂,估計只有我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他根本不是化身變態殺人狂,而是因爲穿上了那件壽衣,被鬼附了身,說白了陳玄清根本是無辜的,不過這種情況想要證明他的清白,恐怕真的不可能了。
我接着往下看新聞,他們說後來救護車趕去救人的時候,陳玄清依舊拿着電鋸胡亂殺人,甚至有幾名醫務人員都慘死當場,直到最後警察出動才制伏陳玄清。
這些內容我就不知道了,因爲後來我暈過去了,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按照新聞報道來看,陳玄清這次,是真的完了。
最後新聞裡面連我都報道出來了,說我是受害者之一,不過好在倖存了下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昏迷不醒。這裡還附帶了當時的視頻,我是被人擡出來的。
看到這裡我就有點迷糊了,照這種情況來看,我是能夠給警方提供重要線索的人,應該被他們監護纔對,怎麼可能出現在小薇的家裡?而且似乎都沒人管我,也沒有記者來採訪我,這可真是有點奇怪。
我剛看完新聞,就聽見門外有聲音傳來,轉頭一看,卻是小薇回來了,她還拎着大包小包的,看樣子是去買菜了。
小薇一進門也看到了我,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只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醒了?”
“嗯。”我點了點頭,然後問她,“我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你不喜歡在這裡麼?”小薇放下手中的東西問我。
“當然不是。”我連忙搖了搖頭說,“只是我有點奇怪,我是怎麼來這裡的?而且發生了那樣的事,怎麼沒有警察監護我或者找我瞭解情況啥的?”
“你之前不是沒醒呢嗎?”小薇攤了攤雙手說,“所以警察和記者都被我打發走了,至於你是怎麼來這裡的?我只要說你是我男朋友,他們自然就同意我把你帶回來了。”
“這也行?”我有點無語了。
“有什麼不行的?反正以前你也來過,那些警察知道的。”小薇說着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換上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問她。
“什麼?”小薇不明所以。
“你跟他們說我是你男朋友啊?該不會說話不算數吧?”我說着撇了撇嘴。
“你想得美,我那是忽悠他們的。”小薇說完輕哼了一聲,然後就拎着菜去廚房了。
我問她是不是還想吃我做的菜?小薇頭也不回地說,“你今天啥都不用管,等着吃就行。”
我一聽自然樂得點頭,正好我不想做飯,那麼麻煩,等着吃那是再好不過了,而且小薇這麼漂亮,我也不知道她手藝咋樣?要是好的話,娶了她那可就有福了。
很快小薇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然後就招呼我開飯,我過去嚐了嚐,雖然比我做得差了那麼一點點,不過味道確實還不錯。
小薇一個勁的給我夾菜,說讓我多吃點,搞得最後我都吃撐了,也許是爲了給小薇面子吧,平時我都是吃飽了就再也不想動筷子的。
吃完之後本來我要去洗碗的,不過小薇愣是跟我搶,我是男人嘛,只好讓着她了,所以最後還是她收拾碗筷去洗碗,我則是坐在客廳裡繼續無聊的看電視。
也許換了以前,在這種情況下我已經開始幻想晚上要怎麼把小薇推倒了?但現在,我似乎真的沒那個心情。
我還在想昨天晚上事情,也許在別人看來那一切都已經落幕了,但我知道還沒有,法醫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這個我很清楚,我也能看的開,但是陳玄清,他還活着,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雖然我已經想到了,他這輩子都沒法洗清罪名了,但我還是有點不死心,或者是我不想接受那樣的事實,因爲我心裡很清楚,我在也清楚不過了,那不是陳玄清想要做的,他是無辜的,他只是在調查跟我有關的那些離奇死亡案件,然後他被牽連了,就落了那樣一個結局。
林子欣是第一個,她瘋了,陳玄清是第二個,他成了變態殺人犯,一輩子都洗不清罪名了,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有誰?還有誰會因爲我被受牽連,最後落一個悲慘的結局?
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如果老頭子的目的真的只是我一個人,那麼我願意滿足他,讓他達到自己的目的,也許這樣,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
我靠在沙發上點了一支菸,默默的抽着,我才二十二歲,同齡人都還在想着怎麼玩?怎麼泡妞?可我卻要在這種匪夷所思的謎團中苦苦掙扎,我不想矯情的說我比同齡人成熟,但這也是事實。
也許一個人在社會上久了,有時候,他不得不讓自己成熟,我也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我也想揹着書包在大學裡打着讀書的幌子名正言順的泡妞,可是我能嗎?
我不能。
因爲單親家庭的孩子,沒有那麼多選擇。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我老爸。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姓什麼?我自己都記不清我問過老媽多少次關於我老爸的事情,她從來都沒有跟我說。
因此我隨母姓,姓林。
我老媽給我取名林海,就是希望我將來能有大海一樣廣闊的未來,可是現在,我只能看到一片狹窄的天空,而且指不定哪天就看不到了。
“在想什麼?”小薇說着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打斷了我的思維。
回過神來我瞄了一眼小薇,然後不懷好意的說,“我在想今晚你是不是會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小薇裝出一副茫然不知所謂的樣子。
“你說呢?”我壞笑了一下,然後抓住小薇的一隻手,直接把她扯進了我的懷裡。
小薇冷不防之下,直接被我扯的趴在了我身上,嘴脣都捱到我臉上來了,然後我跟她四目相接,陷入了短暫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