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不好吧。”
“呵……”虞修白輕笑,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一擡,撩起羚的下顎,反問:“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是說要重新認識彼此麼?”
羚神色略呆,聽虞修白又說:“爲了有個好的開始,我們今晚先試睡一下,嗯,要是感覺好呢,我們就在一起。”
試睡?
羚被他的話給噎住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目光忍不住偷偷去瞟他,忽地發現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溼透了,正黏在他勁瘦的身上,她立即起身,對他說:“你趕緊去洗一下,小心着涼。”
他不甚在意,她硬是推他進了浴室,挑眉看他,“你好好泡一下。”
他站着不動,她瞅着瞅着,忽然說:“你不會也想我幫你洗吧?”
他咧嘴一笑,“好啊。”
羚頭皮一麻,頭一低,抽身出了浴室,順手把門關上,身後,響起虞修白戲謔的笑聲。
站在浴室門口,聽着裡面潺潺的水聲,笑了笑,偏頭,看了看肩上的固定支架,想着明天去醫院看看什麼時候能夠取下來。
找出睡衣,甩來甩去的終於披到身上,低頭困難地繫帶子,每當這時,羚總會覺得自己很滑稽,不想讓第二個人看見她的窘樣,順便也會誹謗一遍喬逸帆。
都怪他,要不自己也不會這麼倒黴。
她穿着衣服的時間,他已經洗好了,烏黑的髮絲還在滴水,身上也掛着晶瑩的水珠兒,只在腰間鬆鬆垮垮地繫着個浴巾,浴巾只掛在他的胯上,看着,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
羚不自覺嚥了口口水,目光微閃,“你怎麼不把頭髮擦乾?”
虞修白睞她一眼,毫不在意,“等下自動就幹了。”
羚自己拿了乾毛巾,扯着他坐下,一隻手總歸不方便,只能笨拙地在他腦袋上來回摩挲,虞修白莫名其妙的突然笑了起來,羚瞪眼,“你嘲笑我?”
虞修白搖頭,“不是,只是覺得你很好玩。”
羚愈加用力地搓揉他的髮絲,從她的角度剛好看着他的側臉,她好奇地盯着他的臉,就好像要找縫合的位置似的。
虞修白忽地擡頭,目光略冷地盯着她。
羚心裡一緊,笑着把毛巾扔給他,“我現在是半殘疾的病人,你好意思讓我擦?”
虞修白拿起毛巾象徵性地擦拭了幾下就扔開了,而後往大牀上一躺,指着邊上,讓羚睡過去。
羚看了看,走過去關掉頭頂的水晶燈,摸黑躺到他的身邊,他輕輕擁住她,什麼都沒做,只是暖暖地抱着她。
黑暗中,羚忍不住問:“虞修白真是你所說的那樣,是個愛玩愛瘋的男人?”
“是,不但愛玩愛瘋,情人也特別多,且個個貌美如花,所以他妻子纔會和他離婚。”
羚聽着,心有慼慼焉,擡頭看了看,右手,摸上了他的臉,細細地撫-摸,輕輕地揉-捏,她甚至想問他疼不疼,有沒有感覺,可她沒有問出口。
她說:“無論你怎麼變,都是我的丈夫,你可以愛玩,但不可以瘋,不可以有情人。”
虞修白笑出了聲,手捏着她受傷的手臂,給她細細按摩,“怎麼樣?有感覺嗎?”
回來這幾天,羚的手臂有感覺了,只是非常刺痛,尤其是試圖擡臂時。
“有。”她笑着回答。
至於自己的疼痛,並不說出口。
於是,這一晚,他便一直給她按摩,羚不知不覺窩在他懷裡睡着了,第二天醒來時,他已經不在身邊。
起身,打開臥室門,立刻有食物的香味飄了過來,她小小驚訝了一下,走到廚房裡問虞修白:“你之前不是一直不肯下廚嗎?”
他站在流理臺前,身上沐浴着陽光,暖暖地對着羚微笑,“之前怕暴露身份啊,我沒信心做出的飯菜味道能和顧少清完全不同。”
羚明白了,他是怕她從飯菜的味道中嚐出來。
走過去,從他背後抱住她,臉蛋貼着他的後背,手在他肚子上胡亂抓,“那時候,你真的不想表明身份嗎?”
虞修白淡笑,聽到羚繼續問:“當你回來,看見我和譚子維做鄰居,還和他一起成雙入對時,你有沒有生氣?”
“當知道莫莫喊他乾爸爸時,你心裡是不是特別生氣?”
“明明氣的要命,卻不能理直氣壯地阻止我們,是不是很憋屈?”
虞修白轉過身,垂眸看着喋喋不休的羚,秀挺的眉目不滿地皺着,“女人,一大早的,你的話真多。”
羚展顏微笑,“我就是想和你說話嘛,快告訴我,你當時是什麼感覺?”
虞修白看着她,神情深沉,他張大嘴,作勢要吃了羚的模樣,而後說:“我氣極了,尤其是你被譚子維迷昏那次,真想幹脆綁着你一輩子,免得我還要救你,替你收拾殘局。”
羚哈哈一笑,“這倒是個好辦法,把我綁起來,掛在你的褲腰上,你走到哪兒都帶着我,我就讓你省心了。”
虞修白當她說真的,身子一正,嚴肅地盯着她,“真的?”
羚倒傻了,她是開玩笑的好吧?!
“就知道你沒這麼老實。”虞修白看穿她,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盛粥。
兩個人坐到餐桌前,面對面喝粥,虞修白忽地酸溜溜地提起一事,說:“在醫院的時候,喬逸帆餵你,感覺很幸福吧?”
羚眨了眨眼,嘴角俏皮一彎,“確實挺幸福的,畢竟他長得很帥,人也蠻有魅力的。”
虞修白沉了臉,起身乾脆不吃了。
羚沒想到他這麼小氣,趕忙湊上前哄他,“沒有什麼幸福啦,煩都煩死了,哪來的幸福。”
“你煩什麼?”他揚眸,定定地注視着羚。
“我想早點帶莫莫回家啊,又不能立刻出院,你又不去看我,你說我煩不煩?”
不知道哪句話,逗得虞修白高興了,他神色活泛起來,起身,重新坐回餐桌邊喝粥,還拿起了勺子喂羚。
爲了不讓某人再起身走開,羚張嘴,很領情地接受他的好意。
早餐過後,羚一隻手幫不上忙,就在邊上看虞修白收拾廚房。
“愛玩的虞修白,會做菜洗碗嗎?”
“不會。”虞修白答。
羚咧嘴偷偷地笑,他洗好了,走過來,“笑什麼?”
羚跳起來圈住他的脖頸,用力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你不噴古龍香水時,還是原來的味道,我聞得出。飯菜也是以前的味道,我吃得出,你就是我的丈夫,毋容置疑。”
虞修白抱住她,這一抱,又捨不得放手。
兩人其實也不做什麼事,只是很喜歡膩在一起,彼此坐在沙發上,靠着對方,看無聊的電視劇。
虞修白霸道的關了她的手機,讓她安安靜靜的陪着他,過二人世界。
兩人背靠着背看書,時不時停下,說說話兒。
這樣的時間居然過得很快,眨眼到了十一點,虞修白起身要去買菜,羚堅持跟他一塊兒去。
兩人剛出家門,居然遇上了陶柔,她正站在對面敲門,嘴裡輕喊着虞先生。
陶柔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一看,見虞修白和陶羚手挽手走了出來,神色一滯。
虞修白悄然鬆了手,笑着打招呼,“滕小姐,中午好。”
陶柔勉強笑了笑,指了指對門,“我還以爲你在家裡,你怎麼……在我姐姐的房裡?”
虞修白一臉坦然的微笑,“哦,你姐姐手受傷不方便,我買了早餐給她送過來,我們聊了一會,這會兒正要一起出門。”
陶柔皺了眉,“姐姐受傷了,不是應該好好待在顧家老宅休息嗎?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了?”
羚看出陶柔看虞修白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心裡當即就不爽了。
低頭看了看虞修白縮回去的手,更是不爽。
伸手,不管不顧地拉住虞修白的手,對陶柔呵呵直笑,“我來見虞先生啊,我們在約會,你看不出來嗎?”
陶柔一呆,脫口而出:“虞先生是已婚人士,姐,你是要做第三者破壞他的家庭嗎?”
羚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眼虞修白,想來陶柔知道他結婚了但不知道他離婚,聳肩,“他已經離婚了,正準備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算第三者。”
陶柔的神色變得複雜了,一方面對於虞修白是單身,暗暗欣喜,另一方面又討厭羚緊挨着他,好像虞先生就是她的。
“呵呵……姐,你不是立志守寡,一輩子等姐夫的嗎?”忍不住,出口相譏,也想讓虞修白知道,陶羚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羚呵呵笑着,大半個身子都掛在了虞修白身上,“人是會變的,我還年輕,不可能一輩子守活寡吧,喏,現在就找到了合適的,妹妹,你不會又來跟我搶吧?”
“我可是比你先認識他哦。”
陶柔被堵的呼吸一窒,眼睜睜看着羚拉着虞修白走向電梯。
電梯門合上,虞修白失笑,“你用得着這麼快對外宣佈佔有我嗎?”
羚挑眉,“當然了,尤其是陶柔,她總是覺得別人嘴裡的肉香,眼巴巴盯着呢。”
虞修白笑。
樓上,陶柔氣的臉都白了,從包裡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喬逸帆,電話一通就衝那邊喊:“喬逸帆,你不是認定羚是你的女人嗎?爲什麼不來把她帶走?你再不來,她就要跟虞修白跑了。”
“誰說我沒來?我現在就在A市。”
陶柔一呆,立即說:“那你還不快點,再慢的話,我姐就要被虞修白睡爛了。”
“陶柔,你敢這樣說她,找死是吧。”喬逸帆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陶柔一激靈,反應過來,連忙道歉,說是口誤。
喬逸帆冷笑着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