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門到回家,夏知晚整個人都是心事重重的,念念倒是很開心,洗澡的時候還是唱着歌的,因爲今天她終於可以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玩了,而且還吃了海鮮大餐。
夏知晚默默地幫着她洗澡。
她恨官逸景嗎?
恨字太過承重,其實過了四年了,她應該不恨了,那麼爲什麼還是放不下他呢?
難道還是因爲愛着他嗎?
很多的時候,恨總比愛容易放下,所以她這麼多年一直放不下的其實是愛嗎?
她吸了吸鼻子,其實如果真的是放下了,那麼面對官逸景的時候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會奔潰,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想到這裡,就覺得頭一陣疼痛。
而且,如果念念真的是需要一個爸爸的話,無疑來說,官逸景時最好的選擇,念念是他的親女兒,而且,官逸景有錢也有權,對念念的成長也很有幫助。
可是自己還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嗎?
當初她答應盛心綰,自己以後都不會出現在官逸景面前,她本來以爲,四年了,盛心綰應該會和官逸景修成正果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沒有,自己食言了,又繼續出現在盛心綰的面前了。
而且,她覺得盛心綰那個人心機比較深沉,她那麼討厭自己,一定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的,當然,如果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還和官逸景有個孩子,會不會更麻煩。
想來想去,心裡的煩躁更深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安靜看書的夏一念突然擡頭來,“媽媽,我肚子好痛!”
夏知晚咯噔一聲,不會吃壞肚子了嗎?
剛想說,寶貝你別動,媽媽去拿藥。結果夏一念已經趴到牀邊,開始吐了出來。
手忙腳亂地將她收拾好之後,夏知晚給她遲了一點藥,然後哄她睡覺。
結果到了半夜的時候,夏一念突然發起了高燒,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來。
夏知晚急忙將她抱起來,準備送她到醫院裡面去。今天方可似乎是有事,沒有回家。
可是現在是凌晨三點鐘,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什麼車輛,而且她住的地方又是五環開外,更加難以打到車子了。
有黑車在她面前停下,用一口標準的京腔對她說,“大妹子,去哪,我帶你!”
她抱着夏一念,後退了一步,然後搖了搖頭。
黑車司機冷笑了一聲,“這大晚上肯定是打不到車,你這要一耽誤,你女兒出什麼事咋辦?”
夏知晚一聽他這樣說自己的女兒,頓時火就起來了,她沒好氣的說,”閉上你的嘴!“
司機冷哼,然後將車子慢悠悠地開到一旁,似乎是在等着她打不到車子然後迫不得已做自己的車子,心想到時候就算是要價三千她也得坐不是嗎?
夏知晚等來等去,沒等到車子,終於崩潰。
這個時候念念已經昏迷過去了,她抱着念念,然後手裡面拿出手機,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
凌晨三點,官逸景的手機已經開了飛行模式,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沒有睡着,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和她的從前,從互相嫌棄到相知相愛最終分崩離析。
短暫卻又深刻,就連疼痛都是那麼明顯。
腦海裡面有一團漿糊在炸開,他起身,然後打開手機,卻發現大概有五六個未接電話,都是來自於一個人的。
不知道按了第幾遍,那邊終於有人接電話了。
夏知晚此時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念念生病了,這邊打不到車子,她現在已經昏迷了!”
官逸景額角跳了跳,然後穩住心情,“你別急,我馬上叫人送你去醫院。”
說完,他就匆匆穿起衣服,然後又開始打起了電話。
最後念念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高燒昏迷着了,病因就是海鮮過敏。
官逸景在讓人將夏一念送到醫院之後,就立即趕到了醫院,他現在住的地方是在內環,而夏知晚在五環,開車都要一個小時。
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夏一念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官逸景對此很自責,畢竟是自己要帶夏一念去吃海鮮的,京都五月初的夜間,還是有點涼意的,夏知晚出來的時候連外套都沒有穿,正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等醫生急救。
官逸景走過去,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
夏知晚擡眼看到是他,那一刻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無論什麼時候,他的出現總是能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官逸景順勢就將她摟在懷裡面,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念念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給夏一念洗了胃之後,然後又注射一點解毒的血清,很快就沒事了,只不過要住院觀察。
住院這些事情已經不用夏知晚操心了,官逸景已經幫她弄好了。
夏知晚實在是太累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現在是凌晨五點,她靠在官逸景的肩膀上睡了一會,念念就醒了過來,但是還是暈乎乎的,發燒也沒有退下去。
夏知晚急忙拿水來喂她!
官逸景就站在她旁邊,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忙來忙去,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這四年她就一直這樣帶着孩子,面對着各種突發狀況嗎?
心底最深處的某個地方就痛了一下。
等到念念睡着了,夏知晚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對官逸景說,“謝謝你了,這裡我一個人留下來就行了!”
官逸景沒有動,而是擡眸問她,“我很好奇,這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這四年啊,她其實好多都忘記了。
反正過得不輕鬆唄。
夏知晚擡起眼睛,對上他的眸子,“差不多就這樣吧!”
官逸景的眼眸裡面頓時涌動起風雪來了,他一直都知道她過得不容易,所以想要補償,可是爲什麼,她卻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