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嗎?”
“沒有。”
白昭庭還依舊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或許後來她想通了,覺得帶着我是一個累贅,或者覺得白家更適合我生活,所以臨時變卦了,又或者是出了什麼事,來不了了。”
誰知道呢,這世上那麼多的錯過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
可是一錯過,往往有可能就是一生啊!
“那後來你有去找過她嗎?”
“找過,”白昭庭苦笑一聲,“我對她的信息知道的少之又少,白家根本不可能告訴我有關她的消息的,我從小就是在白家長大的,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後來就是那一次見面,她說要帶我離開,我信了。”
那個時候也不過十來歲的樣子,白敬亭從小就有暴力傾向,經常在家裡摔東西砸東西,誰的面子都不管不顧,遇到惹到了他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就被他扔的飛機和其他玩具砸傷過好幾次。
而白帆亭更像是一個神經病,動不動就歇斯底里的大叫,或者是赤着腳狂奔。
溫如黛更是尖酸刻薄到了極點。
白仲堯又冷漠,即便有時候對自己好一點,那麼第二天溫如黛就會變本加厲額羞辱責罵自己。
即便剛強堅硬如白仲堯,夾在女人和兒子之間往往也是無能爲力。
所以有一天自己的親生母親出現說要帶他離開的時候,他真的是喜出望外的。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個承諾最終變成了虛無縹緲的雲煙,消失在過往了。
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再次見到她出現過。
夏知晚深深嘆了一口氣,看似雲淡風輕的人的心中往往藏着巨大的痛苦,一般不願意與人分享,一旦說出來之後,勢必又是將自己的傷疤解開,露出鮮血淋漓的一片。
她明白他的痛苦,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安慰纔算是合情合理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爲我都要將她給忘了,”他笑了笑,脣角有淡淡的苦澀,“不過最近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我懷疑媒體都要替我挖出我母親的情況了。”
這麼多年,即便嘴上說放棄了,不想再知道她的消息了,可是心裡仍然期盼着有一天她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個時候,她不用再說什麼帶他走之類的話了。
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十歲的那個傻乎乎的孩子了。
即便心裡面對她有怨恨,可是如果有一天再見面的話,他要問她爲什麼當初要變卦,答應了的事情爲什麼要臨時改變,如果她說不出來也沒有關係。
他可以選擇遺忘,也可以選擇原諒。
“可能你母親她當時有什麼苦衷吧,或者是害怕不能給你很好的生活,怕打擾了你原來的平靜。”
“也許吧,”白昭庭低頭看了一眼牀上的白色花紋,“這麼多年沒有消息,估計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吧!”
也許有了一個愛她的丈夫,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所以就忘了年輕的時候犯下的錯誤了吧!
他擡眼看了一眼窗外,還是潔白的一片。
積雪未融,這個南方的城市難得留住了雪花。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開口。
夏知晚這纔想起今晚就是平安夜了。
她對於過節其實不是很敏感,畢竟現在各種節日都能被過程秀恩愛節,以前單身的時候看着滿屏的秀恩愛心想以後要是脫單了一定要狠狠地秀一發,氣死他們。
可是現在即便脫單了,她也沒有辦法秀出來,官逸景不喜歡高調,肯定也不會喜歡她秀恩愛的。
“是啊,時間真快,馬上一年又過去了。”
白昭庭淡淡一笑,“正好,我提前放了年假。”
“什麼?”夏知晚一時之間沒有能夠理解。
“最近賦閒,停職在家。”
到底是檢查機關的,嚴謹而又保守,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會讓白昭庭先停職在家,然後等到風頭過去了,再啓用。
不過舊人去,新人來。
估計到時候又會有人頂替他的職位了。
“抱歉,你的事情可能要耽擱一陣子了,我停職的時候沒有權利起訴江樹。”
原來他到現在還是記得官馨雅這件事情,她的心裡就涌起一陣感動,從來自己有事的時候,白昭庭都不會袖手旁觀,而他有事的時候自己卻往往無能爲力,幫不上什麼忙。
甚至,他出事倒黴往往自己也有不可逃避的原因。
她垂下手,心裡難受極了。
白昭庭彷彿看出了她的窘迫,輕聲說,”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有事吧,快回去吧!”
夏知晚點點頭,然後輕聲說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白昭庭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麼多年來了,他早就學會了凡事不要太期待。
出了醫院,就是巨大的購物中心,影城的巨大電子屏上播放着即將要上映的影片的片花。
是國內有名的導演拍的的奇幻的電影,特效非常棒,選擇平安夜上映,應該是爲了爭取更多的年輕觀衆吧!
夏知晚突然想起,自己貌似一次都沒有和官逸景看過電影。
她坐在溫暖的奶茶吧裡,發短信問他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看個電影。
她選擇的是晚上十點的夜場,心想這個時候官逸景應該有時間吧。
本來沒有抱多大希望的,心裡忐忑不安,他會不會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啊,沒想到官逸景竟然答應了,簡直有點出乎意料啊。
她選了兩張靠後一點的座位,心想應該不會有很多人打擾的吧。
心裡有點期待,畢竟好像是第一次和異性出來約着看電影,雖然說出來有點丟人。
只是最後,她站在檢票口的那裡,握着手機,接着他從京都打過來的長途,聽着他說抱歉,不能和她一起看電影,然後像個傻瓜一樣,看着來來往往進場的人羣,忽然有一種失落落的感覺。
既然不能夠守諾,當初爲什麼要輕易許諾呢。
也許在他心裡,和她看電影這種事情真是遠遠比不上他那些永遠開不完的會,和永遠都在進行中的商務洽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