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裡面沒有人,夏知晚將門反鎖起來,然後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其實盛這一個姓並不是很常見,但是她也沒有往那方面想。
涼意慢慢散開來,一絲嘲諷掛在脣角,她對盛心綰的厭惡是毫無疑問的,這個世上討厭的人不多,但是盛心綰絕對可以她的心中排到No.1,一般,對於她,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不理不睬而已。
可是現在,她發現圈子竟然這麼小,盛心綰似乎和自己的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關係。
夏知晚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衣服換下來,然後換上自己備用的衣服,已經九點了,她準備回去了。
門一推開,就看見光影裡面站着一個男人。
明暗交錯之間,是森涼和凜冽的氣質。
見到夏知晚走出來,隨即擡腿走了過來。
原本要出去的道路被他擋住了,夏知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於是擡起臉,看着官逸景,“有事嗎?”
官逸景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皺眉,“要回去嗎?”
“嗯!”她點頭,經過剛纔那件事情之後,她什麼心情也沒有了,本來這次七週年慶自己就是過來發個言的,走個過場而已,現在走了,也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影響。
“我送你!”他說話乾脆利落,直接把疑問句說成了陳述句。
宴會廳裡面正是氣氛最熱烈的時候,她選擇這個時候走沒有關係,但是官逸景這個時候走了,絕對會有人注意到,她不明白這個時候了,自己爲什麼還要爲他考慮,於是直接拒絕,“我自己回去。”
官逸景面色不變,緩慢道出一個事實,“這裡是內環,到你家最快也要四十分鐘,再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今天十號線搶修恰好停運。”
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總有辦法拿捏住自己。
最後,她慢慢恢復平靜,將面對他時那種戾氣收斂起來,“宴會才進行了一半,你就這樣出去不太好,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煩你了。”
官逸景挑眉,神色有淡淡的不悅,“非得這樣拒絕我,你纔開心?”
她不開心,不管是拒絕還是接受,她都不開心。
“我沒有,我只是怕麻煩!”
官逸景冷笑,“我都沒說麻煩,你怕什麼?”
夏知晚凝視着他的漆黑而又幽深的眸子,“我和你不一樣。”
他可以隨心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可以曲線救國,可以在離了婚之後還能糾纏她,可以不怕別人說閒話。
可她不同,她就是想安安分分過不那麼艱難的生活。
今天的事情已經把她的另一個選擇直接Pass了,她現在心很煩,只想找一個地方靜靜,甚至是哭一場都是可以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想要越過他離開,但是沒想到的是,官逸景直接就拽住了她的手。
“我說送你回去!”他的語氣有些重,憋了一晚的怒火就這樣隱隱壓抑不住要迸發了出來。
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很生氣,控制不住的酸意,雖然經常勸自己,如果她遇到合適的人的話,自己就成全,但是那些其實都是自欺欺人,無論多合適,他都會找出缺點來的,然後各種不滿意。
手被官逸景握着無法動彈,這裡是更衣室,雖然沒有人過來,但她還是很擔心會被人看到,所以她壓低了聲音,“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但是官逸景顯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掙脫不開,她忽然就有點惱怒了,“你這是做什麼,我說不想讓你送你沒聽到嗎?”
官逸景的眸子頓時沉了幾分,臉色一下變了三遍,脣角勾起冷冷的笑意,“不想讓我送,那你想讓誰?”他欺身逼近她,“盛懷楠,嗯?”
空間一下子就狹小了起來,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那炙熱的呼吸的聲音,心跳慢慢開始加速,她皺了皺眉,連語氣都染上了不耐煩,“你真的很煩,我說了我要自己回去,就算我讓別的人送我回去也不用你管,我現在和你沒關係,你去陪你的名媛千金,別來管我行不行!”
她說他很煩,嗯,很煩!
他也覺得自己很煩,死皮賴臉地纏着她。
趁他怔動的期間,她得了個空,急忙推開他,從另一側電梯下去了。
官逸景眸色暗沉,臉上是重重的陰霾,最後心中的積鬱無處發泄,於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牆壁上。
盛懷楠在換好衣服和盛心綰聊了一會兒,就聽見手機響了。
“Boss啊,我剛纔看到夏小姐下樓了,好像要回去啊!”
宴行剛剛給他送完衣服,正準備回去,就看到夏知晚急匆匆從酒店大門走出來,準備打車。
“她在打車,不過好像一輛車都沒有,哎……她走了,她走了!”
宴行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被掛了。
夏知晚穿着短袖T恤,這會兒感到了一點涼意,果不其然,十號線停運了,她用手機查看了,回家最近的路線就是離這裡三千米外的公交站臺。
她本來想壕一把的,結果連個車都打不到。
夜風裹着涼意向她襲來,走了一會兒就感到腿痠痛無比,今天站了一個晚上,退差點要斷了。
還好路邊有休息的長椅,走過去,坐在上面,然後長嘆了一口氣。
真是世事難料啊,難道她要永遠都生活在盛心綰的陰影裡面嗎?
正想的出神之間,一輛黑色轎車在一旁緩緩停下。
隨即一個高大身影擋在了自己眼前,盛懷楠挑眉,“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夏知晚擡眸看了他一眼,斂去了心中的不悅,“就是想回家了唄!” шшш☢Tтkд n☢c○
“我送你!”
她坐在長椅上,沒有答話。
盛懷楠也看出了她心情不太好,以爲是剛纔被人撞了一下,毀了她的衣服,所以淡笑着,“是因爲剛纔的事情心情不好嗎?”
他旋即在她身邊坐下,“人總會遇到點不順心的事情,看開點!”
此刻的他,簡直就是一個心靈雞湯高手,如果被宴行看到一定會大肆嘲笑,當然只是在心裡面。
她依舊不說話,只是抱緊了雙臂,不知道在想什麼?
盛懷楠眉頭一皺,夜間的溫度很低,他也感覺到了,於是脫下西裝,準備給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