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發紅的日頭照耀着東北一處靠山的小山村。日頭努力的帶給這個山村一絲暖意。可是山村後那一片片連結的山脈,卻不斷的散發着陰冷的神秘,沒人知道這深山老林裡都發生過什麼,當然也就更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山歸於大興安嶺,村坐落於山下,整個村子呈一個寶葫蘆狀靜靜的臥在山下,村子靠山而居,自然也靠着做大山的營生養活着村子裡的人。
這個村子名叫牟家村,但卻少有幾人真的姓牟,至於問到村子名字的來源,估計早沒人記得了,就好像那消失在歷史裡的一些隱秘一樣,說出來不會有多少人相信,所以還是不記得的好。
到了中午飯點,村子裡炊煙裊裊,不知誰家做的小雞燉山菇,濃濃的肉香飄蕩在村子裡。
“張旻,姨娘做的飯還算可口吧。”一位略胖的中年婦女,笑着用圍裙抹了抹剛做完飯的手,滿臉慈祥的問。
“姨娘,又這麼問我,打小就吃您做的飯長大,哪有不可口的這一說?學校的飯可沒家裡的好吃。”張旻說着又填了口飯在嘴裡。
張旻自小就住在村子裡的姨娘家。村子裡地皮本就便宜,誰家圈一片地蓋個房,那片地就屬於誰家的,一個山村沒人會在意哪戶人家圈的地大了些。
姨娘家不小,一進院子正對着是一間堂屋,堂屋兩側還有兩個挺大的臥室,外面是一個用籬笆圈起來的小院,院子裡有茅房還有一片雞圈,在堂屋旁邊還有個廚房。
看着狠勁往嘴裡扒飯的張旻,站着的中年婦女滿足的笑了起來。
“對了,昨天你姨父領着虎子進山了,不過,過幾天應該就能回來。”中年婦女看着張旻說。
“嗯,知道啦。”張旻回答道。
張旻身材高挑,劍眉挺鼻,一張清秀的臉總是帶着善意的笑容。但是對於深山,張旻心中知道,山中有着許多無法言說的詭異。
張旻是不幸的,從小就只在黑白相片裡見過他的生母,聽說母親是因爲生他而難產死的。父親也因此說張旻是個煞星,剋死了那從未見過面的母親,自小就對張旻十分疏遠,生怕張旻的命再克了自己。
不過,慶幸的是,在東北的這座牟家村,張旻有個疼愛他的姨娘。
姨娘是張旻母親的姐姐,當年插隊到東北山邊的這座牟家村,改造中認識了一位樸實善良的村中小夥,慢慢結出了愛情的果實。這樣的故事不少,而張旻的姨娘也正是其中的受益者。
張旻的姨娘並不像張旻的父親,她沒有想過妹妹是怎麼死的。她只知道,這個相貌清秀,自小就比別家孩子懂事的外甥就是妹妹生命的延續。所以張旻打小就隨姨娘一家住在這個村子裡,姨娘對張旻如自家兒子般疼愛,呵護。這也使得這個喪母疏父的孩子有個溫暖快樂的家。
張旻的姨夫也姓張,是村裡的獵戶,有着一身縱橫于山林的本事。此外張旻還有個在鎮裡上小學的弟弟。
張旻在哈市上着技校,在那時也不主張去考什麼大學,張旻一放假立馬回到了村子。家的感覺對於張旻來說,異常的珍貴。
張旻吃了午飯。收拾了幾下飯桌就忙不迭的穿鞋往外去了。
“姨娘,我的包裡有給你和姨夫買的衣服,還有給虎子帶的吃的。別忘了拿出來,我先出去了。”
“你這孩子,又亂花錢,姨娘這裡啥都不缺,告訴你了幾次,要在學校裡吃好,別亂花錢,你咋穿那麼少的衣服,外面冷……”
看着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跑出門的張旻,姨娘搖了搖頭。隨後瞅了眼張旻扔在牀上的大包,想到這麼遠背來,姨娘欣慰的笑了。
村西頭有家老藥鋪子,同樣,許多人也記不起這家藥鋪是從多久前出現在村子裡。人們只記得,村西頭有家藥鋪,一個劉姓老頭把持着這間藥鋪爲人看病。
不過,在幾年前,這間藥鋪裡似乎住了一位外來的,了不起的人物,但是現在早已記不清了。
這間古老而又神秘的藥鋪顯得有點簡陋,一間磚混的小房,房後用木樁圍起了一個小院落。小院裡晾曬着不久前採回來的藥材,藥材散發着陣陣苦澀濃厚的味道,不需要走進院子就能聞到濃郁的藥香。
張旻從姨娘家跑出來,停在村西頭的藥鋪前,呼吸着空氣中那散着的淡淡藥香,一陣陣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瀰漫在張旻的心裡。張旻看着那記憶裡熟悉的房屋,小院。揉了揉有點發酸,許是吹進風沙的眼睛,迫不及待的推開藥鋪堂屋那老舊的木門。
“劉爺爺,莫叔回來了沒?莫叔……”
從裡屋走出來一位鬚髮皆白,面目慈祥的老者,手裡捻着一根清洗得十分乾淨的黨蔘,擡了擡眼睛說:“你這孩子,這麼大了,怎麼還這般毛毛躁躁的?莫師傅不在,你就不能看看我這個老頭?小時候那些藥當真白給你吃了。”
“哪有,這不是好久沒莫叔消息了麼,本想着我考上大學他能回來看看,嘿嘿,算了,不說了,劉爺爺,我咋不想你?這不給您買了付老花鏡嗎。”說着,張旻笑着遞給老者一個深色的眼睛盒。
老者眯着眼睛接過盒子,一臉的繁密的皺紋因爲老者的笑容聚在了一起像朵菊花一般。
老者就是這個村子裡唯一的大夫,也是那個不知多久起就一個人經營着這間藥鋪的劉姓老頭。劉老頭沒有子嗣,一個人住在藥鋪裡,張旻小時候總往藥鋪跑,和老頭自然像爺孫倆般親切。
“還算你有良心。莫師傅自從那年走了,就再沒有回來過,也沒個信兒,這間藥鋪,就老頭我一個人撐着,你啥時候過來幫幫我這老頭?當年莫師傅的手藝,你可沒少學。”
“嗯,我這不就是來幫忙的麼。嘿嘿,那,莫叔沒回來,小雨呢?也沒有消息嗎?她也該考學了吧。”張旻問到。
“莫叔沒回來,你那小雨妹妹能回來?不過有她老子在,她過得好着呢。”
張旻知道劉老頭又誤會了什麼,搖了搖頭一陣苦笑。小雨是莫叔的女兒,張旻跟着莫叔學藝,自小就把小雨當作妹妹一般看待,可是劉老頭總是打趣兩人。
“哈哈,走走走,不說了,陪老頭子我喝會茶。總覺得最近天有些怪,身子疼。”劉老頭皺了皺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張旻笑了笑,攙扶着老者往裡屋去了。張旻熟練的翻出了茶葉和茶杯,到院子裡燒了壺開水。
一壺茶,一老一少。
坐在屋子,喝着茶,便追憶起了以前的故事。
喝茶是老劉頭多年的習慣,坐下喝杯茶,什麼也不講,藉着茶香去追憶以前的故事。(童年的故事我放在了“童年隱秘”當中,裡面有一些人物的關係,大家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