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旻爲了甩開身後的山魈,衝進了眼前的黑暗當中,可是萬萬沒想到,這裡竟然,沒路!
張旻一腳踏空,身體失去重心的朝下墜了過去。
“這下完了。”
張旻心中想到。可也許是張旻的運氣好。
“噗通”一聲,張旻墜入了一條地下河當中,河水比起先幾人在河道里時要深,大約有兩米左右。
從高處墜落的張旻剛好墜入這條地下河河水中,河水緩衝了下落的力道,可是砸向水面的時候也摔得張旻身上頗疼。
咋又是地下河?這是張旻暈過去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幽幽的,張旻感覺自己身處一片濃霧當中,不辨東西。張旻用手朝前摸索着,尋找着前進的方向。
漸漸的,張旻隱隱的聽見了一陣奇怪,而又熟悉的鼓樂聲。是的,是鼓樂聲。
這個聲音在張旻的記憶力異常深刻。對了,張旻猛的想了起了這個聲音。那是張旻小時候,在村子中遇到的事情。
村東頭有戶葛姓人家,這家有三人居住,一對夫婦和家裡男人的母親。葛姓人家的男人是村子裡的獵戶,和張旻的姨夫也頗爲熟捻。
故事就發生在這家葛姓男人上山打獵回來的時候。
村中獵戶一般都是單獨上山,可是因爲村子世代傳襲的獵場一樣,所以上山的獵戶也大都能在山裡遇見,互相有個照應。
這天,突然發生了一件事情打破了這個小山村的平靜。張旻的姨夫進山打獵,可是沒到獵期結束就回了村。張旻姨夫回來時身上沒有任何獵物,只是揹着一個滿是鮮血暈倒的人。
這個暈倒的人便是村中葛姓獵戶。據張旻的姨夫講,是在大山獵場東邊邊緣出發現他的,那裡靠近東山,一般獵戶不會過去。張旻的姨夫也是因爲追一隻獐子而無意去了那裡。
張旻的姨夫發現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是見還有氣,張旻的姨夫便背上他儘快往村子裡趕。
當然,後面故事的重點不是這個葛姓的男人。
沒幾天,這位姓葛的獵戶在劉老頭的醫治下逐漸好了起來。但是葛姓男人好了,真正的事情也就來了。就在他傷好醒來沒幾天,他家的女人突然中了邪。
中邪也叫鬧撞客,一般指撞見死人之靈魂或禍祟邪氣、穢毒邪氣等而突發昏迷、神志不清、言語錯亂、悲喜無常、以死人的語氣說話等神志異常之情志病。城市中少見,可是在農村,被邪物衝了身總是能見到的。
葛家的女人中邪時沒有一絲預兆。據說她當時正坐在院子裡剝玉米,猛的就摔倒在了地上。
葛家老母親見到了,便着急去扶自家暈倒的媳婦。
可是,葛姓家的媳婦就在老母親伸手即將碰到自己時,猛的睜開了眼睛,手腳一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地上彈了起來。
葛家老母親心裡一驚,朝後推開了來,就在奇怪,自己家的媳婦怎麼會有這樣身手的時候。
從地上彈起的葛家媳婦衝着家裡老母親呲了呲牙,發出了一聲尖嘯。葛家老母自是被這一幕嚇得夠嗆,可是葛家媳婦沒有理會自己的母親,奪路跑出了院子。
葛家的媳婦衝出家門後,便挨家的跑進別家院中的雞舍裡,見雞就咬。一時間,咬死了不少人家的雞牲。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葛家媳婦的不對。最後村子裡的老人找來了五六個膽大,身壯的大漢,才把葛家媳婦制服,捆綁在了牀板上。
村中的老人活得年歲久,見葛家媳婦的樣子便知道這是中了邪。中邪是有原因的,便問葛家男人,在山裡到底幹了什麼,怎麼招惹到了這種東西。
葛家男人支支吾吾的不願說,可是看見自己媳婦的樣子,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原來葛家男人在山裡遇見了一隻火狐狸,當了半輩子獵戶的他自然一眼就瞅中了這隻火狐狸的這身皮毛,這要剝下來,起碼也能掙個百八千。
於是葛家男人便下套子,抓這隻火狐狸。可是火狐狸聰明,愣是沒有中他下的陷阱。葛家男人心裡一急,便也顧不得傷到皮毛,掏出獵槍,對着火狐狸就是一槍。
不過這一槍因爲距離遠,再加上狐狸靈活,這槍只射傷了狐狸。狐狸被這槍一驚,奪路朝着林子裡跑去。
葛家男人自是不會放棄這隻受傷的狐狸,追着狐狸便進了林子。可是越追,葛家男人越着急。
因爲狐狸是衝着東山跑的,這再跑幾步,就是進東山了,那裡可不是村子裡的牧場,自己進去可是要壞了村子裡的規矩的。
可是看着眼前那一身火亮的狐狸皮,葛家男人不顧忌諱的追着狐狸進了東山。
然而進了東山沒多久,葛家男人就追丟了這隻狐狸。
葛家男人心急的的山林裡尋找,突然頭一沉,葛家男人便昏了過去,不醒人世了。再後來就被張旻的姨夫在山裡給救了回來。
村裡老人聽了,便說他造孽,不聽勸告惹了山裡的狐仙。於是先是上香拜了狐仙的牌位,然後去鄰村,請了兩位大薩滿來驅邪送仙。
而張旻熟悉的這個聲音就是張旻記憶中,當時驅邪送仙跳大神的鼓樂聲。
當時在村子裡做了三天的法。然而其中的重點就是跳大神。
跳大神是由兩個人共同完成,一個是一神,一個是二神。
他們認爲一神是靈魂附體的對象,二神是助手。在跳大神過程中,一神多在“旋轉”,二神耍鼓。有固定的曲調和請神詞,神請來之後,由二神負責與神(靈)“溝通”回答人們的問題。“請”來的有的時候是所謂的仙,有的時候是死去人的“靈魂”。
這裡請來的自是葛家媳婦身上的狐仙。
後來經過一場忙活,葛家媳婦好了,不過也是那時起,葛家便拜起了狐仙的牌位。
張旻曾經問過莫叔,關於村子裡的傳說禁忌和薩滿教的故事。莫叔沒有明講這些事情是真是假,莫叔只是說,事物的存在總有它存在的理由。
張旻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也是那時起,即使張旻不信有些傳說故事,但是也對各種信仰和傳說心懷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