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秋喬又一次疼得即將暈過去的時候,凌紹軒終於好了。
雖然這次包紮的還是歪歪扭扭,不過至少沒有那麼多死結了。
凌紹軒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終於好了,可把我累死了,我說,你的身子也太嬌弱了些,我都沒使力,你就疼得這麼厲害,要是我使力了,你豈不是要痛死。”
凌紹軒有些嫌惡的用錦巾擦了擦自己帶血的手,恨不得把錦巾扔向遠方。低頭,再一看到自己染血的衣服,凌紹軒又是一陣嫌棄。
“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噁心死了,喂,我告訴你,若不是因爲幫你包紮,我的衣服也不至於弄髒,你必須得要賠我。”
顧秋喬閉目養神,不去理會他,沒想到他竟然探出一個頭,一張雌雄不分的傾國容貌出現在她眼前,差點把她給嚇死。
看着他無辜的指了指身上帶血的衣裳,“你要賠我衣服。”
顧秋喬儘量讓自己的心平穩下來,“等我傷好了再賠你。”
“不行,這晚上可冷得緊呢,我現在就要衣服,你馬上賠我。”
顧秋喬忍不住白癡的看向他,指了指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你沒看到我受傷了嗎?”
“我看到了呀。”
“那你還讓我賠。”
“那你不賠,誰賠?我告訴你,我這布衣可是上等的錦衣,還是出自阿新專賣店的,你知道阿新專賣店的衣服,每種款式,一家分店只有一件嗎?我這件還是限量版的,有錢都買不到,你必須賠給我。”
碰到這種瘋子,顧秋喬再好的耐性也消失得一乾二淨,“我受傷了。”她又一次強調。
“我知道啊,可你受傷,也改變不了要賠我衣裳的事實。”
顧秋喬忍不住怒吼出來,“我傷得那麼嚴重,怎麼賠給你,你不會等我傷好了,再賠給你嗎?”
“噝……”許是因爲太過於用力怒吼,顧秋喬扯動傷口,疼得她想昏死過去。
凌紹軒冷不防的被怒斥,趕緊掏了掏耳朵,“你力氣還挺大的嘛,看來,你的傷暫時不會要了你的命。”
顧秋喬很想應一句,她的傷不會要了她的命,但是他會生生把她給氣死,奪去她的性命。
“女人,你說的那個酒,你是在哪裡喝到的,又是從哪裡學來的釀酒術,你可以教教我嗎?”凌紹軒自來熟的又靠了過去,彷彿他身邊的,是他的舊識老友一樣。
顧秋喬挨着牆壁閉目養神,儘量讓自己的體力慢慢恢復下來。
她不想去回答他的話。說的越多,這個男人問題只會越來越多。
“喂,你在想什麼呢,你倒是告訴我呀,那個酒你是在哪裡喝過?”
“咦,你怎麼睡着了,醒醒,別睡了,我們談談茅臺酒的事吧。”
凌紹軒推了推她,將手放在她的鼻尖探了探,喃喃自語道,“沒發燒啊,怎麼睡着了,喂……”
凌紹軒猛然間的爆漲,讓顧秋喬嚇得睜開眼睛。
“你幹什麼。”喊那麼多大聲想嚇誰?
“你終於醒了,我怎麼感覺你很疲憊,你是不是昨天沒有睡好?”
何止昨天沒有睡好,她已經很多天沒有睡好了。楚莫中毒奄奄一息,她怎麼睡得着。
“既然你醒了,我們繼續談談美酒的事。”凌紹軒坐直身子,掰着手指想着自己有多少個問題。
顧秋喬環目四顧,尋了許久也沒能看到齊軒與雲樂,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這是哪裡?”這是在崖中央,這個男的不可能爬這麼高過來欣慰風景或者喝酒的吧。
“長空山呀。”
“我當然知道是長空山,我是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走過來的,難不成用爬的嗎?”
“走,怎麼走?”除了用爬的,這裡根本沒有路的呀。
凌紹軒隨手一指,指一個小洞,“吶,從那個小洞過去,可以穿到另一座山,然後下山就到鎮上了。”
顧秋喬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從那裡進來的,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有人那麼傻,爬這麼高的山峰來的喝酒睡覺。
“你在這裡多久了?有沒有看到我朋友?”他們下去,不是應該經過這裡嗎?難道這裡還有別的出路不成?
“我又不知道你朋友是誰,怎麼可能看得到你朋友。”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你扶我起來,我要出鎮。”
“扶你起來倒是容易啊,關鍵是我的衣服髒了,怎麼出去,你得先賠我。”
顧秋喬氣急攻心,“深山野嶺的,我去哪兒賠給你,你想要衣服的話,先帶我去城裡。”
“去了有酒喝嗎?有什麼好玩的嗎?”
“有。”
顧秋喬伸手,想讓他扶她一把,可這個男人明明看到了,愣生生的就是不肯搭把手。
顧秋喬深呼吸,虛弱道,“你就不能扶一下我嗎?”
凌紹軒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想讓我扶你起來,你直接說不就好了嗎,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幹嘛。”
“……”顧秋喬無語,傻子都知道她是想讓他扶她的吧。
“我們進城。”
“不用進城,我知道這裡有一個農莊,我們去那裡釀酒就好了,材料我會讓下人買,我們兩個就在那裡過着農家日子,有酒喝,有風景賞,你說是不是很好?”凌紹軒沉醉。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阿花?小花,水花?荷花?”
顧秋喬嘴角一抽。
她沒那麼花癡。
“看你滿身都是血,花花綠綠的,嘖嘖嘖,你肯定是叫大花吧,大花不好聽,我還是叫你小花吧。”
顧秋喬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小花……她的名字?這什麼鬼?
“你叫紹軒就好了,也可以叫我少軒,我娘以前都管我叫少軒。”
“紹軒?”顧秋喬身子一怔,認真的看向嘮嘮叨叨紅衣男子。
他也叫紹軒,他也穿紅衣服,那跟他跟凌紹軒是同一人嗎?
不,不可能,凌紹軒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是這種傻缺。
一個能統兵數十萬,叛出凌國並執掌紹國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簡單的人呢,何況當時她也看到了,凌紹軒武功高強。
這個男人雖然也有武功,但是智力差太多了。
她本想問問他姓什麼,跟紹國的凌紹軒又是什麼關係,不過她住嘴了,不想再問了。
若是再問下去,只怕她又會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了。
“哇靠,你倒是走快一些啊,走那麼慢,我們天黑都到不了農莊,算了算了,你把材料給我,我現在讓人去買釀酒的料材。”
“我要去城裡。”顧秋喬咬牙。
誰告訴他,她要去農莊了?她要去找楚莫啊。
“城裡?是城裡釀出來的酒更好嗎?那算了,我們就去城裡吧,城裡也有不少好玩的,你走快點。”
“我……我走不動了。”
“走不動也得走,趕緊趕緊,這麼墨跡,到明天天黑都到不了城裡。”
“你……你既然嫌我慢,你爲什麼不揹我。”除了酒,他就不能惦記些別的嗎?
凌紹軒挑眉,瀲灩的眼裡有一絲爲難,“揹你?你身上那麼髒,要是再揹你,豈不是也會弄髒我的身子。”
顧秋喬虛弱的連雙腿都在打着顫兒,實在無力再往前走了,可她又擔心楚莫。
沒有她在身邊,那些人應該是會嚴格按照她留下的藥方煎藥吧,這藥能徹底解毒嗎?
她還得回去看看的。
凌紹軒看到顧秋喬那蒼白的小臉以及傷痕累累的身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就應了一句,“算了算了,我揹你吧,反正你也是我的女人了。”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
凌紹軒二話不說,直接讓她背起,偏頭看着顧秋喬,一臉認真道,“你忘記了嗎?就是剛剛啊,我撕了你的衣服,看了你的身子,你不就是我的女人了,而且你也看到我脫衣服了。”
“……”顧秋喬在心裡把他詛咒千萬遍。
誰家放出來的精神病,也不趕緊領回家去。
繞過一個洞口,顧秋喬在凌紹軒的背持下,終於來到另外一座山。
這座山沒有之前那座陡峭,可也依然驚除萬分,這分明也是一座峭壁。
迷迷糊糊間,她爲難了,不知如何下去,卻不料,揹着她的紅衣男子只是腳上幾個踩踏中,如履平地的帶着她下了峭壁。
顧秋喬的精神忽然來了幾分。
好快的輕功……
好利落的手法……
這可是萬丈懸崖呢,他怎麼就像小孩玩跳石一樣,幾個踩踏就下去了?
眼前的風景不斷的往後移去,顧秋喬只感覺清風一陣陣的吹過她的臉頰,吹得她有些生疼,頭髮也凌亂的飛舞起來了。
顧秋喬感覺自己就像在急速飛行一樣,哪怕是現代的小轎車時速開到一百,也就這個速度吧。
這個男人……怎麼輕功比楚莫還要厲害,他這是跑得多快呀。
迷迷糊糊中,顧秋喬腦子又開始昏昏沉沉了,耳邊隱隱約約聽到紅衣男子說了一句,“到城裡哪裡呢?要不,去我的小別院吧,對,就去那裡,順便跟你拜堂成親了。”
顧秋喬嚇得身子打了一個激靈,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你剛剛說什麼?”
“成親呀,反正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早晚都要跟我成親的,我們早點兒把婚禮辦了,也可以專心釀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