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剛想擦擦嘴,眼前就有一帕子呢。伸手拿了帕子就把嘴擦擦……
唐曉終於覺得不對勁,慢慢往身前看過去。
不太圓的月亮下,一襲白衫,一對不惹塵埃的眉眼,兩片薄脣輕抿。
唐曉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連最香的兔子肉聞起來也有股尷尬的味道在裡面。
“口感怎麼樣?”弘雋側身坐下來,抓過唐曉的油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起來。語氣輕柔,動作輕柔。好像白天兩人的劍拔弩張都不存在似的。
“有點鹹了。”唐曉埋着頭,很老實的回答。
“知道了,下次少放點鹽巴。”弘雋說着,又抓起唐曉的另一隻擦起來。
這是一個多麼好的男人啊,長的那麼好,又會烤兔子,又會不記仇的給她擦手。她居然爲了一個才見一次面的男人就和他對着幹。真是太不應該了。
“對不起……”唐曉聲如蚊吶,可能只有自己能聽見。
“對不起什麼?”但,弘雋還是聽見了。
“對不起不該護着那個男人,不該說看見他想咬一口。”唐曉越說聲音越低,到後來直接是哼哼出來的:“其實,是看見你纔想咬一口的,不是,是咬很多口。”
“知道了,以後想咬就來咬,不要憋着。”弘雋撕下一小塊兔肉遞過去,唐曉因爲手剛被擦乾淨,所以,伸嘴來吃。順道把弘雋手指上的油也吸了去。
弘雋心裡軟的好像滴了水,撕下一塊肉放進自己嘴裡。手指上彷彿還留着她甜膩膩的口水。不過,好像還真鹹了。
“那……那個人到底是誰啊,你這麼關着?”唐曉又吃了一小口,覺得弘雋現在心情不錯,就又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問起那個人。不過,問完,還是心有餘悸的偷偷瞄了弘雋好幾眼的。看他臉色沒變的也往自己嘴裡放了一塊肉,才放下心來。
“黃禮攸,黃佑庭的獨子,皇妃的親弟弟,任護國右路先鋒官。”弘雋把那人的身份說的很詳細。
“啊?”唐曉嘴裡還有沒嚥下去,但是已經嚼碎的肉。在轉頭的一聲‘啊’,肉掉了一半,而且還正好掉在弘雋乾淨的一塵不染的白袍子上。
弘雋嘆氣,把袍子上的肉抖落地上,然後回手把唐曉的嘴合上。
唐曉一咕嚕,伸脖子把肉嚥了,不可思議的說道:“什麼玩意兒?那傢伙是黃元帥的兒子?”
“如假包換。”弘雋又撕了一塊肉塞到唐曉的嘴裡。
可現在唐曉哪兒還有心情吃肉,把嘴裡肉拿出來就往弘雋的嘴裡塞。弘雋欣然接受,吃的有滋有味。
“那你抓住他,故意放到囚車裡,就是爲了讓黃元帥看見,他兒子在你手上?”
“不僅在我手上,還在我手上被折磨的很慘,奄奄一息。不過……”弘雋歪頭看唐曉,笑了一下,這個笑有些毛骨悚然,“這是我們倆的功勞。”
唐曉吞嚥着口水,不敢再看弘雋。
丫的,一隻烤兔子,就給他那麼多好評。說到底,他還是個腹黑,笑裡藏刀的貨。居然還記着白天的那茬呢。
問題是,誰叫白天他也不說那傢伙就是黃元帥的兒子啊。若是說了,她也不會覬覦人家長得好看,還會跟着弘雋去踢上幾腳的。
爲毛?攜兒子以令老子啊。
黃禮攸是黃元帥的兒子。如今兒子在他們手上,黃元帥做事也好有顧及啊。萬一,黃元帥一時激動,捨不得兒子,投誠了也都是沒準的事呢。
“我誤會你了……”
“現在還覺得那男人好看麼?”弘雋清風明月的斜眼看唐曉一眼。
“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我說怎麼一看他就有點眼熟呢,感情是像極了他的姐姐啊。姐姐腹黑,這弟弟肯定也是那個貨色。”
“現在,看見他還想去咬一口麼?”弘雋狠狠咬了一口兔子肉,問的柳絮和風。
“不想咬了,不想咬了。誰想咬他誰是神經病,讓傻子攆了,讓門夾了。”
唐曉指天發誓,信誓旦旦,唯恐弘雋不信,還在地上花了個小人,圈圈叉叉詛咒一番。
弘雋忍着笑,一天的鬱悶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弘雋伸手摟住唐曉回帳篷睡覺。
唐曉心裡歡喜,卻彆扭的扔下一句:“慶王受不住本樓主的勾引,看你以後和唐曉怎麼交代。”
“小妖精,你操心還挺多,只要本王現在專心疼你不就好了。”弘雋緊緊摟着唐曉笑罵一聲。
唐曉小手不安分爬上越來越健壯的胸膛,“小妖精是對本樓主的愛稱?”
“是對我愛的人的稱呼。”弘雋按住不安分的小手。
儘管現在他也邪火入體,但是這簡單的帳篷,只怕一動,明早,全軍隊的士兵都會用一種別樣的眼光看着自己了。
兩個人老實的相擁睡了,還沒睡踏實,唐曉動了一動:“我想到一個讓黃元帥投誠的辦法。”
“什麼辦法?”弘雋已經睏意闌珊了。
“讓他兒子勸服他老子。”唐曉爲想到這個辦法竊喜。
“黃禮攸是個錚錚男子,並沒有別家二世祖的浮躁。而且從小生活在兵營,一身鐵骨,你又怎麼先去說服他?”弘雋問道。
“用計策,沒有人是沒有弱點的。”
“什麼計?”
“美人計!”
“美人呢?”
唐曉翻身爬起來,指指自己。
“好不好麼?”唐曉又推推弘雋。
弘雋直接翻身壓住不安分的小妖精。看來今晚不好好治治她真是要翻天了。居然公然給自己戴綠帽子,還問自己好不好。
好,好得很。
即使明天所有的士兵都笑話自己也認了。誰叫這這女人太不聽話呢。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如今帳篷裡這兩個人就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
弘雋本來是要好好懲罰不安分的小女人的,可是真正做起來,動一下,簡易的牀板就“咯吱”一下。那聲音簡直比女人的聲音還讓人面紅耳赤。加之,唐曉也是覺得太丟臉,十分不配合。於是那“咯吱”的聲音就忽大忽小,忽長忽短,忽輕忽重。
最後,弘雋只能心一狠,把被子扔到地上,兩人在地上赤膊戰起來。
又怕帳外的人聽見,又忍不住渾身澎湃的熱血。
這個中滋味……哎,真是一言難盡啊。
唐曉起初覺得真是丟臉啊,在外面近七萬人的圈圍中,她被混蛋做了。可是後來吧,做着做着又想開了。反正現在丟臉也是丟樓萬紅的臉。自己唐曉的名譽還是很清純的吶。
白天的馬車裡,唐曉根本就是躲在馬車裡不敢見人了。看着那些一雙雙賊亮的,欲八卦還不敢的眼神,饒是唐曉臉上還有別人的麪皮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