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的陷阱,有多少製作的方式?
冷柯會懶懶的回答,很多。若要舉個例子,他會回答,在地上挖個坑,底部佈滿向上的尖刺,然後用土虛掩其上,等待倒黴催的人一不小心踏上去。
井烈卻會亢奮的說,單純的陷阱,是幾十種。由這幾十種,則會衍生出上百種複合陷阱。他還會主動給別人舉例子,在合適的地方,他會挖個坑。在坑的底部安裝向上的尖刺,等人中招。在越南戰場上,貧窮的越南人最愛這種陷阱,於是在那濃密的叢林中,佈滿了這種陷阱。當然,美軍也不是二球,他們正是因爲這個,才發明了底部裝着鋼板的叢林作戰靴。於是,陷阱變種了,在坑道的兩側,也會安裝上尖刺,一旦踏入,則會刺傷腳腕。當然,如果這些尖刺採取倒鉤結構,那麼即使作戰靴足夠堅硬,那麼很可能腳卡在陷阱裡拔不出來。
然後吧啦吧啦的一大通。
只是爲了證明,陷阱,是他井烈的專利。
的確,在這個以暗殺爲主的機構裡面,從來不缺乏用陷阱行事的高手。可是在這高手如雲的密夜組織中,井烈仍然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專門使用機械陷阱的天才。
……
風魅說:“風刃走之前,吃了能使身體燃燒的奇藥。如果十二點,如果他還是拿不到解藥的話,他的身體就會自己燃燒,然後化成一灘灰燼!而這個裝着解藥的瓶子……”風魅猶豫了好久,才從自己的兜裡掏出這個瓶子說:“這個裝着解藥的瓶子只有我有!”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每次執行任務之前,他的首領風魅都要求他服下一顆藥丸。組織裡每一個據說都要遵守這個規定,所以他也就沒有多想。而任務歸來,也還是會從首領那裡得到一個新的藥丸,據說能夠幫助出任務的人更好的恢復體力。
井烈的心都涼了。自己去刺探冷柯,卻遇到一個白色山羊鬍子的老頭,把任務搞砸了。索性回來以後,風魅還是給了他解藥,那時候他還因爲自責,差點把藥丸扔了。想不到自己爲之賣命的組織居然這麼對待他們!
“這是爲了你們,也是爲了組織好!好了,委託人發來了新的情報,我們去研究一下下一步棋該怎麼走吧!”
委託人,一個胖胖的男人。臉上始終帶着斯文的笑,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都不相信這人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他對一行人的首領風魅問道:“怎麼了,你們來的時候,不是三個人嗎?”
風魅面無表情的回答:“你看錯了,我們來的是兩個人。”
似乎瞭然了其中的緣由,玄老知道這三人只剩其二,便也不再過多質疑。他說:“你們恨他們嗎?”
風魅還是沒有任何感情波瀾:“那是我的任務目標,我恨或者不恨,都無法擺脫他們死亡的命運。”
玄老笑了:“呵呵,果然是殺人機器,真是一貫密夜的作風。好,給你一個順利完成任務的機會。”
“過幾日,我會上南山尋找合適的地方,釘下七十二路斬龍釘。那時候,冷柯他們也會順着我的蹤跡,來南山追殺我。從寒城市的公路,到泉瓊,再到這南山中,會有一條必經之路。我知道,有這麼一條小徑……到時候,你們只要在這小徑之中……嘛,這具體的計劃,你們密夜會比我們更專業,是不是?”
站在風魅身後的井烈,他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骨節都在爲此而發出微微的哀鳴。
當夜,他就在這條小徑上,設下了無數陷阱機關……
只爲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用望遠鏡看到公羊佐的到來,井烈的雙眼就變得通紅。他想第一時間便啓動陷阱,他的雙手因爲隱忍他所不能忍的東西,已經緊繃到不能動彈,變成絳紅的顏色,
不,還是等他們完全陷入陷阱再說!
一步步,公羊佐帶着冷柯,向着小徑的深處走去。
終於,他們四人來到了井烈所設陷阱的中心地帶。十面埋伏,只等井烈啓動機簧。
他從兜裡取出密夜特質的暗號哨,吹出鳥叫一樣的聲音。這樣,在遠處的風魅就能知道,計劃,開始有條不紊的展開了!
井烈用小刀,切斷了一根細到看不見的繩子。這根繩子,正連着數丈外樹上安置的隱形複合弓,一旦切斷,複合弓就失去的牽絆力,射出弓中整裝待發的弓箭!
林月倒下了。
井烈笑了,但是不夠,還遠遠不夠!
他看見,在遠處的一個魁梧的男子,發出一聲怒吼。這聲怒吼,讓井烈的心一顫。
而公羊佐的手,也一抖。他心下大驚,剛纔的那番殺機重重都沒有驚擾他分毫,而現在,卻被這一聲吼叫,從法術的施展中揪回了現實!
這股力量,就是白虎煞星的力量嗎?
怪不得在冷柯伏擊玄老的那夜,他馬克能用冷柯自行參悟的五行陣,讓術力無雙的玄老處處掣肘,無法施展全部的符術。
馬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從後腰的戰術速拔棍套中抽出一直隨身攜帶的海軍甩棍,霍的站起身子,怒吼着要設下陷阱的人滾出來。
馬克拿着棍子,宛如殺神,四下張望,非要找出那個設陷阱的人。
若不是冷柯拉住他,他肯定會離開這一支小隊,去尋找幕後行兇的人了。說來也奇怪,冷柯這麼一拉,馬克的殺氣忽然弱了好多。
“不要衝動,對方有備而來,四下肯定有很多陷阱!現在我們要保護好公羊佐施法,再作計較!”
公羊佐看冷柯的做法也還可取,便收回精力,繼續用圓光術,尋找第三枚斬龍釘所在。
井烈嘆息一聲,哎,那男人的右腳邊便是他挖掘的一個陷阱,要是踩上去,這隻小隊的累贅就多了一個,可惜可惜啊。
不過,要是這些人在原地不動……沒關係,這難不倒這個陷阱天才。
他換了一個位置,從懷裡取出一柄狙擊步槍。
這密夜雖說是自古而來的殺手組織,行兇殺人的手段多半也停留在冷兵器方式,可是卻並不代表他們不會使用槍械。他們不僅會使用槍械,而且還用的有模有樣——組織中的風杉便是第一高手!
而第二,就是他井字輩的井烈!
瞄準陣中的公羊佐,井烈又笑了。這扳機扣動,這隻小隊的靈魂,便消散了!
可是讓他驚訝的是,這幾個人的影像,忽然變得模糊了。
井烈並不會施展幻術,但是他還是能察覺出來,他這是中了幻術!
太上金鎖連環隱遁真訣!
冷柯坐在陣中,一手掐訣,一手向着陣外觀摩。
這太上金鎖連環隱遁真訣,能夠暫時隱匿起他們的蹤跡。即便是自己被敵人目不轉睛的盯着,這陣法也可以讓他們都行跡變得模糊,從而使殺手失去目標!
於此同時,冷柯也在施展自己的靈識,尋找殺氣的來源。那殺氣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冷柯在盡力。
意沉氣海,想象着自己的身邊,都是一片永恆的黑暗。
殺氣,在哪裡?
冷柯看到自己和公羊佐一行人正盤腿坐在草地上,這是他們自己。
在他十一點鐘方向,大約八丈之外,一個黑影,鬼鬼祟祟。
找到了!
井烈看不清公羊佐他們了,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幻術咒法。
密夜刺殺的對象,不僅是平民,只要有足夠的佣金,政要顯貴和特殊人士的死單也敢接。所以對於這種狀況,井烈早有準備。
用塗了狗血的柳樹葉擦了擦眼睛,再把眼睛湊到狙擊鏡頭前,那幾個人清楚的出現在眼前。
坐在前面,大汗淋漓施法的公羊佐,在隊伍的最後中箭倒下的林月,還有下幻陣的冷柯,還有……
怎麼只有三個人?馬克呢?
心中一陣不妙的感覺,眼前草聲大動,就看到一個讓他心悸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馬克,雙眼通紅,殺神附體的馬克。
“你在這裡,傷害林月的人,就是你嗎?”
這話剛說完,井烈扣着狙擊槍扳機的右手被馬克用甩棍狠狠的擊中,咔嚓一聲,他骨折了。
“額啊!”井烈痛苦的叫了一聲。
“爲什麼要幫助那個混蛋斬龍,這個世界動盪了,你們能有什麼好處?”馬克殺心打起,殘忍的又用甩棍掉碎了井烈左手的手臂骨。
井烈的雙手前臂的骨頭統統被打碎,軟綿綿的就像橡皮帶條一樣的軟下來。馬克練過棍術,懂得如何用短棍發揮出最大的力量。力從腳跟生,經過腰部放大這股力量,到肩膀,肘,手腕。最後讓這股整體的強大的整勁,統統通過這甩棍,滲入到井烈的骨頭上。如此一來,他不骨折那就是超人了。
這就是純粹的虐待了。馬克是一個老實厚道的人,卻因爲林月被中傷,而爆發出這麼殘忍的一面,倒是把深深瞭解馬克的冷柯嚇了一跳。
擅長陷阱的井烈,雙手被廢,他還能有所作爲嗎?
井烈向後一滾,滾到旁邊的草叢中。
馬克護林月心切,怎能讓這人逃開。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理智,向前一步,正要追殺。
井烈臉上露出陰險的笑,每一個善於設陷阱的人,總會給自己留下退路。
馬克正要上去,腳下卻被一拌,一根繩子把他的腳踝拉起,扯到半空中。
殺招緊隨而至,方纔襲擊公羊佐的飛箭,已經向着在空中無法閃避的馬克射殺而去!
馬克大驚,內心一片灰涼。
就這麼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