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飛一臉震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確定住在閤家小區一號樓三門頂層的那個人就是監控錄像裡的人?”
“查了嗎?嗯?河南安陽人?那這麼說房子是租的?”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什麼了,電話已經掛掉了,李宇飛卻還保持這剛纔接電話的姿勢,臉已經變的慘白,兩隻眼睛裡也充滿了緊張、不可置信的情緒。
“李哥,沒什麼事情吧?”狼狗那吃貨終於把埋在食物裡的腦袋擡起來了,問道。
李宇飛卻好像失了魂沒聽到一樣,依舊呆愣的站在那裡。
“李哥?到底怎麼了?”我拍了他的胳膊一下,試圖喚醒他,可是沒想到,他被我拍到以後,整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痛苦的捂住了胳膊。然後捲起袖子。
我這纔看到,李宇飛的小臂上纏着一圈白色的紗布,包的很厚,紗布裡面隱約透出黑紅色的血,那顏色比普通凝固了以後的血液顏色更深,幾乎完全變成黑色了,只不過當時飯店的燈是黃色的燈泡,看不太清楚。我也沒太注意這細節。
“李哥,你手咋的了?”瘋子連忙問道。
李宇飛這纔回過神,搖搖頭:“沒事,我得趕回局裡一趟,我把賬結了,你們吃!我那邊有事,改天再找你們。”
說完,他匆匆忙忙的扔下兩百塊錢離開了飯店。李宇飛剛走,瘋子的電話也響起來了。瘋子站起身出去接電話了。我腦袋裡琢磨着別的事情,也沒在意。
看到李宇飛走了,狼狗“切”了一聲,告訴服務員把烤串給熱熱,繼續開始吃。我卻心神不寧。我是離李宇飛最近的人。他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我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配合着李宇飛的對話,我已經摸索到整個事情的脈絡。
打電話給李宇飛的那個人說的大概意思似乎是已經找到了運毒的人,但是奇怪的是,那個人貌似已經死了,而且是在今天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事情很蹊蹺,讓李宇飛回去一趟。
可是這樣問題就出現了。
其一,李宇飛他剛纔說,他們是配合緝毒大隊聯合開展行動的,再加上現在是嚴打期間,陣勢一定是非常大的,至少也要有十個人吧?
而且都應該是身手非常不錯的,既然這樣,居然還沒有抓到運毒的人?那麼這個人是怎麼從一羣警務人員中逃脫的呢?他縱使三頭六臂,警務人員手中也有槍啊?
其二,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出現運毒?死了以後人能變成鬼,不過鬼也不是哪裡都能出現的,一羣警務人員本來就是執法者,他們佩戴的警徽和武器都帶有“方正之氣”,要多大能量的靈體纔敢靠近啊?簡直就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身體健康的中青年男人本來就陽氣極盛……
這裡要解釋一下方正之氣。方正之氣,又稱爲“端正之氣”,產自於方方正正立於天地間之物。例如,房屋爲什麼都修成四四方方的?因爲方正的房屋本身就會產生正氣,破敗坍塌的房子相反就容易變成聚集陰魂的場所。
在以前,很多府門口都擺放石獅子,那些石獅子也都有辟邪的作用,石獅子目如銅鈴,不怒自威,它的底座也是方方正正的,如果厲害一些的鬼魂想要進入府邸,都會用柚子葉先遮住石獅子的眼睛。讓獅子目不能視,纔敢進入。
而普通的低等遊魂見到石獅子更是要退避三分。警徽、警槍都屬於長期沾染正氣之物,上面也都帶着方正之氣,所以鬼魂也要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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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起來,那人是鬼魂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既然不是鬼,死後出現的人,究竟是什麼呢?
我正胡思亂想着,狼狗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感嘆的說道:“吃飽了,真爽啊。”
我白了他一眼,卻意外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接電話回來的瘋子,竟然也在發呆,似乎在想什麼東西,嘴裡吧嗒吧嗒的抽着煙!。很少見瘋子這樣子,除了上次狼狗出事的時候。
“瘋子?”我叫了一聲,可是瘋子依然沒反映!狼狗摸着腦袋站起來,猛地拍了瘋子肩膀一下,他整個人竟然蹦起來了。
狼狗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瘋子看到是他,竟然意外的沒撲上去和他瘋一會兒。賬已經結完了,我們轉身就走,剛走到一半,後面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嗓音,同時還伴隨着一聲悶雷:
“喂,三位同學——你們落下東西啦!”
我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芙蓉嫂子,只見芙蓉嫂子擰着凍肉一樣的大跨,頂着野豬一樣的面容,衝着我們就來了!那跑動的姿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她手裡還拿着什麼東西,在街燈下亮閃閃的。
近了我們才發現,她手裡拿的是一張光盤,上面是那種透明的塑料套。她氣喘吁吁的遞給我們,說道:“是你們的東西吧?落在桌子上了。”
我心道:如果桌子上放的是個錢包,不知道芙蓉嫂子還能不能有這等美德!心裡想着,邊看了看瘋子和狼狗,兩個人都和我一樣一臉迷茫。明顯不是他們落下的。
我還是接過光盤說了句:“謝謝你哈,芙……咳,美女!”
芙蓉嫂子聽我管她叫美女,一張老臉樂成了一朵菊花!嘴裡說着不客氣,還讓我們快點回去,說天就要下雨了。我隱約彷彿還看見她衝我拋了個媚眼,頓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等芙蓉嫂子走了,這才強把剛吃的東西咽回去。
“應該是李哥落下的吧?”瘋子拿過光盤,上下左右的翻看了半天。上面卻一個字都沒有,正常電影盤或者廣告盤在光盤背面都應該打上字纔對。
“不知道里面是什麼片,難道……”狼狗猥瑣的對我擠眉弄眼了半天。
“難道什麼?你小子別用你那塞滿了流氓思想的腦仁兒揣度別人,李哥多正經個人啊。”我敲了他一記!
“切,你沒聽說過嗎?明騷不是騷,暗騷起大包!表面越正經的人,骨子裡越下流。”說完,狼狗看了看瘋子,若有所思的加了一句。
“其實,有些時候明騷的人,也不一定是好貨!”
我差點笑出聲來,瘋子這次沒忍住,上來給狼狗一個墊炮飛腳!
三個人鬧了一會兒,天上的雷聲越來越密集,開始有些微雨點落了下來。我卻總是心中難安,看着手裡的這個光盤,想起李宇飛的那通電話,越想越是心神不寧,總感覺這光盤似乎很重要。我轉身對狼狗說道:
“狼狗,你知道哪裡能放光盤嗎?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狼狗和瘋子看到我的表情,都停止了打鬧,瘋子湊過來說:“要是去,只能去‘影吧’了。”
影吧在那個年代挺流行的,其實就跟小旅館一樣,但是按小時算錢,一小時兩塊錢!是用膠合板兼併的一個又一個的小屋,基本上裡面就一張牀,一個小桌,小桌上面放電視,下面是一個VCD,可以放影碟。
那是年輕小情侶的天堂,高中的時候學生兜裡都沒幾個錢,但是還正屬於青春躁動期。一般男生都帶着小對象去裡面耳鬢廝磨一會兒,至於有沒有大膽的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兒,我還真就不清楚。不過現在想來應該也還是有的。
我點點頭,說成!我們去看看這碟裡到底是什麼。
狼狗齷齪的思想絲毫未減,表情有點爲難的說道:“你確定?萬一裡面有點啥少兒不宜的內容,咱們這一夜可怎麼過啊?憋屈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爲誰都像你呢?走吧。”
本來我看看瘋子想他給點意見,卻發現瘋子又開始發呆,不知道想啥呢。於是我帶頭率先向學校外面的影吧走去。
後面傳來狼狗的喊聲:“哎,下雨了,還真去啊。”
看見我沒理他,他幾步小跑,跟了上來。
到了影吧開了房間,看小店阿姨看我們三個人怪異的眼神,我有點尷尬。因爲到這裡我才發現,來這裡開房間都是一對又一對的男女,可能因爲突如其來的雨,很多小情侶都來到這裡避雨加親密了。我們三個男生來開房,也真是少見。
到了房間,把碟放進去!我發現剛開始是一個固定的場景。就好像一部監控錄像,照的是一條類似KTV的走廊。攝像方向的斜對面有一扇門,門關着,我們只能看見那條走廊。
走廊中間的地上是黑色大理石鋪的,兩邊的地面是玻璃的,下面有白色的燈。從下往上照,在走廊的上面,是拍攝角度看不到的死角,不過也應該有一排黃色的小燈,這一點從光線上就能看出來,雖然沒有日光燈照出的那麼通透,但是光線也絕對的充足和明亮。
而且還別有一種情調。
剛開始我們還新奇的猜測難道狼狗說對了?接下來就會來一個衣衫半裸的女人,在走廊裡大跳脫衣舞?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爲整整過了二十五分鐘,還是沒有任何人經過,就彷彿只是一本普通的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