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等我說話,瘋子不幹了:“哎你這老頭,是不是有點……”
瘋子話沒說完,讓我給攔住了:“行了行了!別吵了。”我給瘋子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早點給老爺子哄好就完了,歲數大的人,咱年輕人別跟他吵!
瘋子這才壓着火,嗆了一句“行,找!咱倆一起找行不?”
說完,我和瘋子一起開始找葫蘆蓋,結果在樓道里的暖氣縫裡看到了。瘋子用手費勁給撿了出來,走過去遞給老爺子。拖着長音說道:
“來!您老的葫蘆蓋!”
我心道,這回總該清靜了吧,沒想到讓我更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老爺子乾巴的手“啪”的一下,就把葫蘆蓋給拍飛了,眼珠子一瞪我,說道:
“我是讓你撿,不是讓他幫你撿。”
這次瘋子是真怒了,差點衝上去揍人,我強拉住他,彎腰把葫蘆蓋給老頭撿起來,心裡也是挺窩火的。但是沒辦法,尊老愛幼是咱中國人的美德。咱也不能真不管老爺子不是?看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個子女不孝的可憐人。
想到這裡,心裡的火就散了一半,看着老爺子把葫蘆蓋拿在手裡,塞上了葫蘆。突然呵呵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還順手在我耳邊捋了一下!
我趕忙用手往後捋頭髮,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老爺子捋那一下的位置,正好是三才火中,人才火的位置。我生怕人才火暗下來,這三更半夜在招點什麼不乾淨的。
下了樓,老爺子突然回頭看了看我,說道:“小子,你這幾天注意點。”
老爺子的話弄的我一愣,注意點?什麼意思?
旁邊的瘋子不幹了,瘋子骨子裡還是有着原始的火爆脾氣,只不過在很多時候,他的理智完全能將怒火壓制下去。
“哎,你這老頭子,你想咋的?你指使我們那麼半天,現在還來威脅老子的兄弟?”
我連忙拽住瘋子,雖然心中也略有不滿,但是我還沒那麼在意,一個老人隨口一句話而已,看他那穿着打扮,還能把我們怎麼樣?
老爺子一改開始囂張的模樣,笑了笑,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開了。我聽着瘋子嘴裡罵着晦氣,兩個人一起向小區大門走去。
剛剛走到大門口,一個穿着普通的老人就向我們撲了過來,我還在發愣,瘋子反應極快,一把抱住了老人。緊接着我就聽到那老人劇烈的咳嗽。
我連忙上前兩步扶起他,替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問道:“老人家,你沒事吧?”
可是我一擡頭,就看到彎着腰的老人的臉。一瞬間我差點叫出來。老人的半張臉應該是受過嚴重燒傷的,顯得很恐怖,甚至帶着點猙獰。
老人又咳嗽了一陣,才劇烈的喘着氣說道:“小,小夥子,謝,謝你們了。我,我沒事。沒嚇着你們吧?”
我尷尬的連忙搖頭:“沒,沒事。老人家,走路小心點,剛下完雨,路上滑。”
老人點點頭,連聲跟我們說了謝謝,這才蹣跚的離開了。
瘋子在一旁嘟囔道:“今天怎麼了?滿城盡是老年人……”
“可能今天是老年節!”
我無奈的說,總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有點古怪。先是那個態度惡劣的邋遢老頭,後來又是路邊摔倒這位,這位老人家猙獰的面目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覺得他的眼神,似乎完全不像個遲緩蹣跚的老人應該有的眼神。
甩了甩頭,告訴自己別想那麼多,突然,我的手機響起來了,我接起來一聽,竟然是李宇飛的同事打來的。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着急的說道:“你是李宇飛的朋友吧?李宇飛不行了。高燒,現在人在公安醫院呢,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聽到他這麼說,我連忙問清楚了病房後,掛了電話,拉着瘋子一路趕到了公安醫院。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小幹警,他自我介紹時說他叫馮磊。
我們連忙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對我們說到:“李哥不知道咋的了,和我們說着話,突然整個人愣了一下,然後嘴裡嘟囔着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們叫他他也不回神,大概過了能有一分鐘,他突然回神了,問我們剛纔說道哪了?
我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沒事,就是感覺有點冷。話音還沒落,人就昏倒了。”
我連忙問道:“然後呢?”
那幹警說道:“然後我們一摸,李哥身上特燙手,就趕忙給送醫院去了,大夫說應該是胳膊上的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燒,高燒達到五十六度,現在醫生正在會診呢,說是從來沒見過高燒五十六度還沒燒死的。”
我和瘋子一聽,都無語了。高燒五十六度?都可以煎雞蛋了?真的假的?
幹警看我們一臉不相信的模樣,連忙拉過來一個醫生,直到得到醫生的親口確認,我們纔算真的信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震驚。
這前前後後,距離我們吃飯才幾個小時?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大夫,我們是李哥的好朋友,能去看看他嗎?”
大夫聽我們這麼問,又看到我們穿着二十二中學的校服,這才勉爲其難的點點頭說道:
“本來是不行的,但是看你們是學生,這麼遠跑來了,就去看看他吧,但是隻能呆一會兒。不能呆太久,影響病人休息。”
我和瘋子連連點頭,再三保證下,這才進了李宇飛的病房。
剛一進屋,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爲我隱隱“看”到,在李宇飛的手臂上,包着紗布的位置不像感染,彷彿又一縷縷的黑氣順着他手臂的傷口處慢慢匯聚到頭上。那黑氣,分明就是“死氣”!是死人身上纔有的氣息!
瘋子看我愣在那裡,說道:“咋的了?怎麼還愣神呢?趕緊過來看看李哥啊。”
我這纔回過神,哦了一聲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李宇飛的臉色已經變成黑紫色了。極其難看,但是卻沒有一絲痛苦。也不像平常發高燒的人,會說胡話。他就是靜靜的躺在那裡。
我走過去,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這一看不要緊,嚇了一跳。李宇飛的傷口哪裡像是人指甲抓出來的?
那傷口約莫有兩節中指的長度,顏色極黑。更噁心的是,那傷口竟然還在緩緩律動,深可見骨,就像會呼吸一樣,有節奏的蠕動着。又好像裡面住着什麼可怕的蛆蟲。
突然,一陣叮鈴鈴的鬧錶聲響起來,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的刺耳!緊接着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我親眼“看”到那股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褪去,李宇飛的臉色也一瞬間由紫變紅,可是隱隱的還能看到皮膚裡面籠罩着一層黑氣。
我連忙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奇蹟一般的發現,他竟然退燒了?
大夫聽到聲音也連忙走進來,當他們看到李宇飛竟然瞬間退燒了,都驚的說不出話來,有一個帶着眼鏡的老醫生還喃喃的說道:“奇蹟,醫學史上的奇蹟啊。”
只有我隱隱的明白了大概是怎麼回事。
其一,在另一個世界,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一切都是聽着雞鳴來算是否天亮,所以時間,對另一個世界的一切來說,都是很可怕的存在。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在《鄉野異錄》裡面曾經記載過一種“玄空飛星術”!裡面把風水和氣量分成了九顆星,其中就有“二黑五黃”之說,二黑,指的是二黑巨門星!二黑巨門代表的是陰靈的和髒的東西。
而五黃,指的是五黃廉貞星,也是一顆大凶星,大災星!這顆星主重病、破財、意外。不可小視!
現在的李宇飛明顯就是犯了二黑五黃!二黑五黃皆屬土,而鬧錶屬金!金泄土氣,金一強,土氣自然就泄了,李宇飛這才立刻轉好。
只不過這只是短暫的“康復”,畢竟不能當作正方使用,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除非李宇飛想後半輩子走哪都揣個鬧鐘,半個小時就一響!鬧鐘一壞,那他人基本也就離死不遠了。
我心中暗自盤算着,不能讓李宇飛繼續查下去了,因爲那東西是什麼連我都不知道,它非人非鬼,和殭屍還有區別。鄉野異錄上也沒見記載過。
看來,只能我替他來查這件事了。
正想着,李宇飛忽然發出一聲呻吟,人也幽幽轉醒。我和瘋子連忙問他感覺怎麼樣了?
李宇飛想說話,可是嗓子乾澀的彷彿十天沒喝水一樣,瘋子連忙把旁邊的礦泉水遞了一瓶給他。他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一整瓶,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氣。
“你們怎麼來了?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瘋子把接到電話的事情和他說了,李宇飛聽了也非常詫異,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可是看着周圍大夫看着他驚愕,好奇與探究的目光,也沒有不信的理由了。
“李哥,對了,那件案子到底咋回事?你把光盤落在我們那裡了。”我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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