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是這件事情帶給我的影響遠遠沒有結束。(《界》xian??jie.me《說》網)我和瘋子都彷彿心照不宣一般的在彼此之間隔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在寢室裡,除了例行公事似的打招呼,幾乎就完全像是陌生人一樣了。
我心裡難受,不過我知道瘋子心裡也一定不好受。天氣越來越熾熱,狼狗因爲要考體育,所以幾乎不來上課了。三天兩頭往哈爾濱跑。我和瘋子之間唯一的紐帶斷掉了。
前段時間新聞播報,一個學生因爲承受不住高考前的壓力,選擇了自殺。當天晚上,我在寢室裡默默的爲他念了一夜的往生咒。身爲一個即將面臨高考的人,我非常理解他的感受。通宵開夜車對於高三的我們來說,幾乎已經成了一種定律。
同學們看似表面無異的樣子,其實心中都暗暗的憋着一口氣,要知道同窗歸同窗,同學歸同學。高考的時候哪怕只差一分,都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重點大學的名額是有限的。誰都希望贏得鮮花和掌聲。
瘋子偶爾去學畫,我發現他文化課方面也用心多了。只是偶爾會接到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這一個月他已經接到了兩次,我不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只是感覺很不好。因爲每次瘋子都會皺着眉頭,猶豫了又猶豫才接起電話,然後揹着我走到走廊去聽。
因爲這件事,我心中的疙瘩更大了。就算我們鬧彆扭了,就算他有事情瞞着我,但是三年的兄弟感情,他居然揹着我聽電話,難道我真的已經值得他如此防備了嗎?
什麼“兄弟就是用命換的,一輩子都不後悔”?如果瘋子真的拿我當兄弟了,怎麼可能會這樣防我?
看着瘋子走出去走廊,我心煩的丟下了書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爲別的,就因爲我知道活屍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事情過後,我仔細琢磨了一些當時沒有想到的細節。例如在老獨眼看到迷迷糊糊的刀疤臉時,不經意的那句:“是‘他’……搞的鬼?”
裡面的“他”指的究竟是誰?這個人應該和製造活屍的人有些淵源,顯然我們一進入他就看出了刀疤臉是因何而傷,那這個“他”會不會就是製造活屍的人?理論上講,是非常成立的。
或者說,南老三和老獨眼都認識製造活屍的那個“他”?
另外,還有在他們的談話中,兩次提起了“悶頭兒”這個人!這個人又是誰?可不可能就是那個控屍人?雖然按着老獨眼兩次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來看,這個可能性很低。
在最後,刀疤臉跑了以後,在南老三和老獨眼的對話中,曾經出現過這樣的話:“誰都沒辦法了,除非……”
“行了,別指着悶頭兒了,他都已經失蹤二十多年了。”
也就是說,如果誰能對付活屍,那麼只可能是那位神秘的“悶頭兒”!
如此看來,我做個簡單的推測,南老三和老獨眼是頂好的朋友,而那位悶頭兒也應該是當年他們中的一個。三個人應該算是鐵三角了。
後來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悶頭兒失蹤了。而南老三開始追蹤控屍人。多年來四處輾轉,期間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只是後來追到了這所城市,於是出現了後面的故事。他不想讓我們插手,應該還是想自己親自對付那個控屍人。
可見,後來的很多年,老獨眼並沒有和南老三一起追蹤控屍人,而是在這裡開了一家名叫“東南北”的按摩診所。退隱江湖了。
這件事情還有無數的謎團沒有解開,另外,我想通了這些以後,開始格外的小心。因爲我知道控屍人並沒有真正的死去,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控屍人依舊在不知道什麼角落.
而由於我的好奇,參與了這件事情的很多環節,所以很有可能他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並且將我也劃爲他目標的一部分了。我壞了他的事兒,想必他也在尋找機會對我下手。
這樣我的情況就非常不利了。再加上我和瘋子現在的局面。還有即將到來的黑色六月。一時間我的心絮亂的就彷彿一團亂線。
不過不管怎麼說,六月份終究還是來了。
炙熱的太陽如同烤爐一般燻烤着大地。到了離校的日子,走出校門極目遠眺,遠處的空氣都是隱隱扭曲的。接着,我就看到了父親。
我發現父親有些老了,兩鬢之間多了稀疏的白色。我這才發覺我已經近三年沒看到父親了。父親依舊是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好象小偷一樣。明明知道了目前一切都是家中重咒所影響,我對父親已經沒有最初的那種恨意了,可是一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不自覺的又從心中泛起一股嫌惡。
做人就堂堂正正的,又沒做什麼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就算重咒又如何?身爲一個男人就該扛起一切。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何至於每天都縮手縮腳的活着?那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的嫌惡源頭其實只有四個字:“怒其不爭!”
父親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我皺眉,就忍回去了,嘴脣翕動了兩下,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沒有和我說話。
我心中煩躁之意更盛。我是他的兒子,他是我的父親,他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呢?非要弄一副可憐樣,讓我心裡不舒服嗎?
“有什麼事你說呀?”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語氣不爽的說道。
父親聽我這麼問,連忙快走幾步,到了我的身邊,這才陪着笑臉說道:“小瞳,去爸爸這裡住幾天吧?家裡已經收拾完了,我”
“行了,別說了。我不回去住了。我需要安靜的環境複習。我去同學那裡住。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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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搶過行李,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我不知道我爲什麼不想看到父親,是因爲知道了重咒的事實以後,又經歷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爲曾經對他的態度感覺到內疚了嗎?就是那種羞愧導致我不願意和他同住?
現在想來,大抵是這樣的。只是當時年輕的我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告訴自己,父親喜歡打麻將,喜歡聚衆喝酒。那些狐朋狗友在,我根本沒辦法安心複習應對高考。
我拎着皮箱,漫無目的的走着。要是以前我還可以去瘋子或者狼狗那裡,可是這次我發現我徹底沒有地方去了。摸了摸口袋裡,還有300塊錢。我就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個影吧。影吧要價20一天,我好說歹說,那阿姨才答應一天15塊錢包給我。
而三天以後,就是最恐怖的高考。那場決定未來命運的考試!
我孤身一人來到高考的考場。本來並不很緊張,可是到了高考的考場一看,我想不緊張都不行了。學校門口挺着成排成行的私家車,除了考場的校門,其他的地方全都堵的很嚴重。停車場收錢的老頭累的渾身是汗,東跑西顛。還僱了兩個小姑娘幫他收錢。
每個家長都嚴肅的對自己的孩子叮囑着,我聽了一下,大概就是:“要用心考試。”“不要慌,仔細看題目。”“做完了一定要再三檢查,看有沒有錯的地方。”“如果考上了,給你買新手機。”
等等等等,這些話充斥着我的耳朵,我只感覺到頭腦有些發木。終於,進入考場的鈴聲響了,每個學生臉上表情都跟要進刑場一樣。害的我也跟着感到腿發軟。
炎炎的夏日,手心幾乎攥着的都是汗。按着考條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咕嘟咕嘟的猛灌礦泉水。
廣播響了:“請考生們把所有與考試無關的東西放在前面的講桌上。”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沒忍住,把自己放到講桌上。
接下來就是緊張的考試,就不贅述了,因爲我實在實在不願意在想起那些痛苦的畫面。
三天以後,當我走出考場的時候,只感覺天也藍了,草也綠了。世界再也不是灰突突的一片了。想着這一刻開始我就可以徹底拋棄這些書本了。我的心情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回到旅店以後,我把所有的練習冊全部拿出來,一口氣撕掉,激動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想想最後兩個月的生活,這一瞬間我纔算是真正“活”過來了。
三天以後要回校估分,這次是我高考以後第一回見到瘋子和狼狗。因爲我們三個被分到了不同的考場。我發現瘋子明顯瘦了一圈。相反,狼狗那吃貨胖了一圈。
我估分的時候徹底傻了,因爲我發現我只考了394分。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個不錯的消息。我還特地打聽了一下辛雨的成績,她竟然估到627分。天哪,真要命。
讓人意外的是常果果這個校花,竟然高考發揮失常,估分估到了399分。按常理來講,她應該是在530分左右的。只不過我並不關心她的成績,我只是關心註定了我和辛雨不可能分到同一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