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快下來,當心呀!”老獵戶擡頭一瞅,一個少年郎騎在樹杈子上,那樹杈子足有二十來米高,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來那還了得。
馬程峰縱身一躍,輕身如燕地蹦了下來,看的老獵戶瞠目結舌。
“爺們,跟您打聽個事成嗎?”馬程峰走過去恭敬地給老獵戶點了根菸。
“唉呀媽呀,真沒看出來,你小子歲數不大,還是個練家子呢。”
“練家子可不敢當,只是學了些皮毛。老爺子,我想跟您打聽個人,咱長白山裡是不是有位老先生江湖綽號白山老鬼?您可知道他住在哪嗎?”馬程峰問道。
“你……怎麼?我看你小子身子骨挺硬實的呀?咋地?你找老鬼治病?”
“不不不,我有個朋友,上幾天來找他看病,但至今音信全無我是來接他的。”馬程峰答道。
老獵戶祖輩都在這片山林中打獵,雖然沒親眼見識過白山老鬼這等世外高人,可卻也聽說過一些他的故事。他說你心可真大,讓你朋友來找老鬼治病?那可不是要給你治死了?白山老鬼又號鬼醫,死百活一!
“得嘞得嘞,關於他的事我早就知道,您就告訴我他住哪?”
老獵戶說,我也不知道這位白山老鬼具體住在哪裡,聽我父親那輩兒人說,早些年間曾在觀音嶺見過他一面。興許他就隱居在觀音嶺。
“成,多謝了。”馬程峰雙手抱拳,轉身就要往觀音嶺去。
老獵戶趕緊攔住他說:“我說你小子怎麼不知死活呢?那觀音嶺現在是活人能去的地兒嗎?”
“怎……怎麼個說法?你們長白山的路還分季節性的嗎?”馬程峰好奇道。
“不是分季節性,而是冬日裡的觀音嶺不太平,莫說你練過幾年功夫了,就算是我們這些老獵戶搭幫結夥也不敢冬天進觀音嶺裡去找不自在!”
觀音嶺藏在長白山東麓,在我國與高麗國中間,這片山嶺的歸屬權比較模糊,兩不管。所以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人往那片去。
觀音嶺得名來源於幾百年前,以前有個山裡的採藥人,採藥人有一天做了個夢,夢到菩薩讓他幫忙把自己挖出來,那採藥人第二天醒來,扛着鋤頭就朝那片神秘山嶺去了,結果真在菩薩託夢的區域裡,挖出來一尊觀音像。因此得名觀音嶺。
不過至今,那尊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佛像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觀音嶺裡邊除了這個傳說外還有一個比較邪乎,山裡的老獵戶祖輩相傳說這山領子裡到了冬天就有雪怪出沒,雪怪身高兩米,四肢健壯有力,見着活物就會撲咬。它皮糙肉厚,連子彈都穿不透他的皮。四五個壯年男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雪怪?爺們,您這是不是科學探索看多了?咱這是長白山……”如果說觀音嶺裡邊有其他怪物的話還有可能,要說雪怪……那是有點扯淡了。
“你小子怎麼還不信邪呢?得得得,就算我沒說過!哎?觀音嶺路途遙遠,你這麼趕路怕是在半道上就要被凍死了,拿着,我這兒還有壺酒,這條狍子大腿你也帶上,餓了就吃!祝你好運!”
馬程峰與老獵戶辭別後,朝着他指引的方向繼續走去。
山路越來越難走,腳底下都是溜滑的冰雪,這種環境下你就算有再厲害的輕功也施展不出。好在雖然不好走,可雪地裡鬆軟無比,就算摔上一跤也不疼。
他又趕了一下午的路,太陽漸西,長白山裡,晚上四點剛過就天黑了。天一黑,溫度又迅速下降,那酷寒的冷風颳在人臉上如同刀割一般,馬程峰捂得很嚴實,只露出腦門和雙眼,縱然這般,凜風依舊吹的他腦門生疼。
走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走到哪裡,反正再看左右的山巒,均是高聳入雲,山野間學霧朦朧。這麼下去可不是個法子,必須趕緊找個可以驅寒的地方過夜,要不莫說是他了,就算是頭大狗熊都得被活活凍死了。
長白山裡一年有三個季節都適合打獵,時而,獵人們趕上天公不作美,下了大雨,就要暫時在山中過夜了。山裡多豺狼猛獸,所以獵人們都會在山裡修建歇腳的小木屋,用來抵禦猛獸。
翻過這個山頭,前邊半山腰處就有一間小木屋,小木屋四下空曠,無依無靠,視野很好。屋子裡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獵戶們把日常用品都留了下來。
有小火炕,有柴禾,有鍋碗瓢盆,還有桌子椅子,油燈……
馬程峰點着了炕爐子,捧着一盆子雪,這雪是老天爺的賞賜,潔淨無比。他用刀把那條袍子腿割成小塊扔了進去,熱騰騰的鍋裡很快就飄出了肉香。他雖然是山裡人,但遼西的山跟長白山比不了,長白山中全都是猛獸,猛獸到了冬天要麼冬眠,要麼就是被飢腸轆轆餓醒覓食。一聞到肉香立刻就追了過來。
他剛吃了兩口,突然隱約就聽山根底下傳來了腳步聲。有什麼東西正踩在雪地裡發出吱呀吱呀的動靜。他仗着自己有蓋世神功,又喝了幾口酒壯膽,拎着七星刃就衝了出去。
不過他還是多留了個心眼,若是尋常猛獸也就罷了,萬一遇到了興安嶺中的那種人熊自己是萬萬敵不過的。他飛上枝頭,藉着皎潔的月光仔細一瞅,只見山腳下有兩個人影,二人一前一後,正順着肉香味尋來。
奇怪,荒山野嶺深更半夜的,正常人誰會這個時候往山裡跑?不要命了?他決定守株待兔。
兩個人越走越近,隱約間就聽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叔兒?這老東西是不是有病啊?冰天雪地的讓咱們找什麼雪猿?他當這是武當山還是峨眉山啊?這地方能有猿猴?故意折騰咱倆吧?”
另一個道:“我看應該不是,這老東西如果不想救人大可以開口拒絕,他既然說了,肯定就有!仔細找吧!咱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