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輕輕晃了晃腦袋,弱弱地說:“我說二位姑娘,你倆有這吵架的功夫爲啥不給我們拿條毛毯呢?哥都要凍死了!”
兩個吵架的姑娘聞聲大喜,趕緊圍住他。
“程峰你嚇死我了,我以爲你……”小曼緊緊把他的腦袋抱在胸口處,失聲痛哭!
“大……大姐……憋死了……憋死了……”馬程峰張牙舞爪地掙扎着,自家媳婦兒也是波濤洶涌的美人,這麼一夾險些斷氣了。
細問之下才知道,那神秘的魔鬼眼球被馬程峰毀了後,整個巖洞就開始坍塌了,正好在上邊震出來一個大窟窿,常小曼顧不得馬程峰的囑託,腰上拴着繩子垂落,把二人給救上來的。
“你們又救了我一命,我卡修拉的心也不是冰封的,從此之後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的,感謝的話不多說了,阿爾達吉普賽人從此之後任憑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卡修拉身子還很虛弱,她學着漢人的禮數,跪在冰冷的雪山之巔,衝着他倆磕了三個響頭。
她這說的可一點都不過,馬程峰救的不僅是她一人,是他打破了艾美拉女王對阿爾達部落上千年的詛咒,又是小曼命令駝隊把所有補給和淡水全都分給二百多號吉普賽人,護送他們遷徙到石油小鎮去。沒有他們,阿爾達部落就完了。
“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嘛?去找扎格拉馬山?”楚天月問道。
“恐怕咱們只能就此止步了,咱們現在隨身攜帶的輜重和淡水太少了,無法穿越浩瀚的大漠,更何況,沒有人知道扎格拉馬山的具體方位,這樣貿然回到沙漠,怎麼都會死在裡邊。”馬程峰看着幾匹馬兒身上捆着的那幾袋可憐的淡水,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撤是能撤的回去,一路上已經沒有什麼兇險了。但他們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塔克拉瑪干沒有春季,一旦過了四月,太陽暴曬,這片沙漠將徹底成爲一塊巨大的烙鐵,沒有人能橫穿大漠。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是四月初,想要再探大漠就必須重整旗鼓,抓緊時間。
下了布蒙雪山後,四個人不敢多做耽擱,馬不停蹄地朝石油小鎮方向走去。這一走又是兩天兩夜,按照方位計算,還有半日的時間應該就能回去了。可不知是路線出了問題,還是他們迷路了,走到這片沙丘地帶,應該可以看到人跡了,或者前邊也應該可以望到一座座石油井了,但放眼望去,前邊依舊是一片永無止境的大漠。
大漠颳起了風沙,四個人用黑巾捂住口鼻,頂着沙暴漫無邊際的行走着。
他們這次帶回來的水不多,常小曼把大多數淡水都留給了長途遷徙的吉普賽人,本以爲按照原來的路程走回去也用不了多久,這些淡水足夠維持了。但不曾想迷路在了大漠中。這些淡水他們四個人喝還算勉強,畢竟四人都不是身材高大的壯漢,也喝不了多少。
人可以少喝,但胯下馬兒呢?馬不像駱駝可以在駝峰中儲存水分。馬兒已經兩天兩夜沒喝水了,明顯有三匹已經出現了眼中脫水的症狀,好幾次都陷到了沙土下,無力把腿拔出來。
“程峰,咱們現在必須做出選擇了,沙馬,還是徒步?”卡修拉跳下自己那頭小毛驢問他。
“不能殺,馬兒是天底下最有靈性的動物,對人類也最爲忠誠。我覺得應該不遠了,大家再堅持下吧。”馬程峰也跳下了馬背,不願看着可憐的馬兒多承重。
別看這匹馬兒不是他們養大的,但馬兒確實很有靈性,見程峰跳下來了,竟走上前去咬住了他的衣襟,不住地甩頭,示意他騎上自己。
馬程峰**着馬兒的鬃毛,道:“多好的馬兒啊,就這麼要陪咱們死在大漠裡了。”
馬兒彷彿聽懂了主人的話,一雙大眼睛中滲出兩行眼淚。
其他兩匹馬兒紛紛臥倒在地不走了,有一匹用鼻子頂了幾下卡修拉的腰間,卡修拉腰間插着一把彎刀。如果現在殺馬飲血止渴估計四個人還能有活着出去的機會。可越是這樣,人們就月不忍心宰殺馬兒。這一幕,看的卡修拉都動了情,抱着它自己的小毛驢失聲痛哭起來。
她是塔克拉瑪的活地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困死在大漠中。
楚天月很理性,她淡淡地說:“程峰你必須馬上做決定,咱們已經沒水了,如果你下不去手,我來替你!人的命肯定比畜生重要!”
“你敢殺一個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卡修拉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立刻拽出彎刀衝了上去。
“好了,都別吵了!等我看下地圖。”馬程峰從懷裡掏出那張手繪的地圖,仔細辨認,他發現這篇沙漠此前他們根本就沒來過,但他們明明沒有走過岔路呀?怎麼會這樣?
“卡修拉,你的水晶球能看到距離咱們最近的水脈嗎?咱們不能着急往回走了,這樣很容易渴死在半路上,先找水吧!”
卡修拉尷尬地笑了笑,說你這不是爲難我嗎?水晶球是吉普賽人卜算用的,可以照出惡魔,可以照出人的靈魂,也可以照出人的善惡,但你讓我找水脈……我這又不是地理學家手中的科考儀器。
已經到四月了,正值晌午,頭頂火辣辣的太陽肆意灼烤着這隊探險者,地面溫度已經達到25度了。在缺水的情況下簡直寸步難行。
“走!走一步算一步,誰也不許再提殺馬飲血!”馬程峰牽着馬兒朝着永無休止的大漠中又走了出去。
這一走,就是兩個鐘頭,下午兩點左右的太陽是最爲灼熱的,四個人腦門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吉普賽女孩不像其他姑娘那麼傳統,卡修拉早就把袍子塞進了揹包裡,身上只留了最後兩件遮羞之物,一走到,胸口兩顆粉嫩的大葡萄就跟着直晃悠,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胸脯飽滿也是一種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