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終於來了,我就是來找你的。哼哼……你可真是有心,我們苗祖寨數百年基業,竟被你區區小計毀於一旦,今晚你是休想再活着離開苗疆了。”阿難老巫站在狂風中怒喝道,他的左臉正在微微抖動,左眼中的光芒忽閃忽閃着,也不知道他這隻左眼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馬程峰一邊跟他在這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對罵,一邊仔細觀察那咻現在的處境,雖然那咻身處險境但還沒到必須出手的地步呢。因爲馬程峰發現,那咻右手旁方向,那些大糉子的隊伍不太整齊,而且後邊幾具明顯沒有前邊那幾具屍氣中,莫非是他們幾個屍毒還沒有完全侵入主魂?他們心智尚存?
不對,不會的,他們眼中雖然沒有多少邪氣,但也沒有活人的氣息,就這麼木納地站在屍羣中一動不動。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四五具大糉子跟其他大糉子不同。
“阿難老巫,且聽我一言,苗祖寨龍家氣數已盡,自古以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不可能他龍家一統苗疆上千年之久吧?他們這麼多年在苗疆三山作威作福,做下多少惡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是天意!如今,百靈寨取而代之豈不是更好嗎?百靈寨同樣也是生苗子,也是苗人正統血脈,我看您不是捨不得您的救主,而是不願寄人籬下,屈從於藍家女人之下吧?您都這麼大歲數了,男人嘛,有點男人樣,就不能讓着點女人嗎?”馬程峰這話是越說越軟,就跟個談判專家似的,專門找不疼不癢的話說,好像故意要給誰贏得時間,但再看,那咻那邊依舊毫無機會。
他不是再給那咻贏得充裕的時間,而是那羣殭屍大糉子的其中之一。剛纔他就注意到了,其中四五具大糉子的行爲已經靜止了,眼中的邪氣已經消失了,現在站在那兒的只是四五具死屍而已,根本不具備威脅。
自然的,這些大糉子都是屍毒侵入了主魂所至。阿難老巫更是苗人中邪術最了得的,絕不可能失手,肯定是有人在私底下做了手腳。那四五具大糉子身後,站着一個苗女,苗女載歪着膀子,滿臉血色,她張着嘴,口中悶哼着,乍一看,跟其他糉子沒有半點區別。不過她還是沒有瞞過馬程峰,儘管她裝的很像了,甚至她身上也塗抹了屍油,濃郁的屍氣甚至比其他大糉子還重,連阿難老巫都沒看出端倪來。
她是楚天月假扮的,楚天月混跡在大宗子裡,一邊觀察左右的形式,一邊偷偷摸摸把袖子裡的鎮屍符拽出來,分別貼在了就近那幾具大糉子背上。
上百具大糉子都集中在這裡,阿難老巫哪能個個都看清了呀?而且這些大糉子都是頭朝着他,背部有什麼東西可沒法注意。
搬山道人楚家,雖然不是什麼降妖除魔的法師,但是,搬山道人在倒鬥四脈之中,手裡辟邪的本領算是最厲害的,這一點,就算是摸金校尉也不得不服。
他們以道家自居,自然也會畫符,而且,他們還有一門早已失傳的絕技,這門絕技是專門對付古墓裡詐屍而起的大糉子的。“魁星踢鬥”!
“老巫,咱是不是往日無緣近日無仇吧?其實你我都一樣,上邊都有主子,都是身不由己,像咱們這種人挺可憐的,同爲天涯淪落人啊!這樣,咱優化好商量,你想要什麼你就直接說,別傷我兄弟好不好?”馬程峰繼續拖延時間。
“馬程峰!你大爺呀!你特麼還是咱東北純爺們嗎?跟他講個屁的條件,宰了他!”那咻氣的大喊,以爲馬程峰真怕了阿難老巫呢。
“哼哼……”阿難老巫滿意地點了點頭。“識時務者爲俊傑,姓馬的,算你識相,我放了他可以,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帶我去武陵山,找到旱魃屍王。”
馬程峰眼睛轉了一圈,立刻就聽明白了,他不知道旱魃已死,看來不是他!也難怪,以他的本事,肯定求不來大羅仙佛賜予的捆仙鎖。
“老巫,以你的本事還用操縱旱魃嗎?藍家那倆臭娘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放了我兄弟,我們哥倆幫你殺回去就是,你放心,西北喬家聽我差遣,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撤出湘西,保準此生此世永不相犯,怎麼樣?你看我夠誠心了吧?”馬程峰笑的很奸詐。
那邊,楚天月連連得手,已經要幫那咻打開一道缺口了,十來具大糉子都被鎮屍符貼在了背上。現在馬程峰需要做的就是想法子靠近,斬斷束縛住那咻的兩條天蠶銀絲就足夠了。楚天月微微擡起頭,張開抹的跟小鬼似的紅嘴脣子怪叫了兩聲,偷偷給他打了個“ok”的手勢!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哼!你們漢人最是狡猾,我不會信你的鬼話!把你的刀扔過來,我立刻放了他!”阿難老巫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七星刃上,這把刀子不但削鐵如泥,同樣也是一把辟邪寶刀,若是他衝進來,指不定就要把羣屍殺的七零八落了!
“程峰!你不能答應他!你特麼還是條漢子嗎?還是我那咻的好兄弟嗎?我擦!今兒你若不幫我宰了他,我那咻就不認你!”那咻只恨自己雙手被束縛住了,若是還他自由,恐怕他第一個就要奔着馬程峰衝過去。他也納悶呢,今兒馬程峰是咋地了?咋這麼慫啊?
“別不識好歹,人家阿難老巫賞識咱哥倆,咱就跟人家幹唄?到時候老巫帶着咱們殺回去,一統苗疆,咱還回個屁關東了,藍家倆小美人都歸你,不比你的小美強多了嗎?”馬程峰一邊說一邊給那咻打眼色。那咻也不傻,一看這架勢立刻明白了一半,不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