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中屍骸累累,到處都是蒼涼之景,沒有任何生機。好在,古城中還有幾間古老的房舍沒有倒塌,可容人暫避酷熱。
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駝隊人困馬乏,無法繼續前行。這座古城是進入大漠幾日來最不適合休息的地方。但馬程峰比誰都清楚,相比之下,恐怕到達扎格拉馬山之前,這裡是唯一的落腳點了。
吃的很充足,但沒有水,不管你吃什麼都不香。大家無心吃午飯,一個個癱倒在地再也不願起來。
“阿里木,讓兄弟們都休息吧,不用值崗了,這鬼地方連動物都沒有。”馬程峰吩咐說。
大夥累壞了,倒頭就是呼呼大睡。等再睜開眼睛一瞅,外邊已經黑下來了。
“阿里木?兄弟們回來沒?”馬程峰喉嚨裡邊都快能噴火了。
“沒……沒有,我派出兩個兄弟去迎接他們,可……可十公里之內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
“大哥,不是迎接!!!又不是皇上,迎接個屁呀?瑪德!這鬼地方,沒有水根本沒法活!不行,我覺得那些兄弟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咱們現在必須趁着溫度低,趕緊做出決定,是往回走,還是……?”
小曼一直都比較謹慎,勸他說:“在大漠中沒有水寸步難行,趁着大家還有體力,咱們連夜往回走,只有活下去才能找扎格拉瑪山,再貿然往前走,失去後方供給,別說咱麼了,就算是駱駝都得渴死。”
“可過了這幾天,一旦到了五月份,咱們的希望更加渺茫,到時候就算帶多少水都沒用。”
卡修拉說你倆別爭了,這裡距離營地大概五十公里,我連夜趕路,估計明天日出前就能趕回去,不過這樣一來,大家就要再忍受一天了!
小曼不同意。“不行,回去運水的兄弟都沒有回來,肯定是半路上碰到了什麼危險,你一個姑娘家的,萬一……”
卡修拉笑道:“呵呵……好妹妹,你太小看我了吧?如果我都回不來,那你認爲咱們之中誰還有機會穿越漠北?”她說的有道理,這是現下最好的選擇。
按照現在的行進速度,他們還有兩日可以抵達扎格拉瑪山,就這樣輕易放棄實在太可惜了。卡修拉在大漠中的生存能力毋庸置疑。但問題是,她一去一回,至少需要一天半的時間,這一天半里,大夥棲身在這片古城遺蹟中雖然不至於渴死,恐怕對身體也是一種煎熬了。
這時,楚天月說話了。
“距離此地東北方二十公里處有一口古井,那口古井被稱作是永不枯竭的聖井,也許你們可以去碰碰運氣。”
“你還有臉說話?這裡最沒資格說話的就是你!”卡修拉怒道。
小曼趕緊拉住卡修拉。“天月姐,你如何能讓我們相信你的話呢?”
“信不信隨你們,你們覺得還會有比現在處境更壞的嗎?”
馬程峰給她解開繩子,問:“既然是永不枯竭的聖井,爲何又要說我們碰碰運氣呢?”
她說,相傳,那口水井邊住着一種猛獸,猛獸長生不死,靠飲用這口聖泉和吃前來飲水的人畜爲食。
“猛獸?老虎?獅子?還是……那是那種被艾美拉女王詛咒的鳥人?”
“不知道,這口井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在大漠中,就算旅人們渴死也不願靠近那口井。”
馬程峰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一言不發,因爲大夥已經不信任楚天月了,但又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而且,阿里木等人也的確聽過這樣的傳說。剛纔沒人發言,是覺得這法子過於兇險,得不償失。
“你們的意思呢?”
“我能不發表意見嗎?運氣這種東西不可能永遠眷戀你程峰。”常小曼說。
“不能去的啦,惡魔的泉水,不祥之泉!是要受到詛咒的!先知要閉上眼睛了!”阿里木使勁兒晃着腦袋,跟撥浪鼓似的,都白瞎他這麼大的體格子。
所有人中,只有卡修拉默不作聲。她跟馬程峰一樣,也是喜歡冒險的人。
小曼見好姐妹遲遲不肯發表意見,問她:“卡修拉,你是不是也覺得此法過於冒險?怎麼可能有千年不枯的井水呢?大漠風沙化嚴重,附近的河牀都乾枯了,就算真有井,肯定也是枯井,別浪費體力了!”
“也許我們值得試一試,那口聖井的傳說我也曾聽說過。小時候,我記得有一年夏天布蒙雪山大旱,山腰上的積雪都化了,我們又不敢去山頂那片被詛咒的祭壇,就只能寄希望於出去找水。”
布蒙雪山地處大漠中心地帶,前不靠村後不靠店的,雖然經常有吉普賽人乘着大篷車走出雪山,但夏天沒有充足的淡水,他們絕不敢離開這片古老的族地。
族中老人最後就想到了位於扎格拉瑪山東邊的這口永不枯竭的聖井。那年,前前後後派出去四波人,一個禮拜過去了,都沒人能活着回來。
這口井只存在在大漠的傳說中,大家一直只聽說守護聖井的是個怪物,卻沒人整整見過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既然這麼危險,那就更不能去了。扎格拉瑪山就在那擺着,又跑不了,實在不行咱們等秋天涼快了再探,沒必要非要逞一時之勇!”常小曼說。
馬程峰更具冒險精神,偏向於去尋那口聖井。
“時不我待,趁着現在無雙那小子還沒追上來,抓住機會!這東西在我身上是燙手的山芋!我也不能能不能保住它!”馬程峰說的是這對艾美拉之眼。
小曼見大家爭執不下,把馬程峰拽了出去。
她說:“程峰,我就不明白了,咱們現在到底是爲了什麼而戰?咱們已經在大漠中安頓下來了,現在一切都井井有條的進行着。咱們兵強馬壯,幾乎不亞於當初在熱河的時候,喬老那邊的投資也源源不斷,日後石油小鎮就是咱們的家了。你有錢有權,你還要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