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成功之人,前者就像馬程峰這種,有一身真本領靠真傢伙吃飯的,不怕找不到活路。還有一種就像水耗子這種,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只需要把主子哄的服服帖帖就好。
這兩種人都有風險,但相對而言,水耗子這種人坐享其成,風險更低。馬程峰則因有一身傲視羣雄的本領更容易招人記恨。
夕陽西下,漢水河上波光粼粼,馬程峰望着江南美景,心中此起彼伏。就算躲到千里之外,還是無法逃過那片熱血江湖,該來的還是來的。自己的假期恐怕要結束了!
“喲,前邊咋這麼陰呢?”水耗子用右手遮着頭頂金色餘暉,望着遠方河對岸說道。
船再往前開可就是靈州水域了,眼看着對岸那邊距離漢靈山已經不遠了。只見剛纔還晴空萬里的天氣,到了漢靈山這邊突然冒出了一大塊濃密的黑雲,黑雲直遮在了漢靈山頭頂。漢靈山中怒雷滾滾,飛沙走石,儼然就是與前幾天挖出那河神靈目時一模一樣。
“快靠岸!”馬程峰命令水耗子說。
電拖船靠岸,三人推搡着賈二趕緊就往漢靈山半山腰上的河神廟上跑。
賈二嘴裡嘀嘀咕咕個沒完,說什麼這是河神老爺要懲罰賈家了,如果賈家不死人,整座靈州城都要被大水淹沒。
“咱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瞎爺恐怕失算了。”一邊跑常小曼一邊對他說道。
“不是瞎子失算了,而是他也不知道賈老漢到底是與什麼東西簽訂了契約,如果是河神那就好辦了,那那東西明顯就不是善類,豈能憑白放過這對父子呢?”
半山腰上,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直劈在河神廟廢墟左右。廟裡,老瞎子站在當中,一張張冥幣從他手中燃起,再被吹到半空中去。狂風吹的他腦門上本就不多的兩根頭髮直襬動。
他身邊是跪在河神石像面前的賈老漢,賈老漢左手拿着刀,右手上鮮血淋漓,三根手指已然落在了腳前。賈老漢忍着劇痛,頭如搗蒜一般不停地給河神像磕頭作揖。
“河神老爺,求您收回契約吧,我不做了!再也不做了!求您繞過我兒子吧!要帶就帶我走!”他連哭帶嚎地說道。
“哭個屁,來,把你的手給我!”老瞎子拽過來他滿是鮮血的右手,飛快在一張黃紙上寫下了一串古老的禁咒。
黃紙點燃,放入水酒中,他命賈老漢喝下符水。“喝了吧,喝了這契約就算是撕毀了,你只搭上三根手指,能救回來你們一家三口的性命,值了!”
賈老漢咕咚咚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摔碎了杯子。
“爹!爹你怎麼了?爹我們快去醫院吧!”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不孝之子呀?賈二遠遠地就見他爹滿手是血,衝上去抱住他爹痛哭流涕起來。
“老二?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只要你回來了爹別說三根手指頭了,就算是爹的命又有何妨呢?”父子相擁而泣。
雖然這禍事全由他們父子二人一時貪念而起,算是罪有應得,不過看到現在這溫情的一幕,馬程峰並不怪他們,誰都想過好日子。能用最簡單的法子盜取自己想要的財運不也正是盜門羣雄的手段嗎?
天上怒雷滾滾,眼看着暴雨將至,大塊石頭被狂風捲起瘋狂地朝古廟廢墟砸來。
“瞎子,怎麼會這樣呢?不是已經撕毀契約了嗎?”馬程峰撲倒老瞎子,躲開那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問他說。
老瞎子告訴他,這“問鬼”本就是邪術,屬於活人與死人之間的交換,在咱們東北,問鬼常用於薩滿巫術上,就是咱們經常在農村見到的請神上身。其實薩滿們請打大多數可不是什麼神,就是附近的孤魂野鬼而已,與鬼神做交換就簡單的多了,那些孤魂野鬼遊蕩在世間悽慘至極,就算隨時撕毀契約,給點香火也就受用了。
“可能是我把靈州這地界想簡單了,難道他真是與河神簽了契約?哼哼……我倒是不信真有什麼河神,就算是黃河中的鐵頭龍王不也就是條大魚嘛?”老瞎子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說,甭管這契約賈老漢是與鬼魂還是精怪所籤的,想撕毀契約都很簡單,他已經付出了三根手指的代價,而且,又有老瞎子這麼個媒介在中間爲證。但看天上這架勢,漫天雷暴,這都是要招來天譴了!
中國人的傳統理念中,掌握江河湖海的就是龍王爺了。也只有龍王爺在能在天上吞雲吐霧行降水令。龍王屬一方水神,也不是區區一介凡人隨便用點小伎倆就能見到的。
那如果不是真龍,還會有什麼東西有如此法力能招來天劫呀?
“小子,老夫問你,你們這次在那地方到底碰到了什麼東西?速速與我道來。”老瞎子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催促他問。
馬程峰不敢隱瞞,簡單把此行說了一遍,全都是照老瞎子所吩咐那般處理的,並無不妥呀!
“魚皮棺材?裡邊還包着一個女人?嘶……她身上是不是有鱗?”
“對,她的身體脫離水面後就生出了一層魚鱗,另外,背後脊樑上好像還有魚鰭。”
老瞎子點了點頭說老夫大概是明白她是個什麼東西了。這事說好處理也好處理,說不好處理,那可就是難於登天了!
“怎麼說?”
“簡單點嘛……你讓你的狐狸把人家的眼睛還給人家便是。”
馬程峰迴頭看着胡小狸,胡小狸嚇得雙手捂住小肚子躲到了常小曼身後。這東西肯定是寶貝,他們一個個本就都是旱鴨子,日後難免再碰到在水裡邊的邪乎玩應,到時候胡小狸也能幫的上忙。
“還有其他法子嗎?你還沒說那到底是個啥東西呢?怎麼被埋在那**下這麼多年都還活着?”馬程峰眼看着天上的怒雷一道道劈在他們腳下,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頭頂黑雲中,除了悶雷在其中忽閃外,好似還有一個什麼龐然大物在其中游走着,它時隱時現,一時間視覺也難以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