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狸聰慧異常替“表哥”說道:“小曼姐姐,那個棺材是假的呀。”
“啊?假的?你怎麼知道?”
胡小狸說因爲棺材裡沒有死人的陰氣。
“我雖然沒有小狸敏銳的嗅覺,不過直覺告訴我,無雙不會讓雲強帶着那寶物從******的地盤過的,那不等於是把寶物拱手送人嗎?他是要以此掩人耳目,做給外人看的。”馬程峰壓低了身子趴在草叢之中一動不動,因爲他們均是一襲黑衣,所以從山下小漁村網上看,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動靜。
他話音剛落,只見右側山嶺中的草叢裡發出了沙沙作響的小動靜,常小曼定睛一看,竟是十來個黑衣人偷偷跟了上去。既有設計的,便有中計的,無雙別看歲數不大,也沒有他姥爺的老謀深算,不過出生在江湖世家,行事倒也多了幾分毒辣。這一招用的是立即奏效。
“這夥人是佟四喜的手下?”
“不好說,也有這個可能,江湖上的勢力很多,別忘了,幾個月前咱們連銷聲匿跡的搬山道人後裔都碰到了。”
若不是馬程峰多長了一顆心眼,恐怕常小曼就中計了。大夥按耐着性子,伏於荒草叢中繼續觀察小漁村中的形式。果然不出馬程峰所料,雖然雲強的馬幫陸陸續續從小漁村退了出去,但保護少主子的那些馬匪是隻增不減,並且到了黃昏時分,又來了一夥人,這夥老胡子行事十分詭秘,像是江湖上的另一夥盜徒,一個個站在小漁村口先是東張西望看了看小村的四周山勢,見並無異常,這才鬼鬼祟祟的進入漁村。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一行六七個人進入小漁村的時候,無雙隨行的這些保鏢還要搜身,把他們隨身帶的火槍和短兵器全部沒收。
“程峰你看,他們那是在幹嘛?”
“搜身。”
“搜身?這夥人無雙並不信任,那爲何要把他們叫來呢?”
“我也不知道,咱們繼續等吧,看看無雙這小子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現在對那銅棺中的寶貝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只是不知道,如果他姥爺醒來後知道外孫子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是要打他屁股?”
這夥江湖人打扮有些不入流,有的背個小竹樓就想走街串巷的貨郎,有的打扮成遊方的老道,還有的打扮像是個收破爛的。
“無雙這小子都從哪尋來的市井之徒啊?他究竟要幹嘛?”馬程峰也看糊塗了,不過很顯然,這些市井之徒可不簡單,要不然也不至於少魁爺親自接見了。
只見,小漁村的茅草屋中,卡修拉楚楚動人地走了出來,對他們幾個說了些什麼,然後,他們幾個就跟在銀行自動取款機排號取錢一樣,排着隊,挨個進入無雙的屋子。
不大會兒,第一個走出來了,他神情落寞,低着頭。
第二個進去了,不大會兒又出來了,依舊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夜色漸濃,小漁村中亮起了幾盞紅燈籠,七八個手藝人陸續從無雙屋中退了出來,好像都沒爲少魁爺解決問題。
“沒用的東西!一個個正日裡在江湖上吹噓的厲害,真到了關鍵時刻,一個都指望不上!再給我找!我就不信非要去求張鐵雞?”氣的無雙勃然大怒。
“小曼,你聽說張鐵雞是何人嗎?”
小曼出自江湖世家,對江湖上這些老一輩的泰山北斗都有所耳聞。但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可以確定的是,這位被稱作“張鐵雞”的人,可不簡單,若不然也不至於讓無雙如此動怒了。而且張鐵雞與盜門之間應該還有些小恩怨,很明顯,無雙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卻不願去求他出手幫忙。
胡小狸倒在灌木叢中,身子盤成一團已經睡熟了。馬程峰依舊緊緊盯着小漁村中的動向。可連續幾日的奔波勞累,讓他早已疲憊不堪,沒過多少時候自己也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常小曼推了推他說:“程峰,你快看,那是誰?”
馬程峰揉了揉眼睛,睜開鬼瞳定睛一瞧,兩匹高頭大馬從小漁村外走了進來。這次不同了,那羣打手對他二人十分忌憚,非但不敢來搜身,反而是主動過去抱拳阿諛奉承,把二人接了進來。
這二人均是穿着長衣,長衣上是寬帽,遮住了臉面。但卻絲毫逃不過馬程峰鬼瞳敏銳的洞察,他一雙瞳孔慢慢收縮,雙眼就跟望遠鏡似的瞧的真真切切,馬背上一人是馬嘯風,一人是他爺爺馬老二。可他們怎麼會趕來?
他們倆都是盜魁董三立身邊的大人物,一個是炮手,一個是軍師,這二人全都來了,就說明董三立對此事一清二楚。
馬程峰點了點頭,終於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都瞭然了。這全都是董家老小布下的局呀!嫁禍佟四喜,世間人皆以爲佟四喜悖逆師門,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而董三立在其中動了動小手腕,就已然把這寶物佔爲己有了。
昨日,他們師兄弟三人同時從金童穴中出來,誰都沒有碰那神秘的青銅棺,現如今,青銅棺被卡修拉僱傭的卸嶺力士盜了出來,又打發走了那羣亡命之徒。說到底,如果江湖人知道那黃仙姑的寶匣遺失了……那麼跟佟四喜有關,跟卸嶺羣雄有關,就是跟他董三立和無雙沒絲毫關係呀!
妙哉!妙哉!這一老一小,怎麼長的心眼呢?是不是渾身上下全都是心眼呀?好一招偷樑換柱!
看來昨天,董三立和馬老二都是故意沒醒的,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佟四喜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這位師兄竟然走了這麼一招秒棋。如今這黑鍋他可是背定了。
“不行,咱得再靠近點,我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馬程峰踢了一腳胡小狸,這小狐仙睡的跟死豬一樣就是不醒。
想叫醒睡夢中的胡小狸其實很簡單,馬程峰從包裡掏出最後一張乾肉餅在她鼻子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