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他終於找到了這棵龍鬚樹,並掘開樹根鑽進了樹洞中尋找着那孩子的屍體。
“嗯?”馬程峰咂舌不已。
“我也覺得解釋不通啊,死都死了,他如果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如果有點血腥,那就應該想法子殺掉鮮卑國王,就算回來找到一具屍體又能怎麼樣?難道能復生嗎?”那咻驚道。
常小曼說,會不會是咱們理解錯了,這位大將軍本來就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而且這孩子埋的位置也不對?
“小曼姐說的沒錯,這孩子不該埋在龍鬚樹下!”那咻說。
羊皮卷畫到了這裡就只剩下最後一張了,最後一張的畫面很奇怪,那位鮮卑大將軍孤身進入石洞,盤膝而坐,他擡起頭注視着頭頂的弧頂金井,用自己的指血,書寫下了這本羊皮卷,坐死在石洞中。
“沒了?就沒說有沒有生路?”那咻着急,伸手奪過胡小狸手中的羊皮卷,可羊皮卷確實到了最後一頁。
“那兄你就別找了,但凡有出口,他還用坐死在這裡嗎?”馬程峰儘管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深深嘆了口氣。
佟四喜手底下的爆破專家,用炸藥肯定非常專業,他炸踏的洞穴,就算是董三立帶人及時趕到,數十人不停的挖掘恐怕也得好幾天的功夫,到時候大夥不得餓死?這還是董三立能找來的情況下,最好的結果。
“我想咱們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吧,看看還剩多少水和吃的?平均分配一下。”馬程峰說。
衆人把所有吃喝集中在一起,吃的是小事,還剩幾張幹餅和兩斤肉乾,聽說人不吃東西能活好幾十天呢。可水不喝不行啊,脫水身體受不了,最多七天就得渴死了。他們剛纔在地下泉那兒灌了兩個水囊,按正常速度,四個人每天也得喝至少兩斤水吧?情況不容樂觀。
“聽說那些探險家到了沙漠中時候,偶爾會碰到大沙暴,今天幾夜都走不出來,最後只能殺駱駝飲血求活。”那咻說。
“可咱們又沒駱駝,總不能殺人吧?”這個時候那咻說這句話十分不妥。
美劇中經常有孤島求生的劇情,那其實都是扯犢子。真正的孤島求生,哪有那些野草,哪有那麼多條淡水河給你喝?到最後逼得你只能是人吃人了!人真渴到一定程度,那就跟白眼狼似的,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剩下求生的**了,到時候可沒有什麼親情友情可講,我活還是你活?這個問題太好選擇了,人性最深處,都隱藏着原始獸性。
“可……可你們有狐狸呀?”胡小狸沒聽明白那咻的話,以爲是在沙漠中駱駝救了旅人,她不甘落後就說她也能救大家。
“殺你?吃你肉?喝你血?”那咻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想到他們還有一隻狐狸呢,胡小狸倒是提醒了他。
“哎喲……好可怕……不要!”胡小狸嚇的躲到了角落裡。
“好了,別嚇唬小狸了,我看也咱們也不用太悲觀,你們注意到沒有,羊皮卷最後一張上,這位坐死的大將軍一直擡頭看着頭頂的石洞頂弧,最上方好像是有一顆眼球的圖案吧?”常小曼無心跟他們玩笑,奪過羊皮卷翻開說道。
大夥剛纔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位鮮卑將軍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他注視的方向,此番小曼一提醒,衆人趕緊擡起頭去看。
坐死的屍骨雖然現在是低着頭的,但卻不代表與這羊皮卷畫有出入,因爲人死後,渾身的骨骼立刻放鬆呈自然舒展狀態,腦袋受重力原因自然而然就耷拉下來了。
頭頂是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但的確上方應該是個金井,因爲石洞中的空氣還算清新。
大夥用手電筒一照發現這石洞很高,連手電筒都照不到洞頂那金井,手電筒的光已經被一團濃墨般的黑氣所吞沒了。
“你們別急,讓我緩緩。”馬程峰在墓道中被佟四喜用強鐳射燈晃了眼睛,眼中現在淚水支流,一時間無法再睜開鬼瞳,這麼高的洞頂,只能用鬼瞳才能看清了。
他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其他人越等越着急,圍着他團團轉,現在所有人的希望都繫於他身上,但這等同於賭博,天知道,當初鮮卑將軍在洞頂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而且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既然能看到洞頂的東西,爲何現在人看不到,難道說洞頂在一千年間往上移動了嗎?
“程峰,能不能行啊?上邊高度可是……”那咻的嘴最近確實越來越碎了,嘀嘀咕咕個不停。難怪馬程峰總罵他是個娘們。
那咻性情冰冷,極少與人交際,其實他就是個外冷內熱形,跟他熟絡起來就發現這孩子並非是自視清高。他從小命運坎坷,出生在大家族中,卻又不是太子爺的命運,只能做個小嘍囉,又看盡了人間冷暖,故而身上有一股對世俗的牴觸情緒。難得他有了馬程峰這麼個真心朋友,所以纔會敞開心扉整天磨嘰個沒完。
他也是輕功高手,不過卻是都要依仗手底下的天蠶銀絲做勾,就好似蜘蛛俠一樣。他見馬程峰不搭理他,索性求人不如求自己,瞄了瞄,嗖地下甩出了天蠶銀絲,但天蠶銀絲飛入頭頂的無盡黑暗中很快就沒了動靜,然後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掉落而下。
那咻的天蠶銀絲全都貼身捆在腰腹之上,足有四五十米長,換而言之,這洞頂的高度遠遠超出了天蠶銀絲的長度,洞壁陡峭光滑,這樣的高度,尋常人恐怕難以攀爬,也難怪這位將軍一身武功都要坐死在石洞之中。
“我靠……小狸?要不你試試?”那咻收回天蠶銀絲。
“不要,你們要吃我……我纔不要幫你們呢!”胡小狸抱着身子,可憐兮兮道。
“哎喲,拜託你們了,別吵,你們有這閒心還不如給這位將軍遺骨跪下磕幾個頭,祈求他保佑咱們順利逃出去。”馬程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