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幾位,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嘎達幹啥來了?來,坐下喝一杯?”馬程峰笑嘻嘻道。
那幾個傢伙一聽馬程峰說的是東北話,立刻停住了腳步。“你什麼人?別擋道,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殺!”
“我說各位老鄉,俗話說得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都是關東人,要不要這麼兇啊?你看,我主動要跟各位喝杯酒,怎麼就不給面子呢?”馬程峰站起身來,故意把上衣往上拽了拽,月光下,恰好露出了腰間倒插着的那把七星刃。
皎潔的月光打在刀刃上那七顆璀璨的寶石上,寶石綻放着耀眼的氣色光輝,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只要是東北跑江湖的,基本都聽說過馬程峰的大名,他可是與盜門少魁也無雙齊名的黑白雙煞呀!當今熱河境內當仁不讓的第一高手!
“你……你是熱河馬程峰?”打頭的那漢子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馬程峰可是鬼手賊王的親孫子,手中七星刃削鐵如泥,他更是兩門絕世輕功集於一身,想殺他們五個,只是分分鐘的事,誰敢招惹?真正的高手過招,火器根本不頂用,當你把槍桿子拽出來的時候,沒等瞄準呢,人家已經一刀抹了你脖子了。
“喲,諸位認得小弟?既然認得那咱就好好嘮嘮吧,怎麼?爲花不樂而來?說,是誰指使你們的?你們老闆是何人?”馬程峰站起身來,一步步逼近,嚇的那幾個傢伙連連後退。誰也不願觸這個黴頭。
“馬程峰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區區一個江南的採花賊跟你也有關係?盜門董三立多少年前就曾三令五申,行走江湖時若遇採花賊,人人得而誅之!你不要自找麻煩!”爲首那人威脅他說。這句話不僅董三立說過,就連吳功耀當年也說過。
他們對關東盜門如此熟悉看來定然是那片江湖上的了。可拿這話威脅不了馬程峰,馬程峰現在還沒有在常勝山插香,扣吳功耀,別看爺爺是盜門魁首的拜把子兄弟,但他可不算是董家手下,根本不受盜門戒律約束。
“那我要是偏管這閒事呢?怎麼?難不成諸位要從小弟屍體上踏過去嗎?”馬程峰咄咄逼人,平舉着七星刃指着他們怒喝道。
“好好好,我們惹不起你!哼!有種你別回關東,我們這就回去把此事稟報魁首,看你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兄弟們,撤了!”那老胡子一揮手,其他四個手下跟着他趕緊就往山下跑,雖然嘴上逞能,可一個個見了馬程峰也心虛,都生怕馬程峰追上來不留活口。
江湖上盛傳,馬程峰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從小就跟死人睡覺。這倒也不算太誇張,馬程峰有殺人的本領,只是不隨意用而已。但真要是把他惹火了,就憑這幾號雜碎,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馬程峰悶哼一聲,心中已經把他們從盜門董家排除在外了,肯定不是董家人。董家手底下那些大小賊寇,均稱董三立爲老爺子,而不是魁首。
“哎?打發了?你能看出他們是誰的手下嗎?”那咻從樹林中走了出來問道。
“現在還不好說,反正不是董三立派來的。我懷疑此事跟佟四喜有關,沒有什麼根據,只因爲在咱東北,除了董家外,最有勢力的就是佟四喜。也許是佟四喜在滬都保養了小三也說不定呢?反正你讓花不樂快走吧,我保得了他一時報不了他一世。”
“現在問題在於小鬼子跟那漂亮娘們之間到底做了什麼交易,爲何會選在滬都,而不是關東?會不會跟關東盜門有關?”
馬程峰說這很好理解,關東是董三立的勢力範圍,咱關東人最憎恨小鬼子,連大使館都敢打雜呢,到處都是董三立的眼線,小鬼子吃飽了撐的跑這兒來找不痛快?另外滬都是開放性城市,又靠近沿海,小鬼子更方便往返。
二人一邊聊天一邊就往回走,進了寨子一瞅,這採花賊花不樂心是真大呀,人家都追到眼皮子底下了,他也不知道馬程峰有沒有本事給他擋下來,竟然倒在那皁角樹地下睡着了,呼嚕打的挺大聲,都能傳出好幾裡地去。
“哎?再不起來人家把你活埋了。”馬程峰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
“啊?在哪呢?在哪啊?”花不樂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不停地往寨子外張望,見馬程峰和那咻都在笑他,這才放下心來。“我說二位兄弟呀,就別再嚇唬我了,哥們我都好幾天沒睡好覺了,你們瞅瞅這黑眼圈是不是跟熊貓有的比了?”
“行了,少跟我在這兒裝可憐,花兄,這次的事你可要好好感謝程峰,他幫你暫時擋下了,估計那幾個殺手肯定不敢再苗疆多待了,但卻不代表你以後安全,說說,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還打算浪跡江湖嗎?”那咻摟着他肩膀問道。
其實花不樂人不壞,就是好色了點,小夥長的也精神,他就是那種在大馬路上碰到大媽大爺,都得把人家扶到人行橫道上的那種。只是有一點,見着漂亮姑娘可就走不動道了。
花不樂迷茫地晃了晃腦袋,雖然同爲江湖中人,但他的處境可是有些可憐了,世上沒什麼親人了,師傅也死了,有家也回不去,又攤上這爛事。
他想了片刻,嘴裡蹦出兩句文質彬彬的語句:“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那咻笑道:“哦,那你就直接說你無家可歸,要繼續過撿破爛的日子唄?”那咻又扎他心。這壞習慣是受馬程峰傳染的,哥倆的嘴一個比一個損。
那咻行走江湖比馬程峰早幾年,那咻人緣好,認識的朋友也不少,基本都是他這性格的爽快人。他原本已經給花不樂打算好了,但思前想後,還是把目光投向了馬程峰,他不好做主,畢竟花不樂的名聲有些……萬一着了內賊馬程峰還不找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