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頭看着這場龍爭虎鬥,白蟒與屍王互不相讓撕扯在一起,白蟒體型大,那屍王力大無窮,可別看他能吐屍毒,屍毒中就蘊含着無窮無盡的陰氣,那陰氣對白蟒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傷害。雖然他雙手猶如兩隻鐵鉗子一般,但白蟒死死纏住他的腰身根本不鬆開。任憑他有蠻力也是掙脫不開。
他一心想甩掉白蟒來追趕三個活人,白蟒又不放開他,兩個傢伙攪在一起簡直難解難分。
“我的天,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今兒怎麼都讓咱給碰上了?這白蟒怕是要成精了吧?”那咻驚道。
“這條銀甲魁蟒估計再有個幾十載就要化身水蛟了,但還要看今夜能不能闖過這個坎兒呀!那畢竟是千年屍王。”佟四喜也爲那白蟒捏了把汗。眼瞅着那白蟒身上一片片鱗片被屍王撕開,身上血流不止,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一兩個鐘頭。
“前輩您不愧是金點真傳,算的太準了吧?還真有貴人相救?”常小曼唏噓着金點秘術的手段。
佟四喜擺了擺手說:“我說的是貴人,可不是貴蛇。而且也不是這個時辰,不是它,不是它!”
“管它黑貓白貓,能抓着耗子就是好貓!先拖上一兩個鐘頭,只要日出東方,看我不把這傢伙的腦袋揪下來的!”那咻捂着腿上的傷說道。
“依老夫之見,咱們還得做好兩手準備,這銀甲魁蟒是凶多吉少。你怎麼樣?腿還能動嗎?”佟四喜碰了下那咻的小腿肚子,疼的他嗷嗷叫喚。“喲,怕是上了骨頭了,別動,我給你捏捏。”
事到如今,三人可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那咻雖不喜歡佟四喜,但也只能聽了他的吩咐。這些老東西,以前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難免上身掛彩,人人都會些捏骨術,雖說不能馬上把你斷裂的骨頭接上,不過卻也能稍減病痛。
他忍着疼痛,讓佟四喜用大手在受傷關節處捏了幾下,還別說,頓感特通漸弱,只是,想再像健康時候那般輕身如燕也不可能了。
“勞煩五姑娘,去把牆上樹杈子上的楊樹葉子給我摘下來幾片,要完整的。”佟四喜吩咐道。
小曼不知他其中道理,但也無暇多問,趕緊依照他的吩咐跳起來摘下七八片來。佟四喜把這幾片樹葉拿在手中,咬破自己的指尖,用指血在樹葉上畫了個古怪的符號。趁着那白蟒束縛住了屍王,吩咐小曼分別把幾片樹葉擺在枯井前的幾個方位上。
“前輩,這能行嗎?”小曼問。
“能不能行也只有看咱三今夜的造化了,我想好了,若是實在擋不住他了,咱們三個就得跳進這口枯井中,估計下邊得有個十來米深,摔是摔不死,那銀甲魁蟒寄居此處,下邊肯定堆積着它的糞便,雖然咱摔斷了骨頭,可也好過送命吧?野獸的糞便氣味可以掩蓋住咱們身上的陽氣,高麗屍王如此健壯,又是一身的鎧甲鋼盔,斷然是下不來。只要拖到明兒早上,手底下人沒有我的消息,立刻就會尋來救咱們了。”佟四喜老謀深算,早已找好了退路。
眼看着那銀甲魁蟒身上的鱗片已經被屍王一塊塊撕了下來,屍王右手死死掐住了它七寸位置,七寸就是蛇膽所在,乃是蛇蟒之類的致命弱點,被掐住了七寸,任憑那銀甲魁蟒有登天的本領也是施展不出,它高昂着腦袋喉嚨裡傳來一聲聲怪叫,悽慘無比。
高麗屍王力大無窮,趁着巨蟒虛脫,已經掙脫開來,然後左手猛地一用力,戳穿了它身上的鱗甲,活活從它胸腔子裡拽出了蛇膽。銀甲魁蟒登場斃命!
三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別說讓它堅持兩個鐘頭了,細細算來,連十分鐘都沒堅持過呀!
屍王渾身是血跟這巨蟒糾纏了這麼久也有些累了,他緊緊抓着那顆還帶着熱乎氣的蛇膽,竟仰頭要吞下去。
“啊?小子,快阻止他!他若吞了那蛇膽今晚咱必喪命於此!”佟四喜大喊。這蛇膽之中蘊含着銀甲魁蟒必生的修爲,若被屍王吞了定然成旱魃,到時候大羅神仙下凡都奈何不住他。
那咻看在眼中,擡手打出天蠶銀絲,直接就把那四百餘載的天靈地寶勾住了甩出了高廟大牆,落入外邊的荒草叢中。
屍王大怒,口中吐出惡臭的屍氣,朝着他們就衝了過來。可說來也怪了,衝過來後,腳下就踩到了剛纔佟四喜吩咐小曼弄的那幾片楊樹葉,剛一踩上,那屍王立刻就停下腳步。他站在原地詫異地左邊聞聞,右邊聞聞,好像突然就失去了敏銳的嗅覺。
“嗷……額……啊!!!!!!”屍王仰天怒吼,屍氣順着他的血盆大口噴涌而出飄散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黑雲。
他一聲怒吼,院外的羣屍立刻迴應,一時間,這孤山頭上屍吼震天猶如人間煉獄一般。一具具身體僵硬的傢伙相互簇擁着,僵直着關節七扭八歪地從廟外擁入。估計是屍王吩咐手下小弟幫他尋找獵物呢。
那咻一看這架勢,咕嚕一聲吞了口唾沫,就覺得渾身都發軟了,完了完了,怕是今晚難免要喪命於此了。
常小曼捂住口鼻儘可能讓自己的呼吸變得緩慢,她回頭指了指那口枯井,示意是不是可以跳下去避難。
佟四喜搖了搖頭,這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那口枯井是他們最後的棲身之所,一旦走這最後一步棋,犧牲可是太大了,他倆還好說,年輕人,身體健壯,跳下去了就算摔斷骨頭,3個月又站起來了,可他都七十來歲了,估計下去了半條命就沒了,指不定一兩年都甭想從病牀上坐起來。
上百具行屍歪歪扭扭地蜂擁而入,朝着小廟院裡四個方向展開地毯式搜索。幸好他們此前服用了閉氣丸,要不然早就被擒住了。可這麼下去絕對不是個辦法,至多也就能再堅持十分鐘,廟裡小院太小了,一百多號大糉子那是個啥架勢呀?連腳底下的枯草都被踩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