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雪地龍保護着的那多金黃色小花肯定就是藥王草了。只是它把草下的冰凍土壤當成了巢穴,寸步不離,自己也靠不上去呀?
“那是雪地龍!地寶中的極品,很值錢!”馬程峰說。
“雪地龍,我聽說過,可以治療血熱,很多兩廣地區的大老闆都出六七位的數字高價求購,但這小蟲子千金難求,很少有人能捉到。”
“來不及了,我必須想法子把它引走。”馬程峰吞了口唾沫,慢慢邁出腳步朝黃草叢伸出的雪地龍走去。
那小傢伙對身邊的震動極其敏感,馬程峰剛邁兩步,突然它就把腦袋轉了過來,它張開小嘴對着馬程峰就吹了一口氣,馬程峰只覺得腦門前一股無比冰冷的寒氣吹了過來,不經意地打了個哆嗦,腦門上的頭髮和眉毛瞬間都被凍住了,臉蛋上也被凍傷了,都沒直覺了!可是比東北冬天裡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溫還要刺骨許多。
寒氣不停地涌來,馬程峰再不敢多呆,趕緊就一邊往後退,一邊用七星刃擋在面前。等他退到安全區域,再一看,七星刃已經被一層冰霜附着住了。
七星刃中傳來嗡嗡的龍吟聲,寶刀微微顫抖,又把這一層冰霜震了下去。
“不行,咱倆貿然上去採摘估計都得被凍成冰雕,楚姐姐你看看錶,什麼時辰了?這玩應只要到了日出,自己就會鑽進土裡了。”馬程峰捂着被凍僵的臉蛋說道。
楚天月說你要等天亮再去採肯定是來不及了,先不說雪地龍會不會鑽回去,彩蝶妹妹臨行前囑咐過咱們,只要天亮藥王草開的花就落了,一旦花落了,藥王草也就失去功效了。咱們回去就只能給阿打俾收屍了。
“奶奶的,這小玩應個頭不大,有點難纏呀!鬼才曉得它喜歡吃什麼東西。”馬程峰站在雪地龍面前進退兩難。
楚天月也被雪地龍把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全然沒注意身後躺在地上的那具可憐童屍,那嬰孩的屍體這時候竟然把緊握的小拳頭攤開了,他手心中攥着一枚黑色的小石頭,石頭表面泛着奇異的光芒。
“我靠……這啥玩應啊?好像是黑曜石吧?藍三姐用這玩應當他的口含嗎?”
“程峰別分心,快看雪地龍,它朝你爬來了!”楚天月眼睛瞪得老大,大喊提醒他。
馬程峰趕緊躲開,可不敢靠近這小傢伙。可仔細一瞅,雪地龍不是朝自己這邊爬來的,它那雪白的身軀慢慢在地面蠕動着,每蠕動一下,都會在地面上形成一條冰霜寒氣,二人讓道左右,雪地龍一點點爬向了童屍,它爬上屍體,爬上那顆黑色小石頭。
馬程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雪地龍身上,就見那肉嘟嘟的小白蛹子爬上去後一直圍着那塊黑色石頭打轉,竟把那塊石頭裡溢出的寒氣全都吸進了肚子裡。
“你還愣着幹嗎呀?快去摘藥王草!”楚天月推了他一把。
但凡是仙丹藥草,不僅擁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同樣也擁有讓人望而生畏的毒性,就算是憋寶老客採摘,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接觸。馬程峰仗着自己有刀槍不入水火不容的避塵衣,用袖子裹住手掌,趕緊衝上去就把那金燦燦的一朵仙草從冰冷的泥土中給拽了出來,那小黃花冰冷刺骨,縱然是套着避塵衣的袖子,也是凍的他渾身直哆嗦。
“快走!得手了!”他哆哆嗦嗦退到回去召喚楚天月。
“等等,不可做無義之徒!”楚天月拽住他說。原本剛纔是打算埋了那具童屍的,土坑都挖出來一半了,可現在那隻雪地龍一直爬在黑色小石頭上,楚天月也不敢輕易靠近。
“姐姐,你跟個死鬼還講仁義呢?那黑石頭指不定咋回事呢,時間不等人,快走吧!”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冷?你仔細看?”楚天月手指着爬在黑石頭上的雪地龍。
那條雪地龍好像已經吃飽喝足了,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趴在黑石頭上鼓着肚皮一動不動,它身上的寒氣也沒那麼重了,相反,鼓鼓的肚皮下上下起伏着,裡邊好像是有一股氣流。楚天月小心翼翼地撿起一根小樹杈子,湊上前捅了下,小石子啪嗒一聲從那死孩子手裡滑落而下,雪地龍好像十分喜歡黑色小石頭裡溢出的陰氣。
“搭把手,她的口含裡的陰氣已經全都被雪地龍吸盡了,若是咱們不管,讓她暴屍荒野的話豈不是任由山野間的野獸把她啃了嗎?”楚天月趁着雪地龍吃飽喝足還沒醒過來,趕緊就讓馬程峰挖土。馬程峰拗不過她,又把那小土坑多挖深了半米。
我國喪葬習俗中有一個詞“深埋大藏”,其實這裡邊倒是沒有什麼迷信裡的說法,爲何人們都喜歡深埋呢?就是爲了防止自己死後若干年棺槨暴露出來,或是被人挖了,或是被山中的野獸把肉身給啃了。只是這個習俗傳到了現在,多少意思有點變味兒了。
“我說姐姐,差不多得了啊,一個死孩子而已,沒必要這麼講究吧?”馬程峰用七星刃削斷一根樹杈子,在上邊簡單刻了幾個字,他倆也不知道這孩子叫什麼名,興許死前還沒有大名,只好暫時給人家起了個名字叫“吉祥”。
楚天月把死孩子的屍體抱進墳坑中,解開她身上的紅絹帕,蓋在了她臉上,一邊往裡填土,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祈禱着老天爺保佑,讓這孩子早登極樂。冥冥之中,其實剛纔等於是這孩子用自己手中的黑色寶石,幫他們引走了保護藥王草的雪地龍。不管是不是他在天有靈,總要去祭奠一番的。
“有黃紙嗎?不能讓她下去做個餓死鬼吧?”
馬程峰有些不悅,但還是拿出一沓黃紙遞給了她,最後燒光了後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這也太順利了吧?就這麼一隻雪地龍?要真這樣山上的苗藥不早就被採光了嗎?怎麼當地苗人提起聖嬰山就跟是進了閻王殿似的呢?”二人下了山,馬程峰站在藍三姐的石像前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