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到頭沒那麼暈,腦部供血也正常了。只是段聘那個丫頭此刻怎麼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她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我拾起地上的電筒,心急火燎的挪動着腳步走過去一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看到段聘此刻竟然臉色慘白,眼睛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圓睜着,眼珠子一動也不動,幾乎只能看得到眼白。
她的殷桃小嘴微微張開,嘴角吐出一條失去血色的舌頭,那模樣兒,就跟上吊死去的人一個樣,恐怖異常!被掐住脖子的是我,不是她啊?她的舌頭怎麼也伸出來了?
我稍稍冷靜下來,忙不迭的伸手去試探她的鼻息,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心裡暗暗想道:段聘,你可不要嚇我,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跟劉二毛交代?又如何跟周隊說得清?此刻這山中只有你和我,到時候周隊可不要誤以爲是我害了你……。
這麼一想,我的手顫抖不已,一根手指好不容易伸到了段聘的鼻子下面。還好,還有氣息!我差些激動得流下淚來,這丫頭在這關鍵時刻畢竟沒有感冒,還是挺過來了!
我用手捏住段聘的肩膀,奮力搖晃了幾下,喊了幾聲,可是不見她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這該怎麼辦?我慌亂之中想起了在警校時教官教過我們的知識,說溺水昏迷的人,掐他人中,或是口對口進行人工呼吸,當可以救醒過來。
這段聘是被厲鬼俯身昏迷過去的,不知道這兩種方法有沒有用?我管不得那麼多了,如果掐她人中不醒,那就只有採取嘴對嘴的人工呼吸了。
我用力掐了掐她的人中穴位,她還是毫無反應。我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左手一把捏開了她的櫻桃小嘴,俯下身去,一個嘴巴就應在了她的小嘴上開始了人工呼吸。
不管她怪不怪,先把她救醒再說!
我嘴對嘴的大約做了一分多鐘的人工呼吸,謝天謝地,這娘們終於有了反應,身體微微的動了幾下,靜止不動的眼珠子忽然有了反應,一臉驚駭的望着我,兩個人臉對着臉。
我見段聘醒了過來,高興得不得了,竟然忘記了起身,就這麼近距離的望着她,眼神裡露出驚喜的神色。
段聘的眼角忽然滴下淚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重重的捱了她一巴掌,這娘們下手極重,我被她扇得眼冒金星,跌倒在一旁。
段聘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杏眼圓睜,渾身發抖,用手指着我怒罵道:“沈上玉,你個流氓!竟然趁着我昏迷過去佔我的便宜,你還是人嗎?枉我還把你當成除同事之外更親密的朋友,我瞎了眼睛哇……”。說着,這娘們失聲哭了起來。
他奶奶的,我這是好心沒有好報啊!她掐得我半死不說,我救了她還捱了她一巴掌,又被她一頓臭罵,這還有天理嗎?
這娘們是誤會我了!我掙扎着站了起來,喘着粗氣說:“你聽我說……聽我說……”。
段聘驚恐的後退,拾起地上的火統指着我,說:“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這娘們在誤會之下說不定真的做出這樣的狠事來,那一硝火藥射在身上可不是好受的,如果射到了臉上,那終身就會成爲一個大麻子。我不敢再動,遠遠地停住了身子,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好……好……,我不過來……,但是你要聽我說,你誤會我了?”。
段聘估計是從情急慌亂裡清醒過來,止住了哭泣的聲音,遠遠的問道:“誤會?什麼誤會?你快說!如果你今晚不跟我說清楚,我就殺了你之後再自殺!”。
這娘們話夠歹毒的,有個性!
在黑暗中我平靜的望着她,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段聘指着我的火統“呯”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掩面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天哪,怎麼會這樣?這可是我的初吻,我以後該怎麼去面對他……”。
這娘們哭得揪心揪肺的,在黑夜下的密林裡顯得突兀異常,我心底忽然暴躁異常。
“他奶奶的,我不這是事急從權嗎?又不是霸王硬上弓想強吻你。再說,我沈上玉自從遇到了秦素兒那鬼丫頭,早就將一顆心牢牢地系在了她的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煩意亂,站在旁邊一聲也不啃。
良久,段聘那丫頭才止住了哭聲站了起來,估計是哭醒了。她冷冰冰的對我說道:“算我錯怪了你,不過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可答應?”。
這婆娘對劉二毛可謂情深意重,擔心劉二毛以後心裡存有芥蒂,我一下子就原諒了她,答道:“好,我答應你!從現在開始我會將這件事情徹底的忘記,對任何人也不說,你就放心好了……”。
段聘靜靜地盯了我那麼一兩分鐘,然後轉身,到那棵樹上取回我的那把軍用匕首,遞給我,聲音又恢復了平靜:“三爺,給你!”。
我接過軍用匕首說了聲謝謝,將匕首插回了靴子中。
段聘不自然的笑了笑:“三爺,我們走吧?”。
“走?這黑燈瞎火三更半夜的往哪裡走?不如在這裡生一堆火過了今晚再說吧?”。我輕聲地回答。
不遠處的一個山頭忽然傳來“呯”的一聲槍響,我和段聘渾身一震!
段聘隨即臉露喜色,展顏笑道:“三爺,我聽出來了,這是我哥那把火統發出的聲音,他在那邊,我們趕緊過去。”。
我和段聘跑出不遠就看到那個山頭有一粟火光透了過來,看來段聘的猜想沒錯,劉二毛真的在那裡,剛纔的那聲槍響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看情況此刻劉二毛應該還安全!
我們兩個打着手電在密林里加快腳步前進,離那堆火大約五百米的時候,我們遠遠地聽到一個聲音喝道:“誰?”。
這聲音正是劉二毛!
段聘驚喜的大叫起來:“哥,是我和三爺!”,說完跌跌撞撞的疾步向前跑去,我趕緊跟了過去。
段聘一把抱着劉二毛叫道:“哥,你沒事吧?擔心死我了!”。
劉二毛輕輕推開段聘的身子,答道:“柳綠,哥沒事……見到你沒事哥就放心了。”。
他們一問一答之際,我看到火堆旁還坐着一個人,竟然就是那個壞蛋陳明!他竟然有和劉二毛碰到了一起!
我走近火堆,笑道:“陳三當家的,你溜得可是比兔子還快,只是害苦了我,我被陳二當家的追得差些掉了性命!”,。
“是嗎?我早就知道三爺你福大命大,不會那麼就輕易死去的!”,陳客頭也不擡,冷冷的答道。
這個壞蛋的確是城府太深了,不管怎樣都讓人摸不着他的心思!
“謝謝陳三當家的吉言!不過這山裡確實是不太平,我們進山都兩天了,還沒有找到陳大當家他們……我們幾個應該同舟共濟纔是,不要再分開了,要不,誰也不敢說下一個死亡的會是誰?”。我的聲音也冷到了極點,給陳客敲響警鐘。
陳客擡起頭來,一雙綠豆眼睛精光一閃即逝:“三爺說得極是,我記下了。”。說完不再理我,一個人低下頭去獨自烤着火,也不知心裡在打什麼小九九。
這個壞蛋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我遠遠地尋了一塊山石坐了下來,望着黑暗中的茫茫羣山,獨自想着心事。
過了今晚,秦素兒那鬼丫頭應該就復活了,她醒過來的第一眼沒有看到我,會想念我嗎?關婷婷跟隨黃崇勇、陳光兩個壞蛋在一起也已經差不多兩天兩夜了,她安全嗎?她會不會受到這兩個壞蛋的騷擾?還有,他們會不會像我們一樣,遇到未知的危險呢……。
我正在思緒萬千,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一驚回頭,看到那個陰險狡詐的陳客走了過來,他丟過來一支菸,說:“三爺,抽一支菸!”。
我接過點燃,吸了一口說道:“謝謝。”。
陳客在我身旁的一塊山石上坐了下來,菸絲的火光明明滅滅映照着我和他的臉龐。
他深深的吸了兩口煙,吐出兩個菸圈,緩緩的說道:“三爺,你不要太擔心,我估計在明天晌午之前就一定能趕上我大哥他們。”。
這丫的壞蛋爲何說得如此肯定?我一笑說道:“陳三當家的爲何如此肯定?”。
陳客淡然一笑:“我看到我大哥留下的記號了,我們今晚露宿的這個山頭已經快接近目的地了。”。
“真的?”,我喜出望外。因爲陳客這麼一說,我就知道關婷婷此刻一定還安全。還有,早接近那個目的地早完成任務也就可以早些回去見到秦素兒那個鬼丫頭。
“那還有假?三爺,這可是有財大家一起發哦!”,陳客答道。
“那是自然,自然……”,我答道。
火堆那邊忽然傳來劉二毛的叫聲:“三爺,我剛纔打到了一隻野雞,已經烤熟了,你和那位陳爺趕緊過來趁熱吃吧?”。
我答應着和陳客走了過去。快接近目的地了,我的心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預感來源於化身殭屍的陳明、黑暗中那雙綠幽幽的眼睛,還有那未知的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