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冷的月色下,我悄無聲息的上了巫山,很快的找到了陳家祠堂所在之地。
陳村陳家祠堂建築在巫山的最高處,我意料不到的是這個祠堂竟然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羣,足足有二千來個平方,精房瓦舍,畫棟雕樑,在夜幕下,就像矗立在山頭的一頭怪獸,顯得詭異猙獰。
我被震撼到了,看樣子,這陳村的陳家族人在以前一定是名門望族,祖上絕對出過當大官的先人,否則這祠堂也不可能修得如此的氣派、奢華。
我暗暗心驚!劉曉璇那個歹毒的婦人究竟會將秦素兒和田雞關押在哪間房子裡?不可造次,得小心行事。
祠堂的大門半掩半開,我悄悄地摸進大門,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從一棟偏房的走廊上傳了過來。我一驚,閃身躲在了園子裡的一顆大樹後面,凝神靜氣,大氣也不敢出。
就看到兩個中年漢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估計是在值夜班、巡邏。
果然,我猜得不錯。只聽到其中一個漢子說道:“昨夜居然有人潛入了祠堂,拿走了那個丫頭頭上的玉釵,想想真的是可怕,來無影去無蹤的,也不知是人是鬼?”。
“是啊,我差些就被嚇尿了褲子,後背現在還涼颼颼的。老子幹了一輩子綁架勒索的事,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邪門的事情。”,另一個漢子接着說道。
“我總感覺那個丫頭有點邪門,明明是人,卻沒有人體的正常溫度,身體比寒冰還要冷,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嗯,不說了,我們私下的談話如果被那個女人聽到就麻煩了,到時候別說佣金得不到,說不定還會惹下別的麻煩……那女人真毒,居然千里迢迢來綁架前夫的兒子,他孃的真毒!”。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於住口不說了,在前院探視了幾分鐘,腳步聲又吧嗒吧嗒的往偏房那個方向去了。
我再無懷疑,秦素兒和田雞確定就在這陳家祠堂裡,而且劉曉璇那個歹毒的婦人也在。因爲沈瀾鬼魂的出現並拿走了秦素兒頭上的玉釵驚動了他們,所以他們天亮之後準備轉移人質。
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動靜,見沒有任何的異常,按耐住心中的緊張,拔出藏在靴子裡的軍用匕首,如影隨形的向着剛纔兩個漢子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祠堂的後院子里居然有一座假山,我看到那兩個漢子走到假山的前面,伸出手掌,在假山石上轉了兩轉,那兩塊石頭忽然分開,露出了一道門來。
我心中大喜,想道:“原來他們把秦素兒和田雞關在山腹之中,要不是這兩個漢子帶路,實在是難以發現。”。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祠堂的前院裡有人大叫:“有人潛入了祠堂!”,“大家各就各位,千萬不要放跑了來人!”。
那兩個漢子一聽到呼喊的聲音,頓時慌了神,也顧不得踏進石室,大呼一聲就往祠堂前面的院子裡跑。
待那兩個漢子跑得遠了,我悄然從一塊亂石後閃身出來,進了石洞:“雖然不知道前院來的是何人,但我趁着他們混亂,好歹先把秦素兒和田雞救出來再說!”。
我剛跨進這個石洞,腳突然踢到了地上的兩個物體,差些摔倒。我一驚,趕緊站穩了身影。在黑暗中凝神望去,竟然發現地上躺着兩個人體,不似活人!我心中一凜,跨入洞中,朦隴中可以分辨得出躺在地上的是兩青年個男子,用腳一踢,全無反應,這兩個劫匪竟然已經氣絕多時。
此時此地,時機急迫之極,我無暇推敲,趕緊聚攏目光,往石洞裡一望,只見洞角有個瘦削的影子,蜷縮成一隅。我又驚又喜,低聲叫道:“素兒,是你麼?我來救你來了!”。
情急之中,我根本沒有顧及到石洞中此刻爲什麼只有一個身影?
那黑影忽地出聲說道:“我知道是你來啦!”,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之間,我忽然感覺手腕一緊,虎口竟給那那黑影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掌寒透徹骨,就像一塊千年寒冰!
這時候我已經看清楚了,原來並不是秦素兒,而是一個蒙面少女!
這個蒙面少女的身材體態,我從未見過!
這時她將面紗除了下來,一對眼睛在暗黝的山洞裡閃閃發光,冷冷說道:“不許動!你只要動一下我就捏碎你的腕骨!”。
那女子說着加了一把勁,竟然力大無比,痛得我冷汗直流,我強忍着纔沒有叫出聲來。
剛纔看她的身形體態輕盈,可此刻近距離面對這個女子,她的容顏實在不敢恭維,臉上竟然有一塊碗大的疤痕,奇醜之極!
我出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受人暗算。這女子這個樣子,不是專業殺手就一定不是人!
我渾身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從心底深處升了起來,在那女子的掌控之下,我竟然動彈不得!
只聽得那個女子又陰測測的說道:“說!你是不是爲了救那個丫頭和她的情郎來的?”
他奶奶的,這個不知是人還是鬼的女子竟然把田雞當成了秦素兒的情郎,也不知她究竟是何身份?我又驚又怒,冷冷笑道:“你胡說什麼,趕緊放開我!”。我暗暗運勁,手掌忽然從那少女的掌控之中滑了出來。
我迅速的後退幾米,站穩了身子,舉着手中的軍用匕首護在胸前,大聲喝道:“說,你是誰?爲什麼要暗算我?”。
那蒙面女子忽然輕笑,她不笑還好,一笑牽動了臉上的那道疤痕,顯得說不出的恐怖猙獰:“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中了毒,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心中一凜,但覺右手的腕骨出微微發癢,有一種疼痛的感覺。我在警校讀書的時候,曾經涉獵過一些關於下毒的知識,腕骨處那種麻癢麻癢的感覺的確是中了毒的跡象,知道這少女所說的不假,想必是她的指尖上有劇毒!
我剛纔只圖掙脫她的掌控,卻不留神給她抓破了皮膚。
我心頭大怒,冷笑道:“我在毒發之前,一樣可以將你殺掉,你信不信?”。
聲到人到,我雙臂交叉一剪,立刻穿到了那少女的面前,揮動着手中的匕首向着那女子當胸刺去!
那女子身如鬼魅,悠地後退了幾丈,躲開了我這致命的一擊,停下了身子。陰陰的笑道:“你想殺掉我,恐怕沒那麼容易?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是不是爲了救那兩個人來的?”。
我急於知道秦素兒和田雞的下落,只得答道:“不錯。他們往哪裡去了?”。
那少女說道:“如此說來,你和我都是來找那個女人的晦氣來的?”。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女人究竟是不是我那個歹毒的後媽劉曉璇,我急道:“快說,你到底見着他們沒有?”。
那少女卻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又何必這麼心急,這個祠堂很大,他們萬萬想不到我們會躲在這個關押人的石洞中,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咱們有的是時間說話。”。
我很無語,這個女子話語里居然有一絲嘲弄的味道,簡直就欲哭無淚!
我強忍着心中的怒氣,狠狠地問道:“你究竟有什麼話,趕緊說!”。
“人心險詐,我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我還不完全相信你說的話!”,那女子說道。
我怒道:“我不是告訴了你我是爲救人而來!也是爲了找劉曉璇那個女人晦氣來的,你還要怎麼樣?”。
那少女說道:“我們的來意不同,不過要找劉曉璇的晦氣卻是彼此一樣。好吧,咱們今日同舟共濟,你幫助我將那個女人一張臉給毀了,我就幫助你脫離險境,離開這裡,我們誰也不必謝誰。只要你答應與我聯手,我馬上給你解藥!”。
我被這個女子搞糊塗了,也弄不清楚劉曉璇跟她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處心積慮的想毀掉她的容顏?
我搞不清楚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心裡又是疑惑又是焦急,說道:“你慢說這些事情,那被關押在這石洞裡的兩個人究竟怎麼樣了?爲什麼不見了她們,卻是你在這洞中?”。
那少女竟然還笑得出來:“你這麼着急要見他們麼?不過最早也要等到今天晚上了。”。
我急道:“他們不在這祠堂裡嗎?”。
那少女答道:“今天晚上三更時分,你到梅花三弄街的十八號衚衕,就能見到他們。”。
我心頭一驚,怎麼又是梅花三弄街十八號衚衕?那可是秦素兒的老革命根據地,只是這少女怎麼知道?這少女處處套着詭異,我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少女答道:“是那丫頭與我約定的!”。
我急忙問道:“那你見着他們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少女說道:“不但見着了,他們還是我放走的。”。
我說道:“那麼,洞口的那兩個劫匪都是你殺的了?”。
那少女點了點頭,陰測測的笑道:“他們助紂爲虐,該死!只可惜我近不了劉曉璇那個女人的面前,無法毀去她的容貌!我本來想找那個丫頭和她的情郎聯手的,哪裡知道入洞殺人之後,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餓得有氣無力,對我全無用處,只好叫他們先行離開。那丫頭卻以爲我是專誠來救他們的,朝我一再感謝。我想到今後想毀去劉曉璇的容貌,說不定還得找他們幫忙,和她相約。她約我今晚十二點,在梅花三弄街十八號衚衕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