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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這個放蠱,還是覺得挺滲人的。林麗她老媽如果真會放蠱,不會對我下手吧?要不,這個林大毛今天看上去怎麼怪怪的?還有林麗,也覺得有些怪。
這麼一想,我的冷汗就出來了,衣服貼在身體上,涼颼颼的。
想起自己本身就中有情蠱之毒,我索性就放開了膽子,以玩笑的口吻問道:“林麗,你會放蠱嗎?”。
林麗答道:“我倒是不會,不過我媽應該會,對吧,阿爹?”。
林大毛回答道:“你阿媽會不會我不知道,不過,即使她會應該也從來沒有使用過。快半輩子了,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阿媽的事情……”。
我清楚林大毛說的應該是實話。
我笑着問道:“林大爺,外人傳說,你們苗女放蠱,神奇、詭異,究竟有何特點啊?”。
林大毛答道:“我們苗疆的蠱毒名稱繁多,依製作的主要成份,分爲三類,分別是情蠱、怕蠱、恨蠱。”。
情蠱、怕蠱、恨蠱?單聽這些名字就夠膽戰心驚的。不過,我最關心的是情蠱究竟是怎麼回事,開口問道:“那這三種蠱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林大毛點燃了一袋鹽,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情蠱是是我們苗族姑娘對自己喜歡而又難以得到的男人所下的一種蠱,中了情蠱的男人,往往會跟心愛的女人永遠不能肌膚相親,生不如死。怕蠱多是婆婆下給媳婦,妻子下給丈夫。爲的是讓媳婦聽婆婆的話,丈夫聽妻子的話。三種蠱藥中,數恨蠱最爲可怕。這種蠱,一般是在丈夫被別的女人搶去的情況下,妻子萬般無奈而對丈夫放的一種蠱。目的是迫使丈夫回心轉意。中了恨蠱的男人,如果不迷途知返,十有八九難逃一死。恨蠱實際上是一種慢性毒藥,在人體內潛伏期較長,一般都是半年後見效呈現中蠱症狀,長的則要兩三年纔有所反映,時間長短,主要由放蠱人決斷。我們寨子裡,早些年有個張瓦匠,在外做瓦時,與別的女人好上了,過年也不回家。他妻子知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後特別難過。有一年臘月三十,張瓦匠的妻子揹着娃兒去山外尋到了他,正撞上他與那個女人在瓦棚裡戲鬧,她很傷心,勸張瓦匠別燒瓦了,隨她回寨子裡來。張瓦匠不肯。她無奈之下,心一狠,就悄悄地在張瓦匠的酒裡下了恨蠱。臨別時,她一再暗示張瓦匠說:“有病痛就早點回寨子裡來,龍巖法師是百病包醫的郎中。”。不知張瓦匠是不懂妻子的暗示,還是死了心不願再回寨子。到第三年頭上,終於在莫名其妙的病痛折磨下死了。”。
在三種蠱毒之中,情蠱之毒竟然還不是最可怕的?是了,情蠱之毒至少不會致人死亡,而只是控制着身中情蠱之毒的男人不能與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而已。
我有些緊張,問道:“林大爺,這情蠱之毒如何才能夠解開?”。
林大毛說道:“想要解開情蠱之毒其實並不難,只需找到絕情草和鐵血粉就可以。只是,這鐵血粉在我們寨子裡已經失傳很久了。”。
關於失傳已久的鐵血粉再次從林大毛的口中說出來,我的心如掉進了冰窟。看來,我今天即使在這烏龍山上找到絕情草,找不到鐵血粉也是枉然。
我急切的追問道:“林大爺,難道你們寨子裡就再也沒有人會鐵血粉的配方或者留有鐵血粉嗎?”。
林大毛見我問得急,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想了一會兒答道:“如果我們寨子裡龍巖法師沒有的話,整個寨子裡應該就沒有人有了……”。
林大毛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估計林麗並沒有把我身中情蠱之毒的事情告訴了她阿爹。這個龍巖大法師看來還真的是神奇,整個寨子裡的人都把他奉若神明。
老天保佑,祈求龍巖大法師家裡有鐵血粉吧?
出了寨子,很快就看不到人煙了。開始還偶爾能看到收割完後殘留在地裡的玉米稈子,再過去一段路,連人活動過的痕跡都找不到了。我覺得這段路已經走了很久了,問林麗:“烏龍山究竟有多遠啊?怎麼還沒到?”。
估計林麗正在胡思亂想,竟然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快了,大約半個小時就能夠到達了。”,林大毛坐在馬車前面答道。
山間小路崎嶇難行,半個小時後,林大毛將馬車停在了烏龍山的腳下。
我和林麗跳下車來,正準備登山。林大毛將旱菸點燃,漫不經心的說道:“娃啊,你和小沈不要走得太遠,注意安全,我在車上等你們回來。”。
林麗答應了一聲帶着我開始了往山上爬。
林麗帶我走的是一條古道捷徑,平時很少有人走動。她告訴我,這絕情草生長的地方非常獨特,只有烏龍山山尖上的懸崖峭壁上才生長有,而且非常少,我們必須沿着這條古道到達山頂,纔有希望找得到。
只要有,我纔不管它生長在什麼懸崖峭壁,哪怕就是長在鬼見愁,我也要把它採下來。
進入古道,是一條泥土路,崎嶇陡峭,兩旁樹木和雜草叢生,看不見深處。剛開始走的時候並不是很難走的樣子,可一路深入,林麗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因爲她小的時候曾經跟林大毛上過一次烏龍山,那次沒有多久就到了去烏龍山山頂的正道,可現在走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感覺還是在山中繞來繞去。她遲疑了一下,停下來對我說道:“玉哥,我覺得有點不對,有可能是我記錯了路,確定要一直走這邊麼?我可保不準一定能找到通往烏龍山山頂正道的地方。”。
“沒關係,一直走吧,走到了就繼續走下去,要是找不到正道,我們就退回去。”,我考慮了一下答道。
林麗同意了我的觀點,答道:“好,怕是我自己多疑了也不一定。”。
接下來的路開始變得狹窄,跟田埂一般,兩旁的樹木和小灌木越來越密集,有些地方要扒開擋道的藤條才能通過,偶爾還有從山上流下的水形成的小溪,我們小心翼翼的踏着溪中溼滑的石頭才能走過。
一旁是陡峭險要的山壁,一旁是看不見深處的松林,而這山林深處,只有我和林麗兩個人在寂靜的走動……
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我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林麗眉頭緊緊的皺着,她穿的是一條七分褲,小腿露在外面的部分被灌木荊條劃開了好幾道口子,她用塑料袋裹住了她的腳,紅色的塑料袋在綠色的雜草和黑色的泥路中看起來很奇怪,我的衣服也被拉破了幾個小洞。
我看了看四周,什麼也望不到,到處是連綿不斷的羣山。
我和林麗停了下來,走了半天的路,口渴得要命,流了不少的汗。
這裡竟然有一口水井,很古老的樣子,很清澈的泉水不斷從泉眼涌出,溢出來,流向下邊的溪流。古井的旁邊是一顆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歪脖子大槐樹,樹上繫着不少的紅綢,看起來是一顆用來祈福的吉祥之樹。
我和林麗蹲在井邊洗起手來,我洗了一把臉,水很清涼。我起身的瞬間,神思忽然有些恍惚,感覺到那棵不知年代的老槐樹似乎竟然輕輕笑了一下。一股涼意摹地從心底升起,不會吧?肯定是又出現了幻覺……又或許是是山風吧……可此時並沒有風吹過,我使勁的盯着老槐樹又看了一會,見沒什麼異常,方纔放下心來。
我對林麗說道:“林麗,你確定這條路是可以通到去山頂的正路麼?”。
“是的,我十多年前跟阿爹走過一次,可是好像沒有走這麼久。”。林麗回答。
“那或許是太久又只走了一次記錯了吧?你那次走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笑着說道。
“也許吧?”,林麗想了想說:“不如我先去前面看看,能走的話就通知你過來,要是過不去,就退回去吧。”。
“好!”,同意了林麗的觀點。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點燃,放到嘴裡狠狠地吸了幾口,吐出一個個菸圈。
林麗望了我一眼就往前走,這次她沒有走多久,當我把煙吸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聽到她在對面山上叫我:“玉哥,你快過來,從你呆的地方往左拐,再繞過一片竹林就可以了,看來我沒記錯。”。
終於找到通往山頂的正道了,這丫的看來還真的沒有記錯。我笑了笑站起身來,按照林麗說的往左拐,經過一片竹林,可是我繞來繞去都始終走不出那片竹林。怎麼回事?剛纔林麗只走了一會兒就在喊我過去,可現在我走了快半小時了,怎麼還看不到她?
我急了,大聲喊道:“林麗,你在哪裡?我怎麼找不到你?”。
山那邊傳來林麗的回答:“玉哥,我也不知道,你等等,我馬上回來接你。”。
沒多久,確切的說,差不多一根菸的時間,林麗就找到了我,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