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驅車離開了沈家老宅,竟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有這種感覺我特別地奇怪,按道理,老宅是我的家,呆在老宅裡,應該要有回到避風的港灣一樣纔對啊,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也說不清楚。
總之,離開了那個鬼影重重的園子,我感覺渾身輕鬆多了。
說實話,我在老頭子眼中,不是一個好兒子,在自己的心目當中,不是一個好男人,喜好泡妞、泡吧,但凡跟“泡”這個字有關的我都喜歡。我也不知道,我這個不良嗜好,會不會給現在的崗位丟臉。
在老頭子的朋友眼裡,誰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情場浪子,禍害良家少女的專業戶。從讀高中開始到警校畢業,交過的女朋友我數也數不過來了。
這次,我回來的時候,老頭子也囑咐過我,如果遇到好的女孩子,那就不要像以前那樣,只抱着玩玩的心態,該考慮成家立業的事情了。
我去!看到老頭子那一本正經的摸樣,我差些就想嘔了。我草,光教訓我,自從老孃去世,你不是交女朋友交了一大堆,最後還不是找了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後媽才結婚了嗎?
當然,這想法我是不敢說出來的,如果說出來,那我肯定會被老頭子抽死。即使不抽死,老頭子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我也就沒法活了,我大手大腳用慣了的。
其實,作爲老頭子的兒子,我也不想給他臉上抹黑,讓他操心,但這還真不能怪我,因爲除了泡妞,我一無所長。
我沒有遺傳老頭子那種敢闖敢拼的精神,萬幸的是,我長了一張酷似古天樂的明星臉,還有一雙韓國明星般的長腿,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吸引妹紙的眼球。
在警校,我三天兩頭的跟美女約會,換女朋友比換手機還快,時間長了,在朋友的眼中,我就成了花心大蘿蔔。
警校的朋友圈裡,有一個叫做田伯光的同學,就是鳳凰人,因爲是老鄉的緣故,我跟他走得特別的近。這個小子雖然沒有笑傲江湖裡的那個採花大盜田伯光那麼色,但也差不了多少。只要一聊起哪個妹子如何如何的水靈,胸脯如何如何的大,兩眼就放綠光,一整夜都會有話說。我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田雞。
田雞雖然好色,但跟我的感情卻真沒得說。在警校三年,這個傢伙所有的宵夜幾乎是我全包了,我不在乎那些錢,老頭子有的是錢。
當我知道老頭子要我從深圳回鳳凰刑警隊上班那一天,我打過田雞的電話,說我回鳳凰工作來了。沒想到田雞在電話裡竟然比我答應老頭子那一刻還要高興,興奮的大叫:“哥們,你回來上班就好!做兄弟的一定不虧待你……”。
他告訴我,有一個晚上,他在酒吧裡泡吧的時候碰到一個女孩,絕對的正點,只要我一到鳳凰,就馬上介紹給我做女朋友。並且拍着胸脯向我保證,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當時我正處在不願意回老家的滿腹牢騷當中,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我草,有那麼正點嗎?你田雞交往過的女人,我可不敢碰!”。
田雞急了:“德性!我鞍前馬後的跟了你三年,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別的人我或許敢騙,你玉哥我哪敢騙你啊?”。
不管田雞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此刻我想來還真的是有點動心,這個小子不會騙我吧?如果今天到刑警隊沒事的話就去找那個傢伙敘舊。
來到刑警隊,周隊見我一拐一扭的樣子還堅持來上班,似乎很感動,當即對我說:“沈上玉同志,你有傷在身,隊裡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就在家休息,傷好了再來上班,有事我會通知你。”。
我心裡樂開了花,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連聲向他道謝。
出了刑警隊的大門,我直接將那輛半新半舊的寶馬車往老城區開。田雞跟我說過,他回家並沒有去找工作,而是幫着他老爹在照看着一個扎紙店。
田雞告訴我,在縣城開一個扎紙店,比作其他的生意好,即糊弄活人,也忽悠死人,價格開出來,沒有人會找他討價還價,如果討價還價那就顯得對死人不恭。
當時我還感慨,這小子天生做生意的料,賊精賊精的。田雞不以爲然,偷偷的跟我說,他老爹在鳳凰縣城開扎紙店已經很多年了,是方圓幾百裡最有名的陰陽師、趕屍匠、道士。哪家有什麼妖魔鬼怪纏身的麻煩事,他老爹可是手到病除,所以生意就特別的紅火。
他將他的老爹說得那麼神乎其神,雖然我也道聽途說過什麼湘西趕屍的事情,卻也嗤之以鼻,反駁他,現在這個年頭,你老爹那一套早就過時了,哪有那麼多殭屍給他趕啊?
沒想到田雞那小子一臉的得意:“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老爹不僅是趕屍匠,同時也是能夠穿行在陰陽兩界的高人,能夠幫人招魂、驅鬼……。”
我是鬼神論者,聽那小子這麼一說,不敢再反駁了,生怕會得罪神明。不過我知道,不管他老爹有多厲害,這小子卻是不學無術,只知道混吃混喝。
想到田雞,我心裡還是很溫暖的,畢竟,他是我的同窗好友,老家的第一個朋友。
我將車子停在了他家“田氏扎紙店”門口打開車門走出來的時候,那個小子睜大了一雙比湖南衛視裡那個主持人杜海濤還要小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就像看一個天外來客,半響才興奮的喊道:“我草,我的沈大公子……我的玉哥,你終於出現了……”。
田雞一副久別重逢、涕淚滂沱的摸樣確實令我感動。我走上前,擁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田雞,我們又見面了。”
田雞一把抱着我,在他的“田氏扎紙店”門口轉了幾個圈,然後將我放了下來,兩眼仔細的打量着我,叫道:“哥們,你這身皮真帥!他媽的帥呆了,找個機會借我穿一穿。嗯……我想一想,有你在我們縣城刑警隊,那以後泡吧什麼的,就要仰仗你了……我也不會受別人欺侮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保護神。”
田雞蘿莉囉唆的說了一大通,我義正言辭的告訴他:“尼瑪的,這身皮不能隨便亂借的,作爲警校畢業生你不知道嗎?還有,千萬不要以爲我就是你的保護神,犯了法照樣抓你!”。
田雞又睜大他那小小的雙眼,大吼道:“哥們,你才當警察一天吧?怎麼就這麼說話?”。
“呵呵……”看到田雞那副驚恐的表情,我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我草,開玩笑的,你就這麼認真?”。
田雞不好意的笑了起來,說道:“玉哥,走,我們去鳳凰最好的飯店吃飯去。今天我請客,算我爲你接風洗塵……”。
我使勁的聳聳肩,笑道:“你小子算了吧,今天還是我請你,怎麼樣?初來乍到,還需要你的關照呢?”。
或許我後面的這句話,田雞聽着非常的受用,那小子順着杆兒就往上爬:“玉哥啊,不是我自吹自擂,在這鳳凰縣城還真沒有我田雞辦不好的事情,黑白兩道統統買我的帳。”。
我去!這小子說他胖還真的就喘上了,我笑得直不起腰:“好了……好了,我的田雞兄弟,還黑道白道的,你真以爲你是大哥啊,你就別吹了,剛纔不是說還要我關照的麼,現在倒吹上了。”。
見我這麼一說,田雞馬上三緘其口,不做聲了。
我攬着他的腰,說道:“走,我請你吃飯去。”
田雞連店門都來不及關,上了我的寶馬車,開着車子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