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屍是什麼?”
“黑牙,泉屍是一種鬼,只是全身是透明的水構成,所以叫泉屍。”二舅解釋。
“我知道泉屍。”老張此刻插了句話,剛纔雖然害怕,但李教授安慰幾句他便消除了些恐懼。“我爸爸說過,老太爺當年看到的兩個趕車伕就是泉屍,姜家後院很多傭人都是泉屍。”
“姜家人能控制泉屍?”李教授驚訝。
“看來這姜家人真的不是善類。”我感嘆道,這世界太多不可思議了。
“幾位老哥,既然你們知道這麼多,我也就不瞞你們了,前幾天我接了趟去神農頂的活,那個人好像就姓姜。”老張說罷,又補充了句:“是個女人,年紀輕輕的,我估摸着有二十歲就不錯了。”
泰然老頭和二舅面面相覷,李教授拿過二舅手裡的地圖看了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剛纔的泉屍一定是姜家人用來對付我們的。”我推理了一下,可以說這不用推理,隨意想想也能想出來。
“恐怕是對付你。”泰然老頭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來之前我只是來幫忙的配角,一切靈異古怪與我無關,此刻我卻成了靈異古怪的針對者。
“這個姜姓女子可能就是姜家的後代,泰然,老李,我們必須要趕緊了。一旦晚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老張聽出來了事態的嚴重,發動車子說:“幾位老哥,時間不多了。我們馬上從南邊上山,你們看好地圖指好路,現在一刻都不敢耽誤!”
泰然老頭長吁了一口氣,“好。”
車子發動,我繼續抱着老黑,只是泰然老頭此刻坐在我身後,我被夾在二舅和他中間,這樣可以防止再有什麼東西襲擊我。
車子在路口拐彎,我恍惚間看到一羣泉屍向車子撲來,然後那個白色影子再次出現,將泉屍擊爲了水滴散落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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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的山谷越來越深,麪包車正在向上爬行,畢竟老張的車只是普通的麪包車,在山路上能有如此速度已經很難得了,如果換成JEEP效果會更加的好。
車走了一上午,我正在車裡睡覺,懷裡摟着老黑,不知道爲什麼老黑給我一種安全感,畢竟我也不小了,摟着二舅有些不好意。突然我覺得車子一顛,整個人都好像要飛出去似的。
“娘娘頭!”老張罵道,“這南坡的路怎麼這麼賴!怕是到不了地方這破爛金盃就該散架了。”
泰然老頭他們都沒有吭聲,保持着一貫的沉默。
我拍了拍老黑的頭,剛想繼續閉上眼睡覺,沒想到車子一拐就進了一堆樹林。
“老哥,這路對嗎?怎麼進了林子?”老張又說起話來。
“沒錯,你繼續走,過了這林子往東北走,那有條山泉,沿着山泉往上走,路如果好的話天黑前就能到。”二舅說道,同時揮了揮地圖冊。
我扭頭看了看泰然老頭,他他此刻有些睏倦,已經閉上眼了,不知道睡了沒有。我不想打攪他,一路舟車勞頓,等會兒下了車估計要好久都沒空休息。
我看了看錶,已經是下午一點了,突然我這個表還是秦伊買給我的,裡面還有日曆和指南針,當時花了很多錢呢。可是我看着看着竟然發現表裡的指南針指方向不對勁。我仔細瞅了瞅突然意識到此刻麪包車竟然向南走着,向南走應該是背離神農頂的啊!我推了推二舅,讓他看我的表裡的指南針,二舅皺了皺眉頭後拿起他的指南針,然後又掏出揹包裡備用的指南針,臉色突然慘白。
我低頭去看他的指南針,心裡咯噔一下。
二舅手裡的指南針正在逆時針方向旋轉,速度非常之快!
“停車!快停車!”二舅喊道。我見狀連忙叫醒泰然老頭,他揉揉眼也愣了,顯然他也看到那一堆指針飛轉的指南針,當然還有我的表裡的指南針此刻也轉個不停。
“這怎麼回事?”李教授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指南針出故障了,我們迷失方向了。”二舅沒擡頭,一直在修理指南針,企圖找回方向。
泰然老頭往前挪了挪,“不是指南針出故障了,下車!”
車子停在一片林子裡,或者說是森林裡,因爲四處全是高大的樹木,雖然是秋天葉子落了不少,但擡頭仍然看不到天空,陰森感迅速壓了過來。
指南針此刻平靜了下來,靜靜的指着方向,我手腕的表也恢復了正常。
衆人呼出了一口氣,虛驚一場而已。二舅呼大家回車繼續趕路時我突然發現這並不是虛驚一場。因爲我無論轉向哪兒裡,指南針都指着我的正前方!而李教授手裡的指南針也指着他的正前方,而他和我卻是背對着的!
“李教授,李教授,你看你的針和我的針。”我心裡突然莫名的恐懼起來。
李教授看了看,“沒什麼啊……怎麼會這樣?”他很快看出了問題,泰然老頭和二舅也問聲過來。
“哎呀,這到底哪兒是南啊!”老張亂道。
“是永北!”李教授突然大悟,“我看過《海內風水經》,裡面記載過神農架有一個違反了自然規律的磁場,是一隻巨龜導致的,巨龜叫永北。”
“永北?我怎麼沒聽說過。”泰然老頭小三有些疑惑,畢竟他是個活了幾千年的人,什麼事大小也該知道些。
“屈老頭,你忘了嗎?永北的記載在你家的秘本里啊!”李教授提醒二舅。
二舅也恍然大悟,“是有這麼個記載,永北本活在地極,可是不知爲何到了神農架,永北所在之處方圓百里四處皆北。”
“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找不到路了?”我問。
“老哥,咱們原路返回不就得了?等退到那啥永北的百里之外不就知道方向了。”老張提議,雖然這個建議毫無智商可言,但此刻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二舅分析起剛纔的事說:“黑牙提醒我我們往南走到指南針全部失靈就那麼一分鐘,如果退回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選擇方向了。”
老張發動車子,通過後視鏡沿着剛纔在樹葉上留下來的車痕倒車,後來乾脆一個調頭沿着車痕反方向快速行駛。
“這永北真的有這麼厲害?”我問,我只知道中學物理裡學磁場時講過這些,磁石可以改變附近的一些磁場,但是能改變上百里土地的磁場需要多少磁石?
二舅點了點頭,“秘本里說永北其實還有一個配偶,那也是隻能改變磁場的龜。”
“不會是永南吧?”我笑了笑,既然是配偶那麼大多會是如此吧,“是不是還有永東,永西?”
二舅點了點頭,果真如此。“永南應該在神農頂北方,我來回上神農頂幾次了都沒碰到,沒想到頭一次從南坡上山就碰到了永北。秘本里說永東、永西兩隻是小龜,在帝陵內部,這樣纔可以讓帝陵不受永北和永南的影響。”
說話間李教授插了句話,“屈老頭,咱們走了多久了?”
“四十多分鐘了。”二舅看了看時間不在意的說。
我倒是心裡猛地懸了起來,因爲我轉了轉手腕方向,還是受永北的影響。可是我們開始受影響到停車返回的地點最多兩分鐘的路程,就算最初倒車走的慢,這也退了四十分鐘的路程了,爲什麼還在受永北的影響?
“永北在動!”泰然老頭冷冷的說,“既然如此只有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我們異口同聲的問。我最初以爲他應該是最厲害的角色了,無論曾經是癸王,還是現在的捉鬼人身份,他在我心裡都是至高無上的力量,可是這一路我看到越來越多讓他害怕和擔心的東西。
“永北正在追我們。”泰然老頭冷冷的說。
車裡沒有譁然,只有沉默。如果永北在追我們,就算我們總最快速度也逃不出永北的掌心,它神秘的存在着我們的周圍,這大地似乎就是它的手掌,彷彿只要它一握手掌我們就連同這輛破金盃麪包一同都死去。
此刻我真希望二舅的秘本里能有記載着如何破解永北陣法的法術,可是我知道這個想法幾乎可以用荒謬來形容,如果有的話我們也不至於用後退這種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