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波濤拉着妹妹的手,來到當時接診的大夫的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應答之後,推門進入,一個年約60歲左右的中老年大夫坐在辦公桌前,戴着眼鏡正在低頭寫着什麼。
我們走到他面前,洪波濤坐了下來,老大夫擡起頭,看了看我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說完低頭繼續寫着。“我妹妹,她……”
“她還需要休息,她這樣下來走動對她的身體,特別是大腦有很大的損傷。”“不是……我妹妹她……好了。”老大夫似乎耳背一般放下筆擡起頭來看着洪波濤,說:“你說什麼?”“我妹妹的病……好了。”洪波濤有些怯怯的說。
老大夫摘下眼鏡,看了看洪波濤,洪波濤也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老大夫莫名的差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他結結巴巴的說:“這不可能,昨天來的時候確實是腦震盪,而且是強力腦震盪,核磁共振都做了,沒有問題!不可能這麼快就好了!”
“是啊……”洪波濤也是結結巴巴的說:“我當時也聽您說,要一個月左右,雖然那個磁共振我看不懂,但是就算不用一個月,我覺得至少也得十天八日的,可是……她……現在……真的好了。”老大夫重新戴好眼鏡,站起來走到洪波濤的身邊,他反手從桌子上拿過手電筒打開,一隻手掰着洪波濤的眼睛,用微黃色的光照射着她的眼睛,老大夫嘴裡發出驚疑之聲。
片刻,他將手電筒放回桌子原來的位置,雙手背在後面走回座位,並沒有坐下,而是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喂?放射科嗎?我腦顱老李,現在磁共振和CT我要用一下,插個號,對對對,很急,這事兒很急,好,我馬上下去。”掛斷電話,他走到我們面前,對我們三個人說:“走,-2層,放射科,我到底看看是爲什麼。”說完便走出了辦公室。來到-2層,也沒有登記,也沒有掛號開單子,直接從衆病號面前堂而皇之的走進了檢查室,經過一番細緻的檢查,得出的結論是:腦震盪康復。
老李大夫拿着報告單牙都快咬碎了,這個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在他從醫幾十年的經驗中,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我跟洪波濤卻是高興異常,也顧不上老李大夫到底如何驚訝,想不明白。將他甩在身後,三個人便勾肩搭背返回了普外科病房。
劉林新坐在自己的屋子裡玩着手機,右手的紗布已經重新換好,見我們進來,白了我們一眼,繼續低頭玩兒手機。洪波濤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笑着
說:“大聖,謝謝你剛纔出手相救。”她說着衝我們使了個眼色,努了努嘴,我們倆也走到劉林新身前,深鞠一躬大聲說:“感謝大聖救命之恩!”
他瞥了一眼我們,緩緩的說:“免禮!”說完繼續看着手機。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劉林新面前,彎着腰,雙肘靠膝,擡頭看着他,他目光想想擡起,看着我的眼睛問:“怎麼了?”
“昨天,我們的的辦公室遭劫了。”我說。劉林新把手機扔到牀上,握着纏滿繃帶的手說:“誰幹的?”“不知道。”“丟了什麼?”“一份資料。”我低下頭,看着地面。嘆氣道。
“你別我問一句說一句,你就直接說怎麼回事兒!”他焦躁的大聲說道。
“昨天葉火林給我一份死亡人員詳細信息,絕大多數的人是行乞者或者流浪者,然而,部分人卻是家庭主婦或者工薪階層,甚至是學生。那是他們的詳細資料。”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病房樓下的花園,繼續說:“然而那份資料被偷走了,並且……”我轉頭望向劉林新“並且將電腦系統中的資料完全刪除。”
他瞪着眼睛,張着嘴,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信息,過了幾秒鐘,他咳嗽了一聲,緩過神來,問道:“沒有去勘查現場嗎?那裡可是警察局啊!”“沒有,葉火林說沒有貴重物品失竊,不足以興師動衆。”“這個白癡!”劉林新罵了一句,站起身,說道:“咱們回去看看。不好意思各位,去外面等一下,我換衣服。”
我們被他趕出房間,洪波濤說:“我也回房換身衣服,跟你們一起。”洪波濤堅決不允許,拉着妹妹的手說:“我說,你剛好,就不用去了。”“沒事的,哥哥,放心,我現在沒有任何問題了,你看。”說着,洪波濤甩開哥哥的手,蹦跳着向自己的房間跑去。劉林新換好衣服從屋裡出來,站在我們面前,我擡眼望着他,有些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瑜瑜病好了?”
“我不知道啊。”他狐疑的看着我。“那你怎麼跟她出去吃早餐了?”“她今天早上突然來到我的房間,說她餓了,要出去吃點兒東西,我以爲她的傷不是很重,就跟她出去吃飯咯?怎麼了?”
“她嚴重腦震盪,你覺得應該多久會好?”
“嚴重……腦震盪?!那不得一個多月纔能有所好轉!怎麼會……”顯然他也不相信洪波濤會這麼快的便會康復。
洪波濤換上一身淡綠色的連衣裙,腳上踩着一雙三釐米的黃色小高跟,把一頭長髮都束到了腦後,紮了一個青色蝴蝶結,緩緩地走向這邊。
我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甚至她走到我們身邊時,我的眼神依舊停留在她的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洪波濤有些看不下去了,用
胳膊肘頂了一下我的側肋,我這才緩過神來,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我們四人乘出租車回到市局旁邊的辦公樓,當踏進大門的一刻,我們便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從樓梯走到二樓之後,狀況更加明瞭。
警察攢動,正在勘察失竊現場,葉火林站在門口,正在與偵查員交談着。我們走到他的身邊,看着屋裡一片忙碌的景象,我問他:“發現什麼了嗎?”
葉火林撓了撓頭,嘆了口氣說:“什麼都沒有發現,我讓他們再仔細的找線索。”
“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嗎?”劉林新疑惑地問着。“一點兒也沒有。”葉火林看向我們,有些焦躁的說:“這裡沒有監控系統,按照小夏的描述,當時這個門是上鎖的,開門後,窗戶是打開的,沒錯吧。”
“對,確實是這樣。”我說“我們調查了門把手,沒有陌生人的指紋,並且沒有擦拭過的痕跡,屋裡沒有任何陌生人的腳印。如果犯人從窗戶進入,那麼牆上應該有蹬踏的痕跡,但是旁邊的所有牆壁上完全沒有任何印記。如果犯人從窗戶逃走的話,那麼地上應該有下落時的痕跡,或者翻滾的痕跡,但是,地上沒有任何下落之後的痕跡,也就是說,對方是飄着進來,又飄着出去了。”他點上一根菸,猛烈的抽了一口。
“飄着進來……飄着出去……”洪波濤小聲的囁嚅着。“幽……幽靈……。嗎?!”洪波濤喃喃的說。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幽靈!他們肯定用了什麼手段!”劉林新喊道。
“我回來的時候王大爺不在,大門沒有上鎖,對方可以完全從大門自由地進出。”我說。
“那他們鎖上門,打開窗戶就沒有意義了。”葉火林抽着煙說。“迷惑我們。”
“我問過王大爺了。”葉火林轉過頭對看着我說“他說,在你回來的時候他出去買了一包煙,就在對面馬路的超市,正好碰見剛剛出來的周叔,就聊了一會兒天兒,他說,周叔最近很憔悴,女兒的事情讓他更蒼老了。然後他突然接到家裡的電話說老伴突發心絞痛住進醫院,他也沒來得及鎖門,就趕回了家。”
他頓了頓接着說:“最後是周叔回來鎖上了大門,他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回家了。”“你連周叔也調查了?”我們衆人都很驚訝。
“不是調查,只是詢問了一下,看他有沒有什麼發現。”葉火林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而且,”他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着我們,壓低聲音緩緩的說:“這周圍所有的監控我都讓人查過了,沒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的出現,也就是說,罪犯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而且是飄進來,又飄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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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