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把這個魔鬼化身成爲員工的周聖通和我們一起去吃飯,以便爭取他爲我們所用,以其實現隊長交給我掃任務,雖然我對這個方面的信心不大,但我必須去努力的實踐,只有多幹,少說廢話或許孝有可能成功,否則的話如果一味的坐等空談、久拖不決,一切能辦與不能辦的事情就會變成一坨臭屁了。長此以往他走過去扶着她肩膀在她勁上親了一口,然後說,“錢都交給你了,想吃什麼你儘管吃。”
爲了達到這個魔鬼化成的周聖通爲我所用,我把自己心愛的女友也大方的讓給了那個惡魔。她轉過臉在他耳畔小聲說,“請吃跟自己吃不一樣。”說完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掙開他的手轉身幫他去拿洗澡的衣服。
一會兒她把衣服拿好交到他手上。他很幸福地看了看她,朝天打了個響指,拿着衣服走進衛生間。她看着他把衛生間的門關好,然後坐下來拿着從上海北帶回來的服裝雜誌仔細地研究。從衛生間出來後他又陪着她看了一會兒雜誌,面對面地討論了一通,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才相擁着走進臥室。
週六大家回來得都比較早,開完周總結會後就下班了,時間纔剛過和
我剛要推辭,Alice又說話了,“對不起,我有事要忙,你不要再說這些陳辭濫調了,OK?”“OK。”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微笑着和她一起走進電梯。Dick喊着Alice從後面追跑過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跨進電梯,門就合上了。Alice聳聳肩,攤開雙手同我做了個鬼臉。
電梯裡並不止他們兩個人,我有點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誠摯地說,“Dick這個人不錯,直率,有熱情。”Alice點點頭說,“太率性,還不成熟。”我又笑,說Frank很成熟。Alice瞪了他一眼,聲音提高一級,“Did,你什麼意思,怕我嫁不掉嗎?”我笑着否認,說着話電梯就到了底層。
我痛苦地走出了電梯,走出電梯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談論着公司裡的一些人事,不知不覺又說到Derek。我藉機詢問她知不知道Derek住在哪裡,說一起去看看他。Alice搖搖頭說你打電話問一下就知道了,我慚愧地笑了笑就打電話給Derek問清他的住址。
Derek窩居在南園路傍邊一個村子裡一棟出租屋的二樓,與我剛搬到市內住時差不多,兩房一廳的房子住了兩家人。Derek住的那一間不是很大,通光條件稍差,也許是下午的緣故,房間裡顯得比較陰暗。空氣也不好,Alice從進門的那一刻一隻手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口鼻。
Derek的女朋友已經起來了,有氣無力地坐在牀沿,擡起失神的眼睛無力地招呼他們。她的頭髮有點亂,皮包骨頭的樣子讓整個人看上去象風裡的燈草,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我客氣地點頭,對Derek的處境深表同情。
對於他
們的到來Derek受寵若驚,手腳無措地想招呼他們坐卻又挪不開地方。只好開了燈,把他們讓到廳裡,從屋裡拿了兩把小凳出來。廳裡除了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外靠牆還有一張摺疊起來的鐵絲牀。對於這種環境我是深有理會的,看了Derek一眼,好心地詢問他爲什麼不把女朋友送回老家,畢竟老家的空氣好一點,打針吃藥花銷也小一點。
Derek太息一聲,轉身把房門關好,壓低聲音說:“送回去花銷是小一點,但農村的醫療條件沒城裡的好,再說她到了這個程度,可以說是病入膏肓,我不在身邊也許會走得更快,能夠多陪她一天我就多陪她一天。”
Alice插言說,“但是你要上班啊,誰照顧你女朋友?”
Derek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的笑,“當然是她媽媽,剛出去買菜了。”說着看了看靠牆的小鐵絲牀,自責道,“都是我不行,如果我有能力賺大把的錢帶着她到廣洲上海各大醫院去也許早就好了,再不行出國,哪有治不好的病。你們也知道我這兩個月業績不好,沒什麼收入,沒辦法,過幾天請假把她們送回去。”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後來連頭也低下去了,用手捂着臉,也許在流淚吧。
Alice也用手擦眼睛。我沉沉地嘆息一聲,想安慰他又不知從何說起。正如托爾斯泰所說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他伸出一隻手在Derek的後背上拍了拍,除此之外他也愛莫能助。
一會兒Derek重新擡起頭,浩然而嘆,“很多人滿懷希望來到上海,期望實現自己的夢想,在上海擁有一套房子,一個家,從而不斷地努力,奮發向上,許多年之後很多人還是剛來時的自己,什麼也沒有改變,夢想依然遙遙無期,青春卻已經遠去了,故鄉就象一個夢,漸行漸遠變得那麼陌生!這樣的夢想在老家故鄉其實很容易擁有的。”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着的房門繼續小聲說,“我以後也許不再來上海了,堅持了這麼多年終於堅持不下去了!”
他的話也觸動了我的心絃。其實每個人的夢想都很簡單,簡單到只不過是一套房子,一個家,然而就這簡單不過的夢想許多人即使付出千百倍的努也不一定能實現。Derek,以及自己,還有千千萬萬背井離鄉來上海尋夢的人不也是這樣想的嗎?可是拼搏了多年之後夢想還那麼遙遠,對許多人來說回到故鄉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後一個選擇。他內心感到堵得慌,但他不想認輸,拍了拍Derek的肩安慰說,“不要這麼悲觀,對於失敗你只要不認輸它就不會成爲定局。”
“也許吧!”Derek戚然笑了笑,其實他還是八十年代的,也許是與他女朋友疾病作鬥爭的緣故,看上去比我大了許多。
再坐一會我準備離開,同時拿出三百元錢給Derek,Alice也給了兩百。Derek感激淋涕地送
他們下樓。出了村時間還早,我也沒心情逛了,對Alice說,“你回去吧,我要去接我女朋友。”Alice還在爲Derek難過,見我這樣說,愀然不樂,茫茫然看着他轉身離去,在街上呆呆地發了一會怔,悻然而去。
我步行到女人世界,文靜也快下班了,正在收拾東西,見了他莞爾一笑,問他怎麼這麼快就下班。他靠近她,小聲說,“想你啊,就早點遛了。”因爲是在店鋪他也不敢放肆,說完就微笑看着她。兩人說着笑,等到下班時手牽着手趕向站臺。
第二天上午他們去爬筆架山,在筆架山公園玩了一天,天黑時纔回家,帶着一身的疲倦與愜意。
吃過晚飯兩人又去公園散了一會步,我突然說想辭職,文靜嚇了一跳問他幹得好好的爲什麼辭職。他笑了笑說正因爲幹得好好的纔要辭職自己幹,如果幹得不好我還必須好好幹呢。
她還是有點擔心,“辦公司要很多錢啊,你哪來這麼多錢?”
他不以爲然,抿了抿嘴說,“在上海做生意要不了多少錢,請人註冊個執照就可以了,一張桌子一條電話線就可以辦公,在上海很多公司剛開始僅僅只有個名字,其它什麼都沒有。”
見他成竹在胸,她也信以爲真,想不出反對他的理由,笑着說,“我精神上支持你,不過你成功了不要忘了我。”
他也笑,“哪能呢,象你這麼好的女朋友打着燈籠都尋不到呢,美麗大方,溫柔賢淑,而且善解人意。”說着說着就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她含情脈脈地看着他,“不是說男人有錢都變壞嗎?如果真是這樣我情願你沒有錢。”
“那要看什麼人羅,不是所有的男人有錢就變壞的,象我這麼老實,賺了錢也不知怎麼花,根本不是個花心的男人。再說吧,花心的男人好比一個貪玩的孩子,無論他跑多遠,玩多久,女人只要不斷了他回家的路,總有一天他會回家的。”說到這裡他故意涎着臉對她,“也就是說只要你不斷了我回家的路,在外面累了,倦了,我會回來的。”
她狠狠地在他手上揪了一下,“你還不壞,簡直壞透了頂。”
他忍不住“哎喲”了一聲,把她攬在懷裡,深情地說,“我捨得放棄你嗎?”調笑了一會他又說,“如果我繼續幫人做事我身上的債永遠也還不清,離朱建湘,劉國韋他們也會越來越遠,上海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說到後來他彷彿下定了決心一樣。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然後兩人又繼續散了一會步纔回去。
週一上班開早會時,頭Susan面無表情地宣佈了公司裡的一個決定,解僱了Derek,理由很充足,Derek與客戶交往時從中鯨吞了一部分公司返還給客人的回扣。Derek瞠然木立,很快又回過神來,默然接受了公司的決定,站起來黯然離開了會議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