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海體驗着的打工生涯中後來又認識了一春紅。
王春紅比吳櫻花高一些,雖然臉蛋沒吳櫻花那麼美,但身材窈窕,長長的捲髮染成金黃色,走在街上遠遠望去還以爲是個洋貨。她是吳櫻花的朋
友,認識她時我在207路公車上保護吳櫻花一段時間了。
我一直在琢磨着吳櫻花,暗示過想要和她建立一種特殊的關係。吳櫻花是何等冰雪聰明的人,儘管我說得很含蓄委婉她還是清楚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沒有拒絕他,只是下次他請她在東成盛電器城吃酸辣粉時身邊多了一個美女,那就是王春紅。
吳櫻花笑盈盈地對我說幫他介紹個女朋友,然後就把王春紅介紹給他認識。我也沒說什麼,感激之餘就把心思轉移到王春紅身上。也許吳櫻花真
的不適合自己,美麗的女人都是要錢養的,自己的條件還真養不起吳櫻花這樣的女人。其實王春紅他也養不起,只是一個人孤身在外感到太寂寞,精
神與生活中都需要一個伴侶,但我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精神上給他鼓勵與安慰的女友,他究竟要如何選擇,這倒難爲了他。
那以後我和王春紅一起吃過幾次飯也有過一些交流,兩人在一起還算默契,是那種有話說的。但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他們之間隔了一點什麼似
的,看不到摸不透。
王春紅原先是做安利直銷的,後來改行在在東成盛電器城做美容,每天下班也很晚。有一天晚上我下班擡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很明亮,在上海要看
到這麼皎潔的月亮真是不容易,他突然來了興致打電話約王春紅出來玩。王春紅漫不經心地問他想去哪裡玩,我心情正好,在電話裡唱了句城裡的月
光把夢照亮,請溫暖我心房,就說到中心公園去看月亮。王春紅懨懨地回他,晚上坐草地容易感冒。她的話讓我感到很鬱悶,不想來就不來,說什麼
坐草地生病。“他什麼了,”他輕輕地罵了一句,在心裡徹底否定了王春紅。
中心公園是去不成了,他只好坐上夜班的車往回趕,到外灘下車時他突然覺得很有必要去找吳櫻花說事,以解決自己思想領域的困惑。
吳櫻花那時候還沒有睡,看臉色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她見到我有點詫異,遲疑了一下還是讓他進屋了,然後就問他什麼事。我把邀王春紅賞月的
事說了一遍,裝腔作勢埋怨吳櫻花介紹的女朋友不理會人情,不懂得生活情趣。吳櫻花朝着我怪異地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吳櫻花勉強地笑了笑,有點不相信地看他。他業已感覺到她情緒不好,就不再抱怨了,詢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要不要自己幫忙,吳櫻花搖
了搖頭。爾後兩人就沉默了。
後來還是吳櫻花先開口詢問他工作情況。說到工作我又春風滿面,告訴她白天去賽格科技園一家電子公司收件時發現那裡正招業務,自己去面試
了一下,剛開始老闆嫌他學歷低,後來聽說他做快遞收集了許多客戶資料就答應讓他去試試,說
好了下個星期就上班。
一個新人也跟着說什麼太好了,吳櫻花也替他高興,問他離開快遞公司工資拿不拿得到。他隨手打了個響指說:“顧不了那麼多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在他的
感染下吳櫻花的心情也漸漸地好了起了,兩人越說越投機,後來竟陰差陽錯地捱到一快。
我再看了她一眼,心就浮了起來。吳櫻花似乎沒有發覺他的異樣,依然聚精會神地聽他描繪着自己遠大前程。他說得天花亂墜,聽得吳櫻花如癡
如醉。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抓緊她的手,她也沒有拒絕。這下深埋在心底曾經對她的思念與渴慕變成一股濃濃的焰火,他不失時機地和她套近乎。吳櫻
讓開他,紅着臉要他不要這樣。
他呆了呆,那種委屈得想放棄的念頭閃過他腦海,很快又被另一個大膽的想法蓋住了。衝動讓他倔強地再次伸手緊緊地抱住她。吳櫻花在自己的
內心裡使勁地掙扎,於是他也雙手箍得越緊。
後來她心靈不再掙扎半推半就地依了他。他低頭看向她,輕輕地捂着她的手,一具光潔誘人的身體展露在他眼前,完美,耀眼。他驚喜得肌肉都
有點發抖,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以至他剛想到那去還沒有找到路整個人就像抽空了一樣全身顫抖一下,快速,激烈的思緒啃噬。他感到很愜意同時
也感到很慚愧,紅着臉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滿臉緋紅,輕輕地問,“你不會是第一次和女友約會吧?”他慚愧地點了點頭,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會是真的,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他再次點
了點頭。她紅着臉安慰他,“慢慢來吧。”她的聲音溫柔細膩,像一陣涼風拂過他躁熱的後背,緊繃的肌肉放鬆了不少,內心也坦然了許多。
她伸手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並輕輕地運送。她的手掌溫暖而潮溼,像母親喚醒熟睡的嬰兒一樣不著痕跡讓他再次把精神打起來了。她握住它像
牽引一個迷途的孩子一樣把它帶到自己的家門,這次他很容易進去了。
事後他緊緊地擁着她信誓旦旦地說要對她負責,讓她找到一分理想的工作。她淡淡的表情那麼平靜,那麼釋然,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她,她明明含情脈脈地躺在自己的身邊,爲什麼好像什麼事都一會發生一樣呢。
她再次輕輕地笑了笑:“不要這樣看我,我是自願的。”然後開始坐起來,並說:“你也該回去了。”
他惘然,依依不捨地說還想和她談談,信誓旦旦說可以讓她幸福。
她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漣漪般淡定輕盈。“我知道,”還是催他走。
他惶惑卻又莫可奈何,只好起身和她告別,他戀戀不捨地走出門,又說你不會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吧。
“不會的,”她輕輕地關上門。
站在門外的我沉默了一會,手舉了兩次還是放下了,帶着滿腔的疑惑與依戀往回走。
第二天早晨我在外灘小學
沙元浦公交站等了好久也沒見到吳櫻花來乘車。後來他覺得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就一個人擠上207公交車。
上午我利用收發件的空隙不停地給吳櫻花發信息,她一條都沒有回。中午休息時他抽空到女人世界去找她。她的同事告訴他吳櫻花已經辭職了,
他的心沉了下來,默默地走出女人世界。他不知道她爲什麼辭職,整個下午都沒心思幹活,捱到下班的時候他衝也似地跑向站臺,擠207回到外灘。
下車後他匆匆趕到吳櫻花住的地方,房門緊鎖屋裡也沒有開燈。“去哪了呢,這麼晚還沒回來?”他滿腹心思地在她門外徘徊,打她電話也沒人
接。
再過了兩小時她還是沒有回來,後來與她同樓的人告訴她吳櫻花白天搬走了。他的心一痛,差點流淚了。好一會他才讓自己起伏的心平靜下來,
悲傷地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門轉身往回走。
村口有一家店裡的音響正放着被人遺忘了很久的《離別的車站》,聽着那悽愴吶喊,想起與吳櫻花一起擠車的快樂時光,他眼前終於一片模糊,
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花停下來擦擦眼睛。
我如願以償進了東城盛昌電子有限公司做業務,這多少填補了吳櫻花消失後在他心靈留下的空白。但他還是想念她,每天下班後回到外灘總情不
自禁地到她曾經住過的樓下徘徊,仰望從那屋子裡透出來的燈光。
其實那屋裡住的早已不是吳櫻花了,那燈光也與他毫不相干。但他就是忍不住,在心靈深處總盼望着有什麼奇蹟發生似的。吳櫻花搬走後的第二
天他就去問過房東希望租下吳櫻花住過的房間,不過房東告訴他吳櫻花走的當天下午房子就被另一個也是在東成盛電器城上班的年青女人租了。
他只能每天晚上到她住過的樓下仰望,起初在村裡巡邏的保安以爲他是小偷對他進行盤問。後來村子裡的幾個保安都知道他爲什麼徘徊,覺得不
可理喻,都笑他花癡。笑歸笑,他一如既往每天晚上都要抽個時間到那樓下躑躅,沒有人理解從那窗子裡透露的燈光是如何溫暖他孤單寂寞的心。
一天晚上他又在那樓下彳亍,一個保安過來告訴他那棟樓對面的樓上空了一套房子,建議他去租下來。他萬般感激地謝過保安,就去找另一棟樓
的房東。
有一天,我陪同一個客戶喝酒醉了,就是偷偷的跑到春紅的住處,不經意的一看,她換下衣服之後,帶上了一套魔鬼的面具,猙獰恐怖的很,滿面的獠牙,還有眼睛也只有一隻,整個人也變成了可怕的青綠色彩,其缺陷還遠遠的不止這,她的鼻子不知道爲何長在脖子上,我長大後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女鬼,不行我得向自己的教授請教了。她好似是看到我了一樣,朝着我站立的地方吹了一口氣,還在咬牙切齒的說着一些我無法聽懂內容的話語,那股臭氣吹向我之後,我差不多三天都不想吃飯了。我怕真的被她發現,就在她一轉身的當兒,悄悄地跑回了自己的出租房居住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