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給我解圍,下令道:“先去樹下躲雨吧。”
我們也是沒辦法,纔到大榕樹下避雨,我明知道那裡不是個好地方,可總不能讓大夥冒着大雨前行吧。
眼前天色陰霾得厲害,四周昏昏沉沉,樹下雨水不時漏下,滴在我們身上。
我敲敲黑匣子,讓張大全出來,等他出來後,讓他把楚力也叫來,等下這裡要是有什麼東西,他倆好方便溝通。
不過所幸的是,他倆出來後,這裡都沒有鬼魂出來,等雨在天色入黑時才停,我們附近沒有乾柴生火,只能繼續趕路。
雨後,星月都被黑雲遮蔽,路很黑,加上路滑不好走,路上馬蹄走得慢。
剛開始的時候,我和藍玉本來是同騎一匹馬的,可想到兩個人的那麼重,馬兒可能會很吃力,先前他是生魂,所以馬兒應該沒多大負擔,若是真兩個人同騎一匹,我感覺馬兒好可憐。
來的時候,趕得身心疲憊,回去的時候,我們倒是輕鬆悠哉。
夜越來越涼,加上衣服被雨淋溼,身體感覺有些發冷,我給藍玉說了聲,他就讓大夥找個地方歇下來,這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乾柴升個火。
下馬後,藍玉保護我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讓我換掉溼衣服,哪知衣服剛脫剩下肚兜時,從地底下鑽出只男野鬼,笑得一臉猥瑣地伸手捉住我腳祼,把我嚇得失聲驚叫往藍玉懷裡鑽去。
“怎麼了?”藍玉看不到,見我被嚇成這樣,一手把我護住的同時,另手抽出長劍保護我,警惕盯着我身後漆黑的四周。
因爲藍玉身上的煞氣,那隻男野鬼沒敢過來。
“有有有隻色鬼捉我的腳……”我雖學道懂驅邪,可是正換着衣服,被看光光還是很丟臉的事情。
“……別怕。”藍玉迴應我的時候,話語有些遲疑,大概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嗯……”我剛被那一下嚇着,心臟現在怦怦跳得厲害,可等我回過誰來時,背上肌膚上感覺到藍玉粗糙的大手正覆在上面,熱呼呼的,霎時間身體似被點燃了,膝蓋微微犯軟,好怕會跪到地上,兩手無力抓緊他衣襟,不知所措。
靜了小會後,藍玉聲音沙啞地在我頭頂上響起:“吉祥……先把衣裳穿上,等下着冷生病就不好了。”說完移開覆在我背上的熱掌。
“嗯……好……”我聲音出口時,才驚覺變得很是奇怪,氣若游絲的……彷彿出賣了我的內心真實反應,因爲太羞澀,所以我轉身的匆匆走回遮蔽的地方,把衣裳撿起來穿戴好,溼的衣服收拾了下,跟他匯合,氣氛裡總覺得還有着剛纔的曖昧,是他伸手拉着我走回去的。
回到歇腳的地方,一個大火堆已升起,等火旺起來的時候,順手打獵到的野味也清理乾淨,就上架燒烤,有竈事兵負責上佐料,其他人的溼衣服烘一烘很快就幹了。
野味烤好後,大夥讓藍玉先選,藍玉側是看向我,體貼地柔聲問我:“吉祥,想吃野兔還是野雞?”除這兩樣外,還有兩條蛇和田鼠,但我覺得太瘮人,通常姑娘家是肯定不會吃的,所以藍玉也沒問我。
“野雞。”我自己也是獵奇不來那種肉。
“嗯。”藍玉應了聲,拿出把鋒利的匕首,給我切好只大雞腿過來:“小心燙嘴。”
我點頭,小心接過,是有點燙手,不過烤得很香,雞皮上油亮脆香,咬上一口,野雞肉的鮮美混着香料在嘴裡咀嚼,好吃得讓我停不下口,這竈事兵的廚藝真好。
大夥這時突然起轟說:
“藍大人對夫人真好。”
“等以後我也要找個像夫人這樣的姑娘做媳婦。”
“你小子想得可真美。”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心裡卻很高興。
吃烤肉哪少得了燒酒,看着大夥圍在篝火邊大口肉大碗酒的畫面,這不就是江湖人生麼。
看着,我心裡忍不住幻想,在藍玉完成大義之後,我們一起攜手浪跡天涯,逍遙度日,可是那一天,要什麼時候才能到來?
要休息的時候,大夥到附近的野蕉樹那砍了好些葉子回來墊鋪,挺大一張,兩張就足夠我和藍玉用了,他坐在旁邊示意我躺下,枕在他大腿上休息,可是這麼多人,我怪不好意思的,他卻說沒關係,反正大夥都管我是他的夫人了。
藍玉整整一夜沒睡,坐在那裡讓我枕睡到天亮,因爲這事,啓程的時候,不得不跟他共騎一匹馬,他在我身後,頭枕在我肩膀上,閉目養神,這讓我心兒小鹿得厲害,他鼻息薄噴向我臉龐,惹得紅了我的臉,滾滾燙意。
路不算趕,第十天的中午回到了原來的出發營地。
剛下馬,身後大老遠就聽到寶香大喊我:“小姐,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等我回過身去的時候,小丫頭已衝到我眼跟前,兩眼淚汪汪的,像是被丟棄的小可憐一樣。
我伸手摸摸她腦袋瓜,安慰說:“抱歉抱歉,事情太急,我纔不得不走得匆匆。”
藍玉這時走到我身後說:“吉祥,我有點事要去議事帳,你先回帳休息,我晚點回去陪你。”
“好。”我點頭應了聲。
在我話末,寶香擡起袖子輕抹了抹眼角,旋即笑開說:“藍大人,放心把小姐交寶香照顧吧。”
之後我就跟寶香依依不捨地先回了帳篷。
才進帳,寶香就無奈地嗔了句我:“小姐,纔要你跟藍大人分開一會會,你就這麼捨不得了啊,說說你這次按捺不住連夜出發去幷州到底是什麼急事?”
“秘密,暫時不能給你說,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我怕是營裡隔牆有耳,說不定細作就在這裡。
元軍有心安排自然不可能只安插一個細作,先前是張媽,以爲張媽之後就清理乾淨了,可幷州的事,讓我們防不勝防。
剩下的細作到底還有幾個,但願別是我身邊熟悉的人,也千萬別是我信任的人,因爲我害怕被背叛。
就像張媽看起來明明挺好的一位長輩,可到頭來,是萬萬沒想到啊,人心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