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真人聞聲問起了我是否有燒奇怪的紙,或是在屋裡上香,我聞聲故作沉思了會,給他說:“好像有。”
跟着他就嚇唬我說在屋裡上香和撿奇怪的紙來燒會招陰,他這是把我看成多沒腦子的人?
好吧,既然他要玩,那我奉陪到底,轉身皺眉問寶香和夏葵,用眼神給她倆做了個暗示:“你倆有撿過什麼紙回來燒嗎?”
兩個丫頭很機靈,露出一臉困惑:“啊……油紙算奇怪的紙嗎?我在廚房裡取過一些回來升火……”
我故作恍然大悟:“道長一言驚醒夢中人吶~!下次我會讓她兩仔細檢查油紙的。”
“……”太白真人頓時語塞,跟三個徒弟相互看了幾眼,像在用眼神交流些什麼。
“既然你們有燒奇怪的紙,便容貧道上樓替小姐驅驅邪。”太白真人這話不難聽出來,打算硬闖。
“不用不用,炭爐在這,還請道長幫我把邪氣驅除乾淨。”我不知張大全準備好沒有,睹了眼擺中央的炭爐。
太白真人順着我的指的方向看了眼,不再理會打算直闖我二層閨房。
“道長,這裡可是慕容府,可別太過份了!你夜闖我家小姐閨閣有何居心?”寶香見狀立即把樓梯口擋住。
哪知太白真的兩個弟子上去就把寶香拽開推到樓梯後,囂張道:“我們當然知道這是慕容府,呵,有大夫人撐腰,你一個庶出失寵的小姐,能奈我們如何?就是今晚在這嘿嘿嘿……”說着他們露出猥瑣的笑臉,向寶香逼近,嚇得小丫頭臉色蒼白,渾身哆嗦衝我看來。
“小姐——小姐……”她在向我呼救。
夏葵繞到我身後,突然拎起把凳子,往那兩個逼近寶香的人渣走去,還沒砸中就被太白真人上前一步把她用力推向一邊,跟着背脊重重地撞到一邊的門板上,當即痛得她皺起了小臉。
“你們這個好大膽子!就算我是庶出,我照樣是慕容府的四小姐,今晚在我這犯事,就別想平安離開!”我這話說得有些逞強,但我還是打算賭了把,張大全真的可靠吧?
想問衝閣樓揚聲喚了聲:“姓張的,你到底好了沒?”
“嘿嘿嘿~小姐,時辰剛剛好,要知道一下子找那麼鬼魂過來,可不容易。”張大全狗腿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跟着身影漸漸清晰於我身旁。
在他話落後,忽然閣樓門窗被外頭的寒風用力吹開,熄滅了屋裡的所有燈籠,剩下中央的炭爐一點點火光。
跟着張大全不知往太白真人他們的臉做了什麼,幾息間後,屋裡亮起了密密麻麻的鬼火,幽暗的青光,被寒風吹得晃來晃去,等我注意看門窗外時,頭皮不禁犯起陣陣麻厚。
如張大全剛所言,他找了很多鬼魂過來,但它們並沒有進來,只是飄在閣樓外往屋裡看,彷彿下一秒它們就會殺進來,索人命。
回頭看看太白真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他帶來的三個弟子如今已是嚇綠了臉,喉嚨裡發出本性對恐懼的哆嗦聲:“鬼……好多鬼……師父……快想想辦法……”有兩個腿軟還尿了褲子。
嘖!真髒——這裡可是我的閨閣!
張大全這死鬼,好歹先讓這幾個臭道士出去啊,現在被他們尿了我的地板,真是晦氣!
剛在心裡罵完他,他就得色地飄在我身邊諂媚說:“小姐,看我多厲害,把他們都嚇得屁滾尿流。”
我憋火咬牙低聲衝他責了句:“哪有滾,不是還在麼,還尿在我閣樓地板上,事後你給我去舔乾淨再回匣子。”
夏葵趁亂的時候,走去扶寶香起來,兩人回到我身邊,夏葵莫名地問我:“小姐,他們怎麼回來?怎麼好跟見鬼似的。”
我回頭看了看她和寶香,裝傻說:“呃?是哦,他們這是怎麼了?”
寶香臉一綠:“難道真見鬼了?”
“可能是作賊心虛,出幻視了。”我用打哈哈矇混,可兩丫頭似乎不大相信的樣子。
這時張大全給我解釋:“她倆我沒手腳,所以是看不見的,小姐,我是不是很懂憐香惜玉,所以不用舔地板了吧?”
我衝他冷笑無聲道:“要。”
這樣就想我饒過他,那下次不得長翅膀飛上天了,張大全這種鬼,就是不能對他好。
“小姐……”張大全衝我做了個可憐的哭喪臉。
就是真的流着血淚哭給我看也不奏效,故作無情說:“還不快幫我把他們趕出去。”
“是~”張大全像是看到立功機會似的,立即擺出一張威嚴的臉,衝外頭的鬼魂招招手,指揮它們幹活。
最後太白真人四人沒被嚇跑,而是全被嚇暈在我閣樓裡——煩人。
陽後只能讓那些鬼附到他們身上,帶走,有多遠丟多遠。
臨丟之前,我特意讓它們用太白真人他們師徒四人的身體幫我把地板上清理乾淨。
寶香和夏葵看着驚得差點掉了下巴,還問我對他們做了什麼,突然這麼聽話?
我繼續裝傻給她倆說:“可能被剛纔那陣厲害的寒風吹傻腦子了吧?”
夏葵一本正經問:“真的嗎?”
我擰眉故作嚴肅點頭:“嗯,可能性很大。”
“……”寶香聽完汗顏地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
這場大騷動在鬼魂們把太白真人四人丟走後,漸漸地恢復了平靜。
時至一更天,我讓寶香和夏葵早點休息,因爲剛纔發生的事,她倆心有餘悸,就讓她倆跟我一起在閣樓裡睡了。
張大全跟鬼魂一起去丟人後,直到我入睡都沒見回來。
翌日醒來時,已近午膳時分,冬季睡眠時間容易變長。
我自個梳頭,因爲我習慣了只扎束高馬尾,寶香給我弄熱水洗漱,給我說:“小姐,現在夏葵不在,你可以告訴我昨晚怎個回事了吧?”
我接過她遞來的熱毛巾,無奈笑了笑,小丫頭被嚇過兩三回後,似乎開始適應了,我擦完臉纔給她說:“也沒什麼,只是找鬼魂來嚇唬他們而已,哪知道他們這麼不經嚇。”
“啊——昨晚這裡真來鬼了?”寶香聽完臉色頓綠,立即驚怕地張望四周。
“嗯,來過,不過也走乾淨了,不用怕。”我把毛巾放到小木盆裡搓了搓,擰乾繼續若無其事擦臉。
這時,夏葵的聲音突然響起:“原來是這麼回事。”聽起來是如常平靜,等我看向她時,發現臉色跟寶香的沒差。
看得我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這兩丫頭真是對活寶。
不過昨晚我總算是把她們保護好了,倘若沒有張大全的幫忙,都不知該如何是好,等有機會再好好補償吧,老兇他會顯得我太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