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無助地蹲在黑暗裡一直承受恐懼的煎熬,時間每過去一秒,都像過去了一天……想不明白爲什麼倒黴的總是我?
不知蹲了多久,四周突然亮起了一兩排像路燈似的磷火,雖不怎麼亮,不過能勉強看清楚四周環境,和我腳下的路。
原來我面向的是一道岩石牆,上面有很多洞,每個洞裡都塞了口棺材,我剛剛摸到的就是其中兩口。
而前進的方向在我左邊,不算平整的泥石路,右邊是洞口中方向,可是我看去時發現兩頭不到岸。
剛剛玉安他們是從這岩石牆的方向遠去的,這事情讓我想不明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被變成了這樣,或許我是撞了比玉安還厲害的邪。
如果剛纔的是幻覺,那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產生的,玉安他們竟然沒有發現,可想而知,對方肯定不是簡單的鬼物。
行前在廖家處理風水問題時,遇到的那隻男鬼,把小玉都給打斷了,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剛猜完,前面不遠處突然傳來談話聲,剛開始聽得並不大清楚,跟着聲音漸漸靠近,等我聽清楚的同時,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
看起來都很年輕,男的一身西裝打扮,像職場精英,女的身穿旗袍,像少貴婦,兩人長得有七分相似,除了臉色蒼白外,跟正常人差不多。
打量着,就聽到那女鬼驚訝的聲音:“咦?今天怎麼這麼早有客光顧……唔,好奇,怎麼會是個生靈?”
男鬼聞聲身影閃了下,眨眼到了我眼前,俯首打量了我一會,說:“你是怎麼來的?七天不回肉身,你會死的哦。”
“啊?!”我聽完當下就懵圈了,我剛剛明明是跟玉安他們一起的,只是後來事情就變得莫名奇妙,我至今都沒明白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思忖之際,聽到女鬼飄近問我:“你看起來很生面孔,是從外面來的吧?”
我聽完點頭,跟着男鬼一臉恍然大悟說:“那我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又是一個被騙的。”
“被騙?”我怎麼就聽不懂了,沒有被騙吧?
“嗯,山腳附近那個村子的人心眼最壞了,爲了錢財,手段可是極其的歹毒,你仔細回想下,來的時候,在哪裡發生了些不同的事,然後趕緊沿路回去,把你身體找回來,否則,你的肉身將有兩種可能發生。”女鬼一提到村子的人,臉上就露出唾棄與厭惡。
她話落後,我問:“是哪兩種可能?”
男鬼陰惻着臉衝我笑着說:“活祭,行屍。”
他的話把我嚇壞了,做活祭的話,我超齡了,做行屍,我資質也不夠吧?
女鬼手指輕戳着下巴,邊思考邊給我說:“唔……你要是現在沿路回去的話,找到那個活祭臺,應該還趕得急。”
看他們不像騙我的樣子,應該是好鬼,於是我試着問他倆:“你們能帶路嗎?”
倆鬼聽完默契地露出苦惱的神色,跟着女鬼伸手向我說:“那你有陰錢嗎?如果給你帶路的話,我們要收費的哦。”
在我看來他倆根本沒有苦惱可言,只是純粹想要個拿個帶路錢,也行,只要別是趁夥打劫就好,於是我裝小白說:“陰錢是不是外頭賣的那些?如果是,等我肉身拿回來了,我去買來燒給你們,怎麼收費啊?”
“嘖,那些全都是假幣,既然你沒有,那我們就要你身上一樣東西。”男鬼提出了建議,可我卻覺得他在挖坑讓我跳,舉手之勞帶我一下,又沒什麼,本想套他倆想要多少陰錢的,居然繞到了別處。
想着,我把重點繞了回去:“如果是陰錢的話,你們要收多少?”
女鬼聞聲又思考了下,然後給我說:“如果是陰錢的話……收你五十陰錢吧,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
沒想到價格挺實在,於是我點頭答應說給他倆五十陰錢。
陰錢這玩意有個特點,只要我帶在身上,哪怕我被離魂,也能從包裡拿出來。
他倆看到我有陰錢給,轉眼變了眼神,跟着我聽到女鬼說:“妹仔,我剛纔說的是單價,我和哥哥是一起帶,要一百陰錢,我倆必須在一起,否則不帶了。”
男鬼嚴肅點頭給我說:“對,我只聽妹妹的話。”
我聽完汗顏,好一對“德國骨科”兄妹,想必生前肯定是被爹媽打斷狗腿才死的。
不過爲了小命,一百陰錢就一百陰錢,給完錢,他倆就開始給我帶路往回走。
不時交頭接耳,總覺得我是疑心病重,感覺他倆是在暗裡想要算計我。
等差不多走出隧道口時,他倆突然停下腳步,女鬼衝我做出楚楚可憐的臉說道:“妹仔,我們只能帶你走到隧道口,因爲我們不能離開這裡。”
“嚇?”沒想到被我猜對了,剛纔果然是在算計我口袋裡的陰錢,不帶沒關係,總可以問個路吧,結果又是錢——坑!
男鬼開口要了一百陰錢,果然是向我趁火打劫的,本以爲他們魔高一尺我就道高一丈,可事實告訴我是正好反過來的。
乖乖又給了一百陰錢,之後他倆說路太黑了,賣我兩盞鬼火,亮度分低、中、高級別,價格五十,一百,一百五陰錢,他倆強烈推薦我買高級鬼火。
我去——這套路未免太深了,說好的五十塊帶路,現在都莫名奇妙漲到兩百,更可怕的是,我居然信了他倆的話,買了高級鬼火,結果那亮度不過是高了那麼一丟丟。
五百陰錢就這麼被黑走了,交錢後,他倆就衝我愉快地揮手飄走了,我知道他倆是在笑話我是“大水魚”,嚶嚶嚶……
鬼火用我頭髮做燈芯點燃,然後會自動跟隨我飄,亮度只能勉強照見我腳下的路,按着他倆說的路線,走了十幾二十分鐘,可算是找到了那個活祭臺。
前往活祭臺的路旁邊是懸崖絕壁,下面是滔滔洶涌的黃河,水聲如同萬馬在奔騰,雖看不到,卻能感覺到有不小的水霧似毛毛細雨,紛紛揚揚地淋下。
我本以爲那裡會有誰在那裡開祭作法了,沒想到一個人影也沒有,等我靠近後,沒想到我肉身真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