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宮,盧奕風再次來到麗妃的寢宮,看着這個寵愛多年的女人,這張臉真的是白看不膩,也只有在這裡,他才覺得這心是安穩的,是平靜的。
洪音音看着熟睡的帝王,這些年的寵愛讓她差點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特務而已。
想起今日收到了齊國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們怕是要等不及了,這些年雖然陸陸續續傳了些消息回去,也因爲這些消息所以這齊國纔會連贏了幾個城池。
她覺得如果再動手,要被發現了,所以一直以來,洪音音都當沒有聽到看到,沒成想,這一次,齊國那邊消息說了,如果再找不到邊防圖,她的身份自然會被人捅出去。
想起嗷嗷待哺的皇兒,想起自己得到的寵愛,洪音音決定就堵這一次。
即使這帝王在寵愛自己,可是她也只是一個嬪,也要屈居在這皇后和幾個妃子之下。
就想齊國說的,如果他們贏了,扶持她的兒子坐上一個侯爺的位置也不是不可。
越想,洪音音心裡越發的打定了主意。
……
於海從得到了消息知道他的父親會親自出使滇樑的時候,這心就一直緊張的不行。
盧玄清這人用人大膽,明明知道他的心並沒有完全的歸順,可是他還是將他編排進入了軍營做了一名守將,手下也有一萬士兵。
如此信任,讓他萬分爲難。
也幸好這兩年滇樑一直沒有開戰,可是在滇樑呆久了,於海也發現,這滇樑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強的多的多。
所以於海的心是矛盾的,特別是這一次出使的人裡面還有自己的親爹,於海便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自己的父母想嬌妻想年幼的孩子,可是他也知道他若還活着,嬌妻也好,父母也好甚至整個於家都會遭殃因爲帝王已經容不下他。
說起來當真是無比唏噓,不過是因爲早些年他和先生關係較好所以帝王就不容他,如此狹隘還有疑心,這樣的盧奕風和之前的四皇子完全是判若兩人。
他又有什麼辦法?皇權在上,他也是無計可施的。
“你在擔心?”
盧玄清不知道什時候已經走到了河邊,看着於海盯着茫茫江水發呆,就忍不住出聲問道。
於海看了他一眼,也沒站起來,嘆了口氣說道:
“先生,你可有不甘?”
“爲何要不甘?”
“或許當年,陛下他其實也是希望你死的。”
這話不可謂不傷人了,只是盧玄清似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他扔給於海一壺酒,自己拿過一壺喝了一口說道:
“我這一生,唯一的親兄弟,確實要殺我的人,你以爲我不知道?或許初始是無意的,可是後來,也就順水推舟當做不知道了,以爲良心會好受點,只是帝王的良心,又值幾個錢呢?”
“是啊,帝王的良心又值幾個錢呢?”
“你想回去麼?我可以讓你回去,但是你也知道,這裡的一切,你不能透露,毒啞你,不過分吧。”
盧玄清像似說笑一樣,於海聽着還真的笑了笑道:
“真是夫妻啊,和夫人當初的話一般無二,夫人說要弄瘸我,你說要毒啞我,哎,你們夫妻二人啊,毒啊,真是毒啊。”
“毒,可比沒有良心要好很多。”
於海笑了笑,看似問着盧玄清,又看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不是做了帝王的位置,都會變的?”
“或許吧。”
“那先生你呢?如果有一天一統三國後,你會變嗎?”
盧玄清笑了笑道:
“你覺得呢?”
於海似乎在沉思,想了想道:
“會的吧。”
“哈哈哈,或許吧,不夠有一樣不會變。”
“知道知道,對夫人的情義不變,對吧?”
“嗯,對,其實娘子並不想要我一統三國,她其實不想我做帝王。”
“當然,有些女人覺得當了一國之母就擁有無上的權利,可是有些女人卻覺得,當了皇后要看着自己的丈夫左擁右抱還不能有半句怨言,這纔是鈍刀子磨人,最是辛苦。”
“是啊,所以有句話叫做,悔教夫婿覓封侯,所以,爲了娘子心安,我,並非是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的。”
爲了個女人不要帝王之位,這話還是讓於海有些愣住了。
他頓了頓才說道:
“或許到時候你也身不由己呢?”
“那要看我的能力和本事,到底有多大了。”
於海知道,滇樑現在的情況,早晚有一天會一飛沖天的。
今日能和盧玄清如此交談一次,他也是滿足了。
“其實我是幸運的。”
“廢話,不然你死了八百遍了。”
“不,我是說,每一次我倒黴前遇到的人都是你,之前在魯地救災,你出手讓我不得不站在了你們這邊。
後來四皇子奪嫡,又是出手見我拉過來了。
這一次,當年的四皇子要殺我,還是你將我拖過來了,似乎每一次你都能讓我化險爲夷。
這一次,先生,我再信你一次,說不定你就是我於海命中貴人也不一定。”
“幸好你沒說,我是你命中守護神。”
這玩笑開的,與於海都要接不下去了。
“那這一次,要多謝先生照顧了。”
“彼此彼此。”
以壺做酒杯,碰了一下,餘下之前盡在不言中了。
齊國和魏國的使者幾乎是前後腳到來。
爲此,滇樑上下都做好了準備。
滇樑城的百姓們拿出了他們就連平時都不會穿的破舊衣衫,城裡所有賣肉的攤販全部收班,不在販賣。
吸納局的人全部放假,恰好金秋,大多數壯勞力被安排到了附近鄉鎮搶收糧食。
就是這官兵也去了將近有一半在附近郊縣。
所以,當這兩國使臣坐着船從金國繞道進入滇樑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排蕭條的滇樑。
甚至這些守將的官兵一個個的也是面黃肌瘦,看起來頗有些不好。
等到晚宴上了菜,沒人面前都是黃饃饃,據說還是那什麼有毒的魔芋做的,在他們魏國這些都只是被作爲救濟糧才用的,沒想到在這滇樑居然是主食。
在看這葷腥,多爲河鮮和魚,雞肉倒是有,可是居然不是整隻,每人面前都是半隻。
還有這些吃的,都是定時定量,酒更是別說了,是米酒,淡淡的沒啥味道。
可是看這些滇樑的士兵卻一個個吃的極爲香甜,像似八輩子沒吃過這些好東西一樣。
他們哪裡知道,這外面呢的確有些假裝成分在的。
可是這吃食平日他們這些人在衙門吃的工作餐還就是如此,這有什麼稀奇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魚蝦不是很不錯了麼?
今日還加餐吃了雞肉呢,而且吸納局的醫者都說過了,五穀粗糧對身體更有好處,想要活的長久,就要少吃肉,當然不是不吃,是少吃。
再說了,他們在這當值期間吃啥都一樣的,味道也算可口,先生城主都是如此,爲何還要挑剔。
不過這些使者倒是一個個的都皺了眉頭,甚至這齊國丞相吳江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