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拿着漠北攝政王親手書寫的國書,臉上是訝異但驚喜的笑容。他倒是沒有想到,尋暖這樣耍賴的方式真的讓狄裡歸還了青州這座重要的城池。
“既然,是尋暖的辦法,那這青州,朕便贈與你作嫁妝如何?朕記得,你的封地十幾年未長過了。”
白錦神情一滯,連忙揮手否定。
別開玩笑,她好不容易纔將自己從局中脫離出來。陛下若是將青州賜給她作封地,這和明擺着告訴狄裡是她白錦設計陷害,才讓漠北攝政王不得已將剛剛到手的肥肉拱手相讓有何區別。
再說了,就算是狄裡被漠北的事情困住沒空來找她的麻煩。她家裡可還住着一個巨型的醋罈子,若是知道皇帝將青州作爲嫁妝贈與自己,不得抓起劍來和皇帝拼命啊。
一個連男寵都當的津津有味的男人,她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啊……
“青州這樣重要的地方,舅舅還是留着自己用吧。我人窮志短,沒那野心。安分的當個長郡主已經十分滿意了。”
皇帝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許多,“只是作爲你的封地,供你多收取一份俸祿而已。你既然敢從狄裡口中奪食,該不會害怕他因此報復纔對。再說了,他只是來了一趟大周,就把剛剛到手的青州丟了,想必他在漠北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除非……”
皇帝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白錦身上,上下打量地白錦有些羞澀。“也行,你若是不想要,那朕賞賜些別的給你好了。”
白錦立刻喜笑顏開,“那我就多謝舅舅了。舅舅你多主意身體啊,我可是會時不時去找許太醫聊天的呦。”說完,白錦就連忙轉身離去,急切地好像她再不出發皇帝就會逼着她收下青州一樣。
下了馬車,白錦不禁舒了一口氣。這不被覬覦的感覺可是真好啊,既要回了青州,也沒有把自己搭進去。
完美!
“回來了?”
院落裡,剛紮好不久的鞦韆上,一個玉面公子正坐得風情萬種。
是的,風情萬種。
白錦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周越他……
玉面羅扇,笑容溫和,衣裳華美,再搭個戲臺他就可以上臺演出了好麼!
白錦連忙左右看了一圈,確認自己這個院落裡沒有別的女人出現。
“你這是作什麼妖啊……”白錦被周越推着往鞦韆走,“幹嘛穿
成這個樣子……”
“不好看嗎?”身後突然探出一張笑的清朗俊逸的臉,勾着脣角用幾乎要魅惑死人的聲音說道。
白錦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心道好看極了。可比那些小倌們還要美!
“我想了想……”
周越話音未落便聽見外面傳來木丹的通傳聲。
“進來吧。”白錦不過疑惑片刻,但一想反正是木丹,也就沒什麼需要避諱了。
只是……
白錦忙將周越塞在了自己身後。
“郡主,老奴是奉陛下旨意,前來傳旨。還請郡主跪下接旨。”
丁公公?接旨?
舅舅的賞賜來了?!
白錦雖疑惑皇帝的速度,但還是依言跪了下來。只是爲何她總覺得丁公公的眼中盡是意味不明的玩味呢……
“長郡主聰靈玉秀,深得朕心,特賜予家奴十位。以待尋暖之歡喜。”
白錦心道還好,是個奴才而已。舅舅往常也如此賞賜過旁人。
只是等她擡起頭正要謝恩的時候,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起來,僵硬無比的掛在臉上。
慢慢的,整個院子都被一股詭異的氣氛凝固起來。
在白錦的面前是真的是十位家奴。
或者說,是十位男寵更爲妥當。這十個人可謂是各有千秋,俊朗有之,勇武有之,嬌柔有之……幾乎人世間可有的類型,這其中可謂是面面俱到,毫無遺漏。而此時,這十人都目光灼灼的凝視着她。
“那個……丁公公,舅舅這是……”白錦一邊說,一邊給丁全使眼色,但奈何剛剛大病初癒被皇帝允諾回了元和宮的丁公公對白錦幾乎快要痙攣的眼色根本熟視無睹。
“郡主,請接旨吧。”
白錦真想一掌將自己拍死在這裡。
她好想抗旨不尊……她隱約記得,白家是有一枚免死金牌的,不知道現在用會不會有點浪費。
“郡主,人老奴給你帶過來了。陛下說了,這些都是他精心挑選來的。就爲了博您一笑,您若是不喜歡,他可以再給你送。老奴這辦完了差事,這就回宮了。”
丁全捂着脣,明顯是苦笑不得的模樣。但離去之前,丁全又突然轉身回來,壓低了聲音道:“諸位可要好好侍奉長郡主,若是離了郡主府一步,那就去閻王殿吧。”
白錦:“……”
丁全一走,白錦便真的
欲哭無淚了。
舅舅,算你狠!
太狠了!
她不過是不想讓“嫁妝”二字刺激到府裡這位甘爲男寵的某人,這才拒絕了皇帝的賞賜。誰知,舅舅竟然給她來這一招!
還都找了這樣一羣容貌過人的男子來。
她現在跳進汨羅江也洗不乾淨了吧。
“見過郡主,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十位英姿勃勃的男子一同跪倒在地,齊聲向着白錦請安。清亮好聽的聲音讓白錦心頭一蕩。
這下完了,不光生的好看,聲音還如此有穿透力。
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聲音好聽的人。
只是他們那句請安的話……
白錦瑩白的臉上頓時染上一層火紅。
這不是那日皇覺寺中周越推到她之前用來討好她的話麼……
“郡主千歲……呵。”身後,更爲清雅悅耳的聲音響起,只是這聲音中卻暗含着一股嘲諷之意。“本王倒是沒有想到,郡主竟然這樣大的胃口啊。”
本王……
白錦心頭宛如一整盆的涼水傾盆而下,澆得她渾身一涼。
除非是兩人之間親密的呢喃調侃,他有多久沒有冷着聲音對她自稱本王了。這樣疏離和冷淡。
“阿越,那個,你也看見了。這不是我……對不對?”白錦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誰會相信長郡主不開口,皇帝會突然賞下這樣特別的禮物,而且還這樣齊全。
“郡主千歲,洪福齊天,自然該坐享齊人之福纔是。我算什麼,哪有十位家奴讓郡主開心呢。”周越嘴上驕傲倔強,臉上也再不復溫和之色,眼中盡是咄咄逼人。
選我,還是選他們,自己做選擇。
衆人鴉雀無聲,無人敢打斷兩人之間這樣長久的注視。
白錦瞧着一臉嚴肅的周越,咬着下脣不肯吭聲。
“怎麼,還沒考慮好?”
周越交疊抱胸的雙手突然展開,手中的羽扇徒然墜地,繼而他冷哼一聲,憤然地擡腳走人。
“站住!”
周越腳步一頓,待等了片刻身後再無聲音傳來時,再次擡腿邁步。
“周越,你橫什麼橫,你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嘛。我不過是收了陛下賞賜的幾個男寵。哪像你,都準備迎娶新嬌娘了吧。你憑什麼對我發脾氣,你這個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