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一聲呼喚,木鶴嚴慢慢安靜下來,這才緩緩轉頭,看到木婉清眼含熱淚蹲在自己身旁,心中一熱,隨之而來的卻是那無法忽略的痛楚。
他雙手顫顫巍巍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雙腿,除了大腿根部的痛楚之外,其餘部分竟然是絲毫沒有知覺。木鶴嚴雙眼赤紅,使勁兒抓住木婉清的手,低聲嘶吼:“我廢了!婉清,我成了廢人!”
“不會的,哥哥,我一定讓人把你治好,哥哥少年英姿,怎麼可能會成了廢人……”
“哈哈哈哈!”木婉清的話只引來一陣陣的大笑,而隨着那笑聲的牽動,一滴熱淚也順着眼角滾落了下來:“少年英姿?婉清,你瞧瞧我現在的樣子,那還有什麼少年英姿?”
看着木鶴嚴這副頹廢的模樣,木婉清心中更加沉痛,她的視線轉移到了那一直沒有動作的下半身,眼中閃過冷毅,眼底的顏色又加深了一分,嘴上卻是安慰着:“哥哥累了,這裡有大夫候着,哥哥先休息吧,咱們所受的苦楚,婉清,一定分毫不差的討回來!”
聽到這話,木鶴嚴眼眸中的血色慢慢褪去,心中雖然依然憤恨,卻也清醒了不少。
“婉清,不可莽撞。平日裡爹爹對你我多有教誨,食君之祿,要忠君之事,現如今爹爹已經去了,炎陵國還能留下我一條性命,已經是仁慈,婉清,你的身份畢竟不同,凡事都要小心…
…”
木婉清眼角一跳,驚詫之後卻是定定的看着木鶴嚴,他已經從剛纔的悲愴恢復了平靜,似乎這一切都只是在他的預料之中。此時若還看不清楚,那她也就白白活了這十五年,看來除了她以外,其餘的人都是知曉的。
斂下心緒,木婉清把被子扯了扯,笑着說:“哥哥在說什麼,婉清聽不太明白。爹爹做事情自有爹爹的道理,我們做兒女的又豈會去質疑?倒是哥哥你,如今平白被人傷了身子,若妹妹還閉口不語,日後又怎能讓人高看咱們木家?”
說完她便站起身,又趕在木鶴嚴開口前說:“哥哥好生養病,這份大禮,妹妹必定要送還回去!”
走下馬車,看到賀查修已經收拾妥當,站在了原來位置上,木婉清越過一旁的花語,直接走到賀查修面前,一雙媚眼閃着光,朱脣啓動,嬌聲婉轉:“剛纔你說,木鶴嚴不是你傷的?”
“本將從不撒謊!”
賀查修依舊是皺着眉頭,眼前這個小女娃,初見的時候只覺得她柔弱不堪,誰知竟然也是有着不錯的功夫,雖然不及自己,但在女子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而如今又站在自己面前,那稚嫩的臉上滿是狠厲,眼中竟然還帶着絲絲邪魅。這張臉與月蓮心有六分相似,而那眉宇之間竟然與王上不分一二,饒是他在遲鈍,也該是知道她的身份了。
只是,暫且不
說她現在的身份是木家女兒,只說現如今的形式,若想要她乖乖的回去,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賀查修心思轉動的同時,木婉清趁着他不備,快速的旋轉身子繞到了他的身後,長袖裡藏着的匕首則是貼在了賀查修的脖子上。木婉清只能達到他的胸口處,而正是因爲這樣,那匕首此時正緊緊的貼在賀查修的肌膚上。
“婉清,你這是做什麼?”
月蓮心大驚,剛纔她不管木婉清,是知道她在發泄怒火,惹不出大事兒,可現在不同,刀劍無眼,賀查修又是炎陵國的將軍,若是木婉清失手傷了他,那以後的路可就更難走了。
沒有理會月蓮心的話,木婉清使勁兒踮着腳尖貼近賀查修的耳邊,說道:“我說過,誰傷了我哥哥,我就要他的命,既然不是你傷的,那就把傷我哥哥的人帶上來!”
“你以爲,這樣就能奈何的了我?”賀查修只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傻,奈何不得你,我便奈何我自己好了,反正我木家如今也已經殘破不堪了,再少一個木婉清,想必端木佔林也不會計較吧?”
“婉清,不可……”聽到木婉清要傷了自己,月蓮心臉上一白,趕緊衝着賀查修吩咐:“賀將軍,此次王上派你來接本宮,想來也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賀將軍可不能爲了一個蝦將而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