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陰沉了一整日的天空終於下起了傾盆大雨。
此時正是秋季,本就涼爽的天氣更加冷了幾分。
木清寒拿着手中的竹筷攪拌着眼前的‘晚膳’,臉上的神色只可用怪異二字來形容。
“夫人,這‘燕窩粥’就是今日廚房特意給您準備的晚膳。”站在木清寒前面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身材臃腫的婦人,她一臉鄙夷之色,說這話時,脣角豆大的黑痣抖了幾抖。
“朱嫂,這分明是餿食,你怎麼能拿這樣的東西給夫人進食?”一旁的徐媽媽擰緊了眉,對眼前的這個廚娘方敢有幾分厲色。
朱嫂冷哼了一聲,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的道,“喲,徐媽媽,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這碗分明就是‘燕窩’!怎麼,今兒沒膽子吭聲,這會要做個忠心的狗奴才了?”
“你……!”徐媽媽被戳住痛腳,一時無言以對。
“哼哼,這碗東西小的說是燕窩就是燕窩,夫人若不想吃,大可不吃!”朱嫂嘴上雖一口一個夫人,但臉色極臭,那囂張的屌絲模樣,全然沒有尊敬的模樣。
木清寒冷冷看着眼前這碗分明放了許多天,都發餿發臭的小米粥,小米粥中還飄着幾坨鳥屎。
這樣的東西,她前世不是沒吃過,在她靠着自己一雙手,一窮二白,白骨累累打拼的時候,莫說這樣的東西,就算再噁心十倍的東西也吃過。
但!
現在的木清寒,絕不會再吃這樣的東西。
木清寒眸子微垂,帶着幾分慈祥的笑意,開口問道,“聽說,你與慕雨柔有幾分親戚是吧?”
“是又如何?”朱嫂見木清寒這樣的態度,鼻孔更是屌得幾乎朝天。
這個所謂的王妃在王府中本就任人踐踏,但平日裡吃穿總不會虧待於她,但如今這個賤人竟敢爬到慕側妃的頭上撒野,還害的慕側妃需要面壁一個月。
怪不得慕側妃一氣之下吩咐她從此都要弄餿食給這個木清寒吃,更要她親自送來,看着這個女人如何屈辱!
她是和慕側妃有幾分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親戚關係,但是就算慕側妃不吩咐,她也是看不慣木清寒這個賤蹄子如此裝模作樣!
“不會如何……只是,你太愚蠢!”木清寒前一刻臉上還帶着盈盈笑意,下一瞬就換上了森寒,讓人徹骨的森寒。
木清寒拍桌而起,素手一翻,將桌上的那碗連同餿食齊齊砸向朱嫂。
那碗砸中的是朱嫂的額頭,那些白稠的餿物混雜着鮮血瞬間從她額際滑落,襯着朱嫂那張肥膩的大臉,實在噁心得讓人作嘔。
“你……你……你這個廢……”朱嫂瞪大着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清寒,她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敢這麼做!
從前這個女人,就算明知她們作弄,也斷然是吭都不敢吭一聲。
木清寒雙眸倏地瞪大,眸中的冷意,如同阿修羅般懾人,她身形如鬼魅般,瞬間閃至朱嫂身前,素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肥胖的身子輕而易舉的舉起,“你最好,認清誰是這個契王妃的正主!”
語畢,她如同丟破娃娃般,將朱嫂丟出屋內。
朱嫂肥胖的身子軟綿綿的倒在大雨中,似乎被驚嚇過度般,瞪大着雙眼,只懂得不斷的點着頭,似乎還在迴應木清寒方纔那句話般。
直到額際的鮮血模糊了她的眼,朱嫂才突然清醒過來,掙扎着從地上爬起,狂奔離開。
她暗暗發誓,這個景園,有生之年她再也不要來!
這個木清寒,是魔鬼!是魔鬼!
木清寒嫌惡的拍了拍自己碰過那胖婦的雙手,不耐的翻了個白眼,操了,雪蓮不發威,你真當老子一番薯!?
“小、小姐。”
徐媽媽顫顫驚驚的聲音從木清寒身後傳來。
哦,還忘了這兒有一個不經嚇的老婆子。
“出去吧。”木清寒收斂周身的氣息,轉頭對上徐媽媽時已是溫和不少。
徐媽媽顯然是被驚嚇到了,看着眼前的變得如此不同的小姐,她是有幾分欣慰的,小姐總算是堅強了,不用再受人欺負。
她躊躇半刻,終是覺得無話可說,於是點點頭,行了行禮便退了下去。
屋內只剩下木清寒一人,安靜的只有門外瓢潑大雨的聲音,還有——其他兩個人的呼吸聲。
木清寒只是安靜的坐着,靜待着屋內那兩人的現身,許久,那兩股氣息始終沒有離開,卻也似乎沒有現身的打算。
她單手支頰,面容之上毫無波瀾,殷紅的脣角微微一勾,聲音透着戲謔之色:“屋樑上的人,不嫌累得慌?”
淡淡的話飄散在空氣中……
屋內的那兩股氣息明顯一怔!
砰!
眨眼之間,冰冷的地板上,兩個黑色的身影,以極其規整的姿態,齊齊跪下!
木清寒眼眸一眯,看向兩人。
一樣的黑色勁裝,一樣的沉冷氣質,一樣的挺拔身材,一樣的高鼻俊目五官深邃,就連呼吸吐納都出奇的一致!
雙胞胎?
木清寒饒有興致,眉梢微微一挑,再次露出笑容。
兩個沒有惡意的男人,半夜出現在她房中,雖然冷然但卻恭敬的態度,不是敵人……那麼只有可能是盟友,又或者是下屬?
短暫的沉默,跪在地上的兩人對視一眼,面露詫異……
面前的女子着裝隨意,態度隨意,甚至連坐姿都很隨意,可就是這樣的隨意,讓他們暗暗震驚不已。
雙雙目光一閃,再次低下頭。
“屬下雷天!”
“屬下雷鳴!”
“奉命前來帶小姐前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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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