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王妃如此相信本王,本王倒是多慮了。”東方顥一笑,就拿起了那藥膏,動作極輕的給她的手腕塗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柔,很輕。
他這般低頭彎腰塗藥的模樣,認真的有些過分。
木清寒單手托腮,難得認真的,端詳起了他。
初見時他的神色清冷,就如同一頭雄鷹,充滿霸氣和危險。
而此時的他,神色稱不上溫柔,但已卸去一身的危險氣息,似乎,這樣的他不難相處。
在木清寒的角度看去,她能看到他的劍眉斜飛入鬢,高挺的鼻樑,還有緊抿的薄脣,微開的衣襟可以看到他的胸膛……
真是春光無限好啊。
木清寒看東方顥的眼神,帶着幾分欣賞和笑意。
東方顥擦完了藥,低頭撕開袍子的一角,欲替木清寒包紮。
那布帶還未碰上她的手腕,木清寒的手卻一縮,避開他的包紮,雲淡風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無所謂的說道,“一點小傷,不必包紮。”
東方顥卻不管,強行拉過她的手,就將布帶纏上她的手腕。
“你他媽可以再蠻橫點不?”木清寒鳳眸一蹬,沒好氣的罵着,手上卻沒有用力,任由他包紮。
“可以。”
東方顥微掀眸子,看她一眼,臉上的神色十分認真和嚴肅。
……
東方顥打上一個結,輕拍了拍,十分滿意的看着自己第一次爲別人包紮成果,知道木清寒這女人是不可能會感激他,於是他站起身來,就準備離開。
木清寒確實沒有要感激他的意思,見他離開,她聳聳肩,站起身來也準備離開。
咦?
她好像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呢?
木清寒撓着後腦勺,一時還真的想不起來忘了什麼。
對了!小九!
望着被東方顥扔在一旁路旁的小九,她一拍後腦勺,這纔想起來忘記了什麼東西。
“喂,秦王殿下!”木清寒喊了一聲,他並未走遠,該是聽得到纔是。
東方顥背對着木清寒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來。
這個女人,看來也不是什麼沒良心的人,還能知道感恩圖報,他倒是錯怪了她。
東方顥臉色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不知爲何,心情就是十分愉悅起來,但,在這女人面前,還是得嚴肅着。
他輕咳一聲,沉下臉色,轉過身去,沉聲說道,“本王幫你,不過是憐惜弱者罷了,不必感激。”
感激?
不必感激?
這男人做了什麼值得她感激的事情嗎?若說是包紮,她那點小傷,本就不需要包紮,是這男人執意要做的,再者,她受傷也是這男人的緣故!
木清寒翻了翻白眼,食指指着倒在地上的小九,揚了揚下巴,“秦王殿下,別誤會,我不過是想告訴你,你可莫要忘了你弟弟,還倒在這裡。”
東方顥聞言,臉色瞬間黑了個徹底。
這女人,果然,就是個沒良心的人!
“謝謝!”他悶哼一聲,走到小九跟前,單手將還在昏迷的小九撈起來,像扛米一樣扛着他。
東方顥從木清寒的身旁擦身而過,冷冷悶哼一聲,他發誓,絕不要再對這個女人發善心!
他被木清寒用匕首劃傷的手臂,傷口還在不住的冒着血,可他卻好似惘然未知的模樣。
這男人!
看着手上包紮得極好的傷處,心裡竟有些異樣起來。
她這是,愧疚?
不,她木清寒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
可是,今日他也算幫了她一次,日後會不會以此來要挾她報恩?那……今日若是幫回他,日後也不用留個可以讓他討恩的藉口。
“秦王殿下,留步。”
東方顥腳步一頓,心下十分鬱悶,這女人又想耍什麼招數?
他冷着臉回過頭去,木清寒一身白衣的身影隱在黑夜之中,淡漠清冷的神色間染着一抹怒意。
“過來,坐下。”木清寒招招手,指着方纔所坐的位置。
“嗯?”東方顥挑眉,不懂她的意思。
“包紮傷口!快點過來。”木清寒眉眼間滿是不耐,語氣也十分不善,這男人還這樣磨磨唧唧,她意思這樣明顯,莫非這個男人這樣都不搞懂?
包紮傷口?東方顥一挑眉,自動忽略了後面四個字,只將前面的四個字聽進耳中,他長臂一甩,再次把無辜的小九扔在了一旁。
小九重重被砸在街道的一旁,額頭的淤腫處再次磕到地上的石子,傷口更加嚴重,血從傷口滲出來,他慘叫一聲,暈了過去,端的是無比悽慘,可惜,他那個無良的三哥此時此刻,完全忘記了他。
東方顥心裡一掃剛纔的陰霾,可還硬是要裝出一幅黑臉來,不冷不熱的說道,“本王,趕時間。”
這男人,一裝逼就自稱本王。
東方顥長袍一甩,十分帥氣的在木清寒方纔的位置上坐下,伸出受傷的左臂,一臉能爲他包紮傷口是何等榮幸的高傲模樣。
木清寒動作沒有半點溫柔。
她嘶的一聲扯爛東方顥那半截破爛的衣袖,露出了裡面那道又深又長的傷口。
傷口確實不輕,可木清寒並不認爲這麼一點傷口就是大問題,前世她受的傷,比這都要嚴重得多,她都一一熬了過來,是以,這點小傷,木清寒真的沒有放在眼裡。
木清寒爲東方顥擦藥的動作沒有一點溫柔可言,可東方顥卻心裡十分愉悅。
一時之間,兩人的氣氛安靜得有些過分。
末了,還是木清寒率先開口問道,“上次,前朝舊臣一事,皇上有沒有怪責你?”
這女人竟還關心起了他?也是,上次這事,還是她現在暗道之中偷聽到來告訴他的,怪責自然是有點,也不過是罰了他一頓,扣了幾年俸祿罷了,這樣的小懲罰,他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斂眸,應了聲,“嗯。”|
“太子無才無德,你,大可不必幫他。”木清寒清冷的語氣帶着幾分疑惑,這個問題,她確實不懂。
她敢這樣當着東方顥的面說太子的不是,自然是相信這個男人不會是什麼卑鄙小人,不會說三道四,而且,就算這個男人是個長舌婦,她也無懼,太子,確實是無才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