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款點心製作的初衷就是茶點,配茶的點心。”江夏笑笑,看了小魚兒一眼,又道,“這款點心除了好吃之外,最大的優點是耐儲存,用罐子封閉保存,能夠保存幾個月甚至一年不變味兒。”
果然,顧青茗眼睛一亮道:“那就是說,這點心完全能夠行銷南北咯?”
江夏笑了:“若是顧二公子覺得運輸耗費值得,這點心本身完全沒問題。”
顧青茗笑了:“只要江姑娘不把點心鋪子開遍天下,顧二就覺得值得。”
又試吃過蛋糕之後,顧青茗琢磨道:“這個與發糕有些相像,又有些不同,口感和味道更好了……這個點心是不是也耐存放的?”
江夏笑笑,揮揮手,彤翎將兩天前做好的蛋糕端過來一塊來。顧青茗捏起來先皺了皺眉頭,手感如此乾硬真的能好吃?
但當他掰了一塊放進嘴裡,竟隨即眼睛一亮,沒想到這東西軟糯是軟糯的味道,幹了卻又是另一番味道,口感不一樣,但都很好吃。
江夏也捏了一塊幹蛋糕,掰了一塊直接丟進眼前的半盞奶茶中,用銀匙子攪了幾下,江夏舉杯向顧青茗一示意,笑道:“這東西還有個好處,就是放進開水中,就能迅速化成一杯蛋奶糊糊,所以,幹了,也不怕老人、幼兒吃不下了。”
“唔,這樣喂孩子就不錯!”顧青茗也試了一下,立刻發出這樣一個感嘆。
話已出口,又略有尷尬地向江夏解釋,“在下見過鄉村婦人用麪糊餵養幼兒,故而由此一說。”
江夏展顏一笑,道:“就知道顧二公子見多識廣……這兩種點心,其實用來喂孩子其實都是極好的。只不過,這兩種點心成本較高,平常百姓怕是買不起,不過,可以換成另一種,那一種口感稍差,但價格卻便宜的多,相信家境稍好些的都能買得起。”
江夏說的是餅乾,餅乾的原料就要便宜的多了,她記得小時候,家裡窮,剛夠溫飽,爸媽卻還是能夠給她們姐弟買那種一條一條的餅乾吃,捏着一片往水杯中泡一泡,一半軟軟的,另一半酥酥的,那種口感味道,是她永遠無法忘懷的童年味道。
顧青茗眼睛又是一亮,拊掌道:“若如此,掙錢自是不必說的,對衆多小兒也是添了一道福氣了!”
“顧二公子言重了。”江夏笑笑,道,“不過,顧二公子這麼一說,咱們這餅倒是有個名字了,就叫福氣餅,你們覺得如何?”
小魚兒聽着也連連點頭,道:“用模子刻一個福字在上頭,好吃,好兆頭,指定更多人買。”
江夏失笑,小魚兒已經完全帶入老闆模式,一切爲了掙錢了。
說了半天點心,江夏纔想起詢問顧青茗的來意,這位不可能聞着味兒專門來吃點心的吧?
顧青茗倒是沒有忘記主題的自覺,隨意地從小廝手中接過一個匣子遞給江夏:“析文他們已經到了京城,也安置下了,這是送行的家人帶回來的信件。”
江夏接過匣子,手指近乎習慣地在匣子上摩挲着,目光卻看向顧青茗道:“多謝顧二公子特意跑一趟。”
“哈哈,勤快的鳥兒有蟲吃,我要不跑這一趟,可不就耽誤瞭如此美味可口的點心了!那纔是損失!”顧青茗笑的不以爲意,隨即,斂了神色,看着江夏道:“姑娘方纔所言的福氣餅外銷一事,可否有在下接手呢?”
江夏略感意外,隨即笑道:“顧二公子太心急了,我這裡也只是剛剛試着做,還沒投產呢……不過,外銷一事,怕不是一時可趨的,顧二公子想接手也要有些耐心。”
“這個,姑娘儘管放心,在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顧青茗喝了口茶,起身告辭。
江夏示意,翠羽將兩隻點心匣子送上:“這是兩匣子點心,算是答謝公子送信之禮吧!”
顧青茗也不客氣,親手接了,就那麼拎在手中,笑着告辭,一路去了。
江夏送了顧青茗回來,轉身就看見小魚兒正偷偷摸摸地去擺弄桌子上的匣子。
“唉,你呀!”江夏失笑,“你想看盡管打開看好了,幹嘛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шшш ▲тt kán ▲¢o
這麼一說,小魚兒反而不好意思再看了,也甩手起身,示意丫頭拎了自己的兩大盒點心,“我也走了,留出空來給你好好看信!”
江夏也不挽留,起身送行。
走到門口,小魚兒突然張牙舞爪地轉回頭,點着江夏的鼻子道:“你個沒出息的,不就是一封信麼,連留都不留我了!”
江夏卻笑了,拉住她的手道:“咱們的點心可是做出來了,你不是回去鋪排賞蘭會的麼,這事兒可就託付給你了……辦好了,年前咱們就能發一筆小財,過個好年哦!乖,姐看好你哦!”
小魚兒氣哼哼地甩開她的手,登車去了。
江夏目送她的馬車走遠,轉身回來,再看見放在桌上的匣子,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散了。
這,或許是徐襄最後一次通信了吧!
也不是,徐襄下場之前,相信,不論發生什麼事,也不會讓他知道的。她不想影響他考試,別的人,應該也同樣不想!
匣子裡同樣裝了一支木簪,這一次換了玉簪花頭的簪子。簡單的花瓣翻卷着,竟透出栩栩生動來。木雕的花朵能有這般感覺,已是極難得了。
簪子江夏只看了一眼,就先放在一邊,她的目光落在匣子中厚厚的信封上。
信封落了火漆鈐印,江夏拆開來,才發現,裡邊裝了不止一封信,看樣子有七八封,是不是徐襄離開後每日都寫了一封?
心中百味陳雜,酸甜莫名。
江夏的動作很慢,很輕,好一會兒,她才展開第一封信,也是徐襄啓程後寫的第一封信,聽口氣是在船上寫的,擡頭就是——愛妻夏娘!
江夏的手一顫,幾乎將信紙丟出去。
好在另一隻手扶住了桌面,讓她支撐着身體。好一會兒,江夏才深吸了口氣,繼續往下看——
愛妻夏娘,雖未完禮,吾心卻已定汝,故如此稱之,吾意並不爲過,吾心甚喜,汝亦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