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字不提自己被冒棄的事,紅花管家只道麗皇命她在此迎接各位貴客。筆盈盈的將衆人引進谷中。
谷中,與平時也沒有什麼兩樣,洞府門口也依然站了兩列雜毛狐狸。看到古百過來,她們笑得跟朵花兒一樣,俏生生的福身行禮,輕呼:“見過少主。”
紅花管家徑直將衆人引進正殿裡。
殿內,輕歌曼舞。出幾意料的是,麗皇並沒有獨坐於半圓臺的王位之上,而是坐在臺下,古百以前坐過的位置上。廣源道君坐在她的對面,也就是以前沐晚坐過的位置。
此刻,兩人應該已經達到了共識,把盞言歡,臉上盡是輕鬆愉快之意。
古百喚了聲“母皇”,向廣源道君行禮:“阿百見過道君大人。”
廣源道君微微頜首,受了他的禮,讚道:“麗皇,令公子聰明伶俐,性情堅忍。我宗門能發現西地靈之根,令公子功不可沒啊。”
麗皇伸手招呼古百坐到她身邊來,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從心底裡笑了出來:“貴宗對小兒照拂有加,小王感激不盡。今後有貴宗照拂,小王總算能放心閉關了。貴宗於小王母子的大恩大德,待小王度劫成功,定有重報。”
“麗皇言重了。”廣源道君輕笑。
王首座帶着沐晚等人也上前向兩位行禮,然後,站在廣源道君的身後,執弟子禮。
飲盡金盞裡的酒水,廣源道君起身笑道:“今日多有打擾,多謝麗皇盛情款待。”
“哪裡哪裡。”麗皇也起身,“待小王這邊打掃乾淨,定叫小兒送訊,請道君大人過來小酌。”
“好。”廣源道君哈哈大笑,“本座恭候麗皇佳音。”
“一言爲定!”麗皇伸出右掌。
廣源道君會意,亦伸出右掌。
“啪!啪!啪!”兩人隔空擊掌三下,以爲盟誓。
衆人見狀,皆心知肚明:老祖與麗皇已經談判妥當。
接下來。廣源道君向麗皇道別。後者攜古百一道,送他們出了山谷。
一行人出了迷霧森林後,廣源道君依然是撕裂虛空離去。王首座等人也是照舊搭坐黑夜變成的小旋風。
當天夜裡,他們回到太一宗。王首座離去之前。鄭重囑咐:“今日之事只能爛在肚子裡,一字一句也不能向外人透露。”
沐晚點頭稱是。
回到觀雲嶺,沐晚收到清沅真人神識:小晚,爲師在練功室。
師尊大人當然不是王師伯所說的“外人”,沐晚進去。一五一十的向清沅真人彙報了今日的行程。
清沅真人靜靜的聽完,嘆道:“麗皇肯定是要進行一番大清洗。在阿百沒有傳訊之前,你莫讓黑夜他們再去迷霧森林,免得被捲入其中。”
“是。”其實沐晚也是這麼想的。
清沅真人又道:“要是缺什麼藥材的話,只管跟爲師說。今天,師尊匆匆回來,賜給爲師很多藥材。爲師又不會煉丹,藥材都放在大庫房裡。需要什麼,只管去拿就是,無須向爲師報備。”玄陽上人實際上是賜藥給沐晚。之所以要假借她之手,主要是因爲:小徒弟只有她一個,但是,直系的徒孫卻有五個。他老人家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啊。不然,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長此以往,二徒弟扶柳上人那一脈肯定會有怨言的。
“是。”沐晚笑道,“以前敬獻給師祖的丹藥,應該用得差不多了。師尊。我想閉關一些天,再爲師祖煉一點。”煉丹,只是其中之一;此次去迷霧森林,看到大紅狐狸變幻出來的‘紅花管家’。她對變幻術又有新的領悟,想靜下心來,好好的捋一捋。
清沅真人欣慰的點頭:“好。”
於是,接下來,沐晚進入空間裡,開始閉關。雖說此次閉關。主要是爲了精進變幻術,但是,和往常一樣,她每天也只是花費一個時辰,練習變幻術。
每每當她練習變幻術時,黑夜他們三個都跑來圍觀——變幻術實際上是古百對她傳授《破魔明心真經》的謝禮。所以,她並沒有得到幻影一族的正式道傳。按照規矩,她是不能私自再將之傳給任何人。不過,黑夜等人圍觀,自己從中領悟,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黑夜他們的傳承裡,其實都有變幻之術。是以,他們過來圍觀,也不是偷師,只是借鑑而已。
六目注視之下,沐晚心中默唸口訣,也試圖變成紅花管家的模樣。
“嘭——”,口訣唸了一半,腳下猛然騰起一道白煙,將她的身形遮住。
待口訣完全練完,白煙剛好散盡。
黑夜等人齊齊搖頭。
好吧,面像、身形、髮式,以及穿着都變過來了,與紅花管家沒什麼兩樣。但是,那張臉就跟是蒙在上面的一樣,典型的二皮臉,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沐晚吐出一口濁氣,二皮臉立時褪去,從頭到腳都變回了她本來的樣子。
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訕笑道:“也就是一口氣的事。還是神識和靈力有限,跟不上,變不成別人。”幻影靈狐一族的變幻術,說白了,就是用神識去約束自己的氣息,使之變得與被模仿者一模一樣。然後再用靈力來維繫。
以她現在的修爲,神識勉強能做到,但是,靈力差太多。從而導致變相極不穩定,假得很不說,還根本就維繫不了多久。看樣子,在凝丹以前,她也就只能隨心所欲的變變花草樹木了。
黑夜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說道:“我來試試。”話音剛落,他不見了,只有紅花管家笑盈盈的站在那兒。
她欣喜的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笑道:“我變得……”立馬閉上嘴巴。無他,聲音露餡了,還是本尊的聲音。
香香眼波輕轉:“我也試試!”她張開雙臂,飛快的原地打着轉兒。很快,綠色的裙襬變成了青色……兩息之後,她停下來。
沐晚掩嘴驚呼:“呀,怎麼變成了我?”
旁邊,也有一個沐晚掩嘴驚呼:“呀。怎麼變成了我?”
連聲音都是一樣的,立時,沐晚有了一種照鏡子的感覺,讚道:“香香。你好厲害哦。”
對面,‘沐晚’得意的貼過來,挽着她的一隻胳膊:“香香勝在靈力充沛。”語氣完全不同,但聲音仍然是一樣的。
常龍見了,亦是玩心大起。撫掌笑道:“黑爺,得罪了。”說着,一道白光從頭而下,迅速溜到腳底。也就是一兩息的事,‘黑夜’撫掌站在‘紅花管家’的身邊。
“唔,我來瞅瞅。”‘紅花管家’樂呵呵的圍着‘黑夜’轉了一圈,哈哈大笑,“完全一模一樣,就連我自己也分辨不出。老常,說兩句。”
“咳咳……”‘黑夜’清了清嗓子。翻眼望天,過了好一會兒,他‘撲哧’笑道,“不行,真變不來!”呃,這聲音嗡聲嗡氣的,既不象黑夜,也不象常龍,聽起來怪怪的。
沐晚笑道:“看來香香是最成功的。”
旁邊,‘沐晚’抹了一把臉。收掉變相,重新變回香香。她也不相瞞,說道:“香香本來是木靈,本身就擅長模仿世間的聲音。所以,最後一關,對聲音的模仿難不倒香香。”接着,她大大方方的說出模仿聲音的小竅門。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恍然大悟:原來,聲音與氣息無關。只與喉骨的形狀大小密切相關。
“我明白了!”‘紅花管家’點頭。聲音已然改變,與真正的紅花管家一模一樣。
身側,‘黑夜’又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現在象了嗎?”
“不是象,而是一模一樣!”‘紅花管家’很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色的靈光飛閃而過,常龍變回本來模樣,喘着連連,擺手說道:“挺費事的,頂上天去,最多難維持半柱香。”
‘紅花管家’得瑟的說道:“只是站在這裡說說話兒,我撐個把時辰,應該沒問題。”接下來,他向大家分享瞭如何節省神識和靈力的經驗。
香香聽完,喜道:“呀,這樣的話,能節省大半的靈力呢。香香維持變相的時間起碼能增加一半。”
“我也是。”常龍點頭。他也大方分享,說出自己如何把握細節,將破綻減少到最小。
沐晚聽完,大受啓發。服下一小把回神丹和養神丹,她化開丹藥後,又念動咒語,再次變成‘紅花管家’。這回,二皮臉現象沒有了,她站在那裡,與‘紅花管家’一模一樣。
大家正要逗她說話,她卻“噗”的吐出一口氣,瞬間又變回了本身,氣息不穩的擺手:“還是靈力少了,只能憋一口氣。”施法期間,她連換氣都做不到,自然是沒法正常說話的。
常龍安慰道:“姑娘才築基九層,能用此等術,已經很難得了。待姑娘凝丹後,定能法術大成。”
“嗯。我一定要爭取儘快凝丹。”沐晚握拳。因爲修爲不夠,不僅變幻術被限制,在煉丹方面也進入了瓶頸期:可以煉製七轉丹,然而,每煉製一爐,要休息一天不說,成丹率也低得可憐。她竭盡全力,一爐也只能出三枚,一枚上品,兩枚中品。照這樣的效率,她認爲自己簡直是在浪費藥材和時間。
所以,接下來,沐晚將每天的練功時間翻倍,其餘時間仍然煉丹、煉器和練劍。但是,不再煉製七轉丹,最多隻煉製各種六轉丹。
轉眼,空間裡過去了五年,而外面纔剛剛過去倆月。期間,沐晚就出去了一趟:十一月也是丙九陣的集訓月。中旬,沐晚去落日灘呆了五天。但是,晚上,她也是回空間裡苦修。
十二月底,古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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