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珊珊的聲音!
沐晚不由冷哼。
第一次去後山,被這女人跟蹤,她便意識到自己周邊肯定有眼線吩咐香香着手去查。
第二天,香香翻查了一下沐晚山周圍樹木的記憶。用不了多久,她便查出與她毗鄰的李慧姝就是胡珊珊的眼線。
李慧姝也是個女修,三十二歲,煉氣九層的修爲,和胡珊珊一樣,也是個符修。這兩人素來交好。前不久,胡珊珊登門拜記過她。兩人交談之時,還神神秘秘的擺了一個隔離符陣。半個時辰之後,胡珊珊離去。然後,當天晚上,李慧姝便鬼鬼祟祟的摸到沐晚山的界石旁,埋下了一道靈符。
算起來,李慧姝已經足足當了三天的眼線!
沐晚和香香知道後,當即跑到界石旁,起出那道靈符。
黃色的靈符被折成三角形,正面畫着一隻類似於眼睛的暗硃色圖案。
沐晚不認識此符,隔得遠遠的,用神識將之折開。裡面居然裹着一道爆破符。在靈符被拆開的那一剎那,爆破符“砰”的炸開。
如果不是沐晚機警,此刻恐怕不死,也是重傷。
“太陰險了!”香香氣憤之至,捋起袖子要衝出去,“香香片了她!”小胖妞一連片掉了十六隻豹肉,小刀子由生疏到熟練,使得越來越有章法。
沐晚一把將人拉住,勸道:“宗門之內,同門相殘是要嚴懲不殆的。你這樣殺上門去,豈不是落人口實,正好中了她們的奸計?”
在太一宗,嚴禁同門相殘。殺害同門,是僅次於背叛宗門、欺師滅祖的第三樁大罪,按律殺無赦!而同門相鬥,一經發現,最輕的處罰也是在礦井裡服半年的苦役。
李慧姝的手法乾淨利落,不留痕跡。她們倆若是殺上門去。卻是證據確鑿,到時李慧姝只要反咬一口,上報給外門戒律處,她們倆真的是百口莫辨。冤枉死了。
香香聽完,傻了眼:“那怎麼辦?就由着她們欺負我們?”
沐晚笑道:“香香,我的目標是內門大比要進入前五十名。哪個有空跟這般宵小扯皮?不作不死。我們這段時間行事小心些,平時多注意警戒,她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香香一想。正是這個理兒。現階段,沒有什麼事情比主人備戰內門大比更重要的了。於是,小胖妞恨恨的衝對面山上呸了一口:“且讓你多作死一會兒。”
從此,兩人行事越發謹慎。每晚進出沐晚山,香香都會使了禁錮之力封住行蹤。
沒想到,胡珊珊竟自個兒找上門來了。香香鼻子都氣歪了。傳訊符傳完信後,都會自行騰起一團符火,整個兒燒掉,變成灰燼。
香香在灰燼上狠狠的踩了幾腳,一邊踩。一邊罵道:“作死!叫你作死!”就好象她腳下踩的是胡珊珊一般。
發泄一通後,心氣稍順,她擡起頭問道:“姐姐,日落之時,你會赴約嗎?”
沐晚冷哼:“她是哪根蔥?她說不見不散,我就非得去嗎?”心念一動,她突然扯起一邊嘴角,輕笑,“香香,想不想跟我打個賭!”
香香瞪大眼睛:“打賭?賭什麼?”
“賭一百根烤肉串。今晚胡珊珊絕對不會是一個人,肯定還有不止一個同夥!”
“啊?同夥?”
香香的腦瓜子素來好使,經她一點撥,立刻想用萬木令去查一下後山。不過。沐晚攔住了她。理由是,今晚肯定非比尋常,她們倆都要蓄精養銳,現在莫妄用靈力。
香香的綠眼睛閃呀閃,使勁的點頭:“香香也備戰。香香要烤好多好多的肉串!”
沐晚撫額:“也對,吃飽了纔有力氣打架。”說罷。她回裡屋去睡覺,養足精神先。
晚上,月黑風高,天地之間黑漆漆的一片。沐晚比往常提前一個時辰趕到後山。
在離後山還有二十餘里的時候,她命香香查看一下入口處。
須臾,香香在空間裡用神識回報:一切正常,沒有埋伏。
沐晚眉尖輕皺,暗道:難道姐猜錯了?心念一轉,她雙手緊攥成拳,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飛向後山內圈。
過了一會兒,香香見她的方向不對,用神識問道:姐姐,今天我們不去七里香山坡了嗎?
她們每晚都去獵殺三階疾風豹的山坡在地圖上沒有標註名字,是片無名坡,香香自個兒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七里香山坡。理由是,山坡上長着好多的七里香。
沐晚答道:昨晚我們在那裡纔打到了十隻三階疾風豹,可能是引起了其它疾風豹的警覺,今晚我們換個地方。
香香略作沉吟,又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懷疑他們在山坡上設伏?
沐晚回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證明胡珊珊背後肯定有高人。甚至於背後的高人就是逍遙峰的流雲真人。
沐晚深吸一口氣,吩咐道:我們按原計劃行事。香香,萬事要小心。
香香應道:是。
十幾息之後,背後有人喚道:“沐師弟!”
沐晚轉過身去,只見一名也身着外門弟子青袍的青年男子腳踏飛劍,從後面急急的追了上來。
來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煉氣七層的修爲。眉眼有些眼熟。可是,沐晚卻對他沒有半點印象。修士的記憶都是超強的,只要打過照面,就會將對方記得清清楚楚。
沐晚狐疑的靜立在祥雲飛劍上。
不一會兒,青年男修追了上來,抱拳說道:“沐師弟,在下姓馬,馬小丫就是舍妹。”
他的眉眼確實與馬小丫有三分相象,怪不得看着覺得眼熟呢。沐晚抱拳回禮:“馬師兄。請問有何指教?”
馬師兄笑道:“這次回家,聽舍妹提及,沐師弟是我家小攤的老主顧,正想找個時間登門道謝。沒想到,在這裡碰到沐師弟了。特意過來打個招呼。”
“馬師兄客氣了。”沐晚笑了笑。
馬師兄看了一下週圍,又問道:“沐師弟是獨自一人嗎?”
沐晚點頭:“正是。”
馬師兄熱忱的勸道:“晚上妖獸最是活躍,沐師弟獨自一人。千萬不要往裡走得太遠。那樣很……”
正說着,突然,從斜後面“嗖”的飛出一道寒光,直襲馬師兄的後背。
沐晚看得分明。連忙驚呼:“小心背後!”
馬師兄也有所察覺,連忙閃身躲避。
可惜,那暗器太快,又是從背後偷襲,他還是躲閃不及。“啊”的驚呼,後背中招。接着,只見他身形一晃,倒頭從飛箭上栽了下去。
“馬師兄!”沐晚連忙降低飛劍,一個海底撈取月,在半空中將人接住。
低頭一看,只見馬師兄雙目緊閉,嘴脣發黑,已經不醒人事,她暗呼:糟糕。箭上有毒!
沐晚果斷出手,封住他全身的幾處要穴。
正要帶人御劍離開,這時,周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殺人了!殺人了!”
是胡珊珊!
沐晚的心立即沉至谷底。
立時,從四面八方竄出十來條青色的身影,轉眼間,他們便御劍飛到沐晚的頭頂,將她團團圍住。
“小小年紀,就敢公然行兇,謀害同門。好毒哎!”
“這人是誰?”
“不知道,面生得很。”
“謀殺同門,送戒律處!”
……
他們三言兩語,便定了沐晚的罪。
沐晚擡起眼簾。飛快的看了一眼,胡珊珊並不在裡頭。
“看什麼看!你殺了同門師兄,還這般囂張!”站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男修大聲斥責,“討打!”說着,他手裡突然多了一條三節鞭,降低飛劍。兜頭向沐晚頭上抽來。
沐晚反手一把抓住三節鞭的另一端,用力往後一拖。
中年男修是煉氣八層的修爲,反應也快,立刻抓緊三節鞭,死死繃住。
這時,沐晚卻冷不丁的鬆開手。
中年男修來不及收力,“啊呀”一聲,身體向後一仰,狼狽的從飛劍上掉了下來。
“叭!”四腳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
沐晚將馬大壯平放在地上,淡定的揮揮窄袖,掃開灰塵。
“你……”中年男修爬起來,惱羞成怒的要撲殺過來。這時,遠處又有一隊人馬御劍飛了過來。
這一行人有五人,也都是外門弟子。幾息之後,他們便趕了過來,降下飛劍。爲首的是一個煉氣十層的年輕男子,他急奔過來,口中驚呼:“馬師弟!”
沐晚刷的亮出鐵芒短劍,指着年輕男子,輕喝道:“別過來!”
那五人齊齊怔住。
沐晚緊接着說道:“馬師兄中了他人暗算。這些人非要污陷於我。請師兄幫個忙,立刻報告戒律處。”說着,她擡頭看了一眼腳踩飛劍,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圈人,冷冷的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誰也休想混水摸魚,栽贓陷害!”
她的聲音比寒冬裡的雪水還要冰冷。話音剛落,頭頂的那一圈裡,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年輕男子立刻明白了,關切的問道:“馬師弟現如何?”
沐晚輕哼:“暫且無妨!”
年輕男子神色稍緩,連忙取出一隻傳訊符給戒律處報訊:“離後山入口十里處,有弟子遭人暗算。速來。”
而頭頂的那圈人則神色各異。一個圓臉的年輕女修清咳一聲,說道:“既然已經上報戒律處,我等多留無益,不如散去。”
其餘人紛紛附合。
“就是。”
“唔,散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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